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大娘哪壶不开提哪壶,“苏城都再过两年都三十了吧,要是年纪大了怀孩子可就没那么容易了。”
陈雅看了一眼苏城,只见他尴尬的埋着头,扒着脸里的饭并不想回话,方婉婉在一旁吃吃的笑着。
赶忙打圆场道:“妈,你看我不也是快三十才怀上的吗?你这么说没有科学依据。”
冯大娘也不懂什么科学依据,她就是按经验来说的,“你要是年轻几岁,怀孩子也不会像现在这么累。”
陈雅不说话了。
就剩下方婉婉在一旁笑得肩膀耸动得更厉害了。
冯远看了冯大娘一眼,“妈,你就不能少说两句吗?吃饭就吃饭,扯什么孩子。”
冯大娘还不知道自己一句话中伤了两个人,继续道:“嗐,我不就是这么一劝吗?”
说着就笑呵呵的坐下了。
吃完饭,方婉婉回到车上还在笑。
航航看着她,“方阿姨,冯奶奶不就是要你们生个孩子嘛,有这么好笑吗?”
方婉婉摆了摆手,“不好笑,一点也不好笑。”
她就是笑苏城这个家伙,小心思还挺敏感的,他肯定对‘年纪大了怀孩子困难这件事’有了别的想法,否则不会是那副表情。
还有被误伤的陈雅,她本来就介意自己比冯远大这么多。
苏城开着车把航航送回去后,又问方婉婉,“要去买胡萝卜煎包吗?”
方婉婉好久没吃了,连连点头,“好!”
两人开着车去卖胡萝卜煎煲的摊位,方婉婉一口气买了十个。
到了军区,方婉婉就拿它当晚饭吃了。
苏城也跟着吃了三个,两人吃完包子,就回到房间泡脚。
泡完脚时间还早,方婉婉没有再画稿子,而是拿出她的毛线继续织。
苏城看她织得起劲,好奇的问她,“在织什么呢?”
方婉婉笑道:“保密,等我织完了再告诉你。”
苏城顿时明白了,看着他那傻媳妇一脸认真的样子,心里一片柔软和踏实。
他拿了一本书,坐在床上,又对着方婉婉道:“上来吧,坐在我旁边织。”
方婉婉拿着毛线坐到被子里,不得不说,苏城就像一团火,只要他在被子里,里面就能瞬间变暖。
不知道织了多久,苏城看了看手表,十点了,“睡吧,明天再织。”
平常画稿子九点半就睡了,怎么织个毛衣这么起劲?
方婉婉确实正织得起劲呢,“等会,再织半个小时,你先睡。”
她一定要在上学之前把这件毛衣赶出来。
媳妇不睡,苏城也睡不着,他干脆陪着。
方婉婉真的织到了十点半才睡。
到了第二天,两人起来,周末,苏城没有去上班,去了厨房做早餐,方婉婉继续织毛衣。
吃完早饭接着织。
连话都不和苏城多说。
直到刘小红找上门,方婉婉才停下了手上的活。
刘小红不是一个人来的还带了王海霞,两人都是一脸的焦急。
“婉婉,这次出大事了,这次……”刘小红急得话都说不利索。
“怎么回事?坐下来慢慢说!”方婉婉坐在客厅,指了指前面的椅子。
刘小红抹了一把额头的汗,“咱们厂子里最后出到临城的一批货,今天打电话说要退?”
方婉婉听到这话立即认真起来,“为什么?”
“有一个码做小了。”
“什么码?”如果是大码或是中码可以改下尺码。
“小码?而且小了两个号。”刘小红低下头,之前有过小批量做错尺寸的,所以,她平常接到单都十分小心,对了又对,没想到这次居然一整批都做错了。
“客户那边报过来有多少件?”方婉婉问。
“我今天把这批货的客户统计了一下,总共有三百件。”王海霞说道。
方婉婉又问,“这批货的成本多少?”
“是开年春款,衣服比较厚实,订单上的价格一件是四十二块钱。”王海霞报着这个数字,心都在发擅。
方婉婉沉默了一下,“工厂里还有吗?”
“还有五十多件,打算开年后出的。”刘小红说道。
方婉婉起身道:“稍等一下。”
她推开房间的门,对苏城说道:“工厂的货出了点问题,我去看看。”
“严重吗?要不要我陪你一起去?”
“不用,我去看看就回来,如果中午我没有回来,就不用等了,下午我一次会按时回来吃饭。”方婉婉给了他一个放心的表情。
“好,早点回来,有什么事和我说。”苏城叮嘱。
方婉婉从房间出来,就和刘小红、王海霞一起去了工厂。
她上了二楼办公室,发现冯远还有其它几个业务员也来了。
“去把做小的那批拿来上给我看看。”方婉婉神情严肃。
刘小红连忙去仓库拿了两件上来。
方婉婉拿在手上看了看,很厚实,质量和做工都没有问题,但拿在手上一比,很明显就不是成年人的尺寸。
这么低级的错误怎么会到了客户那里才发现?
“这批衣服的品检是谁?”方婉婉问道。
刘小红把名单递上来,都是十分有经验的,因为之前所有的货都是同一批品检,不至于不懂。
“把挂在车间这批货的工艺流程图拿上来我看看。”
工厂流程图就是这这款衣服的所有制作流程,包括尺码材料。
生产人员和品检人员都是按这个要求进行制作和检查的。
每次出新款,都由方婉婉亲自制作。
刘小红又下楼去车间把这款衣服的工艺流程图全部都收起来,拿到在方婉婉面前。
当方婉婉看到上面的尺码参数时,当即拍了拍自己的额头,居然写错了?
她怎么会如此粗心大意,建厂以来,她还没做过什么蠢事,小小的一个数字,竟让她损失惨重。
冯远看她一副要晕过去的样子,连忙问道:“怎么了?”
方婉婉艰难的稳了稳情绪,“是我大意了,有一处尺码的数据写错了。”
大了可以改小,而这款小了就没有办法了。
按出厂价四十二一件,三百五十件,足足损失了一万四千七百块钱,一年一半的利润没了。
方婉婉从来没有这么沮丧过,她趴在桌上一动不动,一句话也不想说。
其他人更是一句话都不想说,厂子里一半的利润啊。
这一半的利润本是要留下来用厂子里明年发展的。
整个办公室里静悄悄的,没有人敢说一句话,特别是刘小红,又心疼方婉婉,又心疼公司的损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