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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去医院江安宁拖着病体,正在照顾阮南南,见我进去,江安宁轻声对我说,“你姐刚躺下,别吵着她了。”
我的目光看向床上的阮南南,她侧躺着,睡容很安详,落到枕头上的发丝,微微铺开,像一朵朵海藻。
女人的侧颜线条,很柔,很美,与阮南南如出一辙,一想到,这张脸是照着我姐整容的,心里,阵阵恶心。
收回的视线,落到江安宁白得透明的脸上,我又心疼不已,我妈拖着病体,照顾这个冒牌货,我知道真相,然而,我什么也不能说。
帽子叔叔说,不能打草惊蛇,我自然不可能露出一点蛛丝马迹。
江安宁见我神色不对,扬手示意我,有事出去说。
我转身,刚踏出病房,江安宁跟了出来,还小心地关上了房门。
“怎么了?”她的声音放得很低。
我没理她,径直往前走。
直到走到风口处,我才收住脚步,回身,江安宁已跟了过来,满脸狐疑,不知道我要说什么。
我不想她操心,更不想她难过,毕竟,她是生我养我的母亲。
但是,孩子的事,像是根刺,卡住了喉咙,拖得越久,那根刺,会越扎越深。
会成为斩断亲情最锋利的刀刃。
我漠视心里的不舍,一字一顿,“妈,五年前,我过的那孩子,你送去哪儿了?”
江安宁眸色一顿,瞳孔似发生了地震,缓了好一会,她才张合着嘴唇,“什么……什么孩子?”
我见她装蒜,只得重复,“我生的那孩子,我都知道了。”
江安宁,“听不懂你说什么……”
说着,她就要往病房那边走。
我抓住了她的手,急切地道,“我都知道了,妈,你瞒得我好苦啊!”
江安宁似乎不敢看我的眼睛,剥着我抓住她的手,慌乱道,“我瞒你什么了?深深,你不要听别人胡说八道,这是毁你名声的事。”
她要走,我不让,所以,抓得更紧了。
江安宁挣脱不了,只得放弃。
她叹了口气,无奈极了,“没有的事,你别听别人乱讲,你好好给陆宴臣过,深深,你是好日子过不来吗?”
江安宁气愤中带着惊恐,我感觉到了。
从她的神色,我就知道,她把孩子送走的事,是事实。
江安心面前,我还可以强撑,面对自己亲生母亲,我没办法再坚强。
长久以来的委屈,霎时,如决堤的海,所有的情绪,瞬间崩盘。
“你如果想让我与陆宴臣好好过,就告诉我,你把她送去哪儿了?是儿子还是女儿?”
江安宁怔了怔,也许是在思考我说的话。
稍后,她清了清嗓子,“深深,先别说陆宴臣,如果陆家的人知道了,你更没好日子过。”
见她死都不说,我脾气也上来了,“那是我生的孩子,我有知情权。”
江安宁知道我脾气,有些事情,一旦认准,九头牛都拉不回来。
她立即拍了拍我的手,柔声道,“我是为你好。”
“别不知好歹。”
说完,她强行剥开了我的手,瘦小的身形,迅速消失我在眼前。
我站在风口处,难受得想结束自己的生命。
妈妈呵,你以为的对我好,其实,是在拽我下无底的深渊。
可怜的孩子,我的骨肉,也是我的外孙,你怎么能狠得心,这么多年了,我竟然不知道她长得什么模样,跟谁一起生活,又生活得怎么样?
撬不开江安宁的嘴,忽然间,我不知道怎么办了。
我想追进去,缠着江安宁刨根问底,可是,我知道她不会讲的。
正在我六神无主时,耳边响起了稚嫩的声音。
“妈妈,你小心点。”
顺着声音望过去,我看到了个瘦瘦的小女孩,紫红的上衣,洗得发白的牛仔裤,干净得亮眼的白球鞋,每走一步,那鞋底的就会闪一次红色的光。
女孩两条长辫,放到胸前,那头发,又黑又亮,而她那双乌俏俏的眼睛,也特别有神采,与她瘦小的身板,完全不搭。
孩子手里的吊瓶,努力举到最高,甚至踮起了脚尖,只是怕身边的妈妈,手腕上的血,回放到吊瓶里。
我怔怔地看着孩子,个头不高,却显得十分懂事。
那妈妈嘴角的笑,不自禁扬起,是位幸福的妈妈。
孩子从我身边经过时,肘骨不小心碰了我一下,她赶紧向我鞠躬,小嘴唇开合,“对不起,阿姨。”
我摇了摇头。
目光看向她的妈妈,妇女脸上满是歉意,从妇女的着装看,是个极简单的人,她弯起了手臂时,我看到了她那双手,是双干粗活重活的手,因为,上面长满了茧子。
母女俩的身影,渐渐消失,我站在原地,久久都找不回自己的意识。
那孩子,约莫五岁的年纪。
而我的孩子,也正好今年五岁。
想到下落不明的孩子,我的心口,像是被人挖去了块肉,疼得钻心。
考虑再三,我准备找陆宴臣说这件事,那孩子也是他的。
我想借助他的力量,把孩子找回来。
至于,我与他离不离婚,那是以后的事。
我拨通了陆宴臣电话。
电话响了好一人,才接,显然,陆宴臣在忙。
“怎么了?”
陆宴臣的声音,带着疲惫。
“我想见你。”
可能是没想到我会给他打电话,自从倪雪回来后,我没主动找过他。
更没想到,我会说想见他之类的话。
他吃惊是自然。
“想我了?”
顿了顿,他说。
我没有否认,陆宴臣似乎显得很高兴,语气愉悦,“我让张辰过来接你。”
“不用,告诉我,你在哪儿?”
陆宴臣给了我地址,我走出医院,立刻拦车,从来没有过像此刻,我是那么想见他。
哪怕是四年的婚姻里,我也没过想立即飞奔到他身边的念头。
倪雪住的别墅,很奢华。
我没心思去探究,这栋别墅,是陆宴臣为倪雪买的,还是陆宴臣自己名下的。
因为,在我看来,这并没有任何区别。
我更没心思去关心倪雪的眼睛,到底有没瞎?
一屋子的白袍,个个围着她转,而她躺在床上,眼睛上蒙了纱布,就算目前,她眼睛有问题,陆宴臣为她重金聘请了医疗团队,也肯定是会治好的。
再说,她并没有为陆宴臣捐眼角膜,谁知道她是不是自己搞出来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