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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心,像是辗碎的石子,这里撞一下,那里撞一下,五脏六腑,无一不痛。
“如果没肚量,又怎么会容忍你,一二再,再二三的让你欺骗,左一个倪雪,右一个陆雪艳,陆宴臣,你他妈把我当傻子,好后悔嫁给你,好后悔为你生下孩子,你就是个恶魔,毁了我上半辈子,还要操纵我的下半生,我……”
“恨你。”
陆宴臣身形猛地一顿,怒不可遏,
“不要想当然,我与雪艳……”
一口一个雪艳,听得我想煽人,
“滚出去。”
矜贵的男人,可能没受过这样的待遇,嘴角抽搐了好几下。
看得出来,他在努力平复自己的怒气。
而我身体里暴涨的愤怒情绪,无法抑制,我失控地冲着他又吼又叫,
“你走不走?”
我的眼睛,起了血红,模样是从没有过的狰狞。
陆宴臣可能是没见过这样的我,吓住了,他手伸过来,想要抱我,我后退一步,神色似死般的绝然。
晚风,从我脸上划过,似刀片一样。
陆宴臣的声音,软了下来,
“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如果你不喜欢我去医院,我可以不去。”
我笑了,笑得特别大声,特别刺耳,
“去不去,是你的事,我无权管。”
陆宴臣喉结,迅速翻滚,
“阮深深,一定要这样吗?”
转身,我开始砸东西,捞到什么,砸什么,很快,地上乱七八糟,
有些碎渣,砸到了陆宴臣脸上,划破他皮脸,他没有动。
就那样立在灯光下。
我的眼角,也火辣辣的疼,心里,像是有把刀子,在拼命地搅动,让我痛苦到不能呼吸。
为了这个男人,我怀着孩子,在监狱里,度过了悲惨的几个月。
那些黑暗的日子,至今想起,都觉得是恶梦。
而我所有的苦难,都是这个男人带给我的,我凭什么还要忍?
“妹妹爱着哥哥,哥哥喜欢妹妹,陆宴臣,你们陆家的人,长江黄河的水,都洗不干净。”
陆宴臣清朗的眉眼,忽然就积攒了怒气,
“阮深深,你是不是疯了?”
“是的,我疯了,被不知廉耻的你们,搞疯了,连看你一眼,我都觉得恶心,这房子,我已经挂中介了,卖掉后,我们就分道扬镳。”
可能是没想到我会卖房子,陆宴臣的脸,乌云密布,
“阮深深,不要以为我拿你没办法,惹怒了我,你没日子过。”
我狠狠咬了下唇,唇瓣破了,血味在我嘴腔里蔓延,
“跟着你,过过一天的好日子吗?”
“你让我千疮百孔,你日子也休想好过。”
“你想怎么样?”
陆宴臣的声音,染了冷寒。
“我要离开你,离开这儿,我要把属于你的一切,统统抹去。”
陆宴臣的脸,没有任何表情,
“可以。”
“你一个人走。”
他指着门外。
我吼出来,
“不,我要带走孩子,那是我的骨肉。”
陆宴臣嘴角抽了抽,
“不可能。”
转身,陆宴臣要走,我冲了过去,抡起的拳头,凶狠砸到了他背上,我的力气不大,陆宴臣不痛不痒。
他任我砸了两下,反手扣住了我手腕,将我扯进怀。
双臂紧紧箍住了我,
密不透风的拥抱,让我无法呼吸,我感觉呼进去的每口空气,都带着刀,难受的我想就这样死去。
他的下巴,抵到我肩上,重重呼吸了下,似想吸去我身上所有的味道,声音暗哑,
“想呆在这儿,就安份点,你想要什么,我都会给你。”
鼻尖酸涩,再也忍不住,泪水落出眼眶,一滴一滴,落到了他领子上。
第一次,我不想在这个男人面前,隐忍情绪,太累了,好累。
我屈辱的人生,全是这个男人带给我的。
我开始抓扯他头发,挠他脸,陆宴臣没有让,任我发泄着,终于,我发泄够了,一把推开了他,陆晏臣猝不及防,差点跌倒。
而他的头发,乱乱的,脸上,也有好几处,我挠下的血痕。
我并没有心软。
而陆宴臣的神色,看着特别吓人。
他打电话,
“任医生,麻烦过来一趟,这里有个病人……”
很快,医生来了,要为我把脉,我所有失控的行为,在陆宴臣眼里,果然就是疯子。
我笑了,泪水模糊双眼。
“任医生,麻烦你离开,这里没有病人。”
任医生,看了看我,又望了望陆宴臣,夹在中间,左右为难。
僵持了很久。
陆宴臣挥了挥手,任医生离开。
哇。
一声婴儿啼哭,让我疯了似地冲出去,我抱起婴儿房里的宝宝,轻轻哄着,许是感应到了父母剑拔弩张的气息,孩子哭得特别厉害,怎么也哄不好。
身后,光影一闪,陆宴臣的气息,随之弥漫在我周遭。
我当他是隐形人。
等我把孩子哄好,身后的人影不见了。
我没有回房间,而是抱着宝宝,睡到了婴儿房。
陆宴臣也没再来过。
我找遍海城所有的中介,也没把房子卖出去,显然,陆宴臣搞了鬼,他存心不让我出售房子。
章蓉来了,带着一身富贵,盛气凌人,
“阮深深,要走,就个人走,这幢房子,是陆家的产业,你凭什么要卖?”
我没有看她一眼,
“陆宴臣给了我,就是我的。”
我想怎么处理,是我的事。
章蓉,“宴臣与雪艳,不是你想的那回事,宴臣是雪艳的哥哥,他帮她,理所应当,你吃什么飞醋?”
我的脸,满是嘲讽的笑,
“有你这样的妈,才会教育出那样的孩子,章女士,你都不感到耻辱吗?”
章蓉脸煞白,伸手要打我。
我薅住她的手,“你应该去教育你的子女,没资格教训我。”
“反了,反了。”
章蓉气得吐血。
“我们陆家,怎么就娶了你这么一个是非不分,黑明不明的女人?”
我松开了她的手,
“那就让你儿子,让我走。”
章蓉,“又没谁让你不走,孩子留下,你阮深深想去哪儿去哪儿。”
女人轻蔑的眼神,落到我脸上,似剔骨的刀。
“自己都养不活,还妄想养活孩子,我陆家的孩子,绝不能流落在外。”
我的狠狠疼了。
像利器,在我身体里拼命搅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