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商定之后,方婉婉又在本子上写了一份长长的合同,陈雅也在旁边对合同里面一条条的条款进行核对,添加或是删改,直到双方满意,再签字。
方婉婉看着陈雅认真的模样,打趣道:“这么不信任我呀?”
陈雅笑道:“你的人品我倒是信得过,但在商言商,上次和冯远签的那份房租合同,看着他占了天大的便宜,实际上,现在他可是对那间房子没有半点话语权。
即便是辞职了,也不敢打这房子的半点主意。”
“签合同当然要站在自己的立场上来讲啊,你想想如果不把违约金签高一点,我又搞了这一大堆东西,到时候屋子被他要走了,损失可就大了。”
陈雅点了点头,“所以你是个合适的商人,人情和利益分得很开,不会为了同情冯远没地方住将房子还给他,我愿意跟着你。”
方婉婉觉得她还真是找到了对手,“承蒙看得起。”
次日,冯远去县城找房子时,陈雅也早早的在供销社门口等车了。
冯远想着反正也写了辞报告,干脆和陈雅坐在一块。
而这车上的人多是军区和上阳村这一带的,刚好有村里认识人看到这一幕。
“真是不要脸!”
“还是军人呢,以前对刘冬霞还死缠烂打的,现在说退婚就退婚了!”
“可不就是,这男人变心比变脸还快。”
“这么大年纪了,还学人家抢男人,真是不要脸配不要脸。”
冯远听了,立即站了起来,任凭陈雅怎么拉也没能拉住,他几步走到说这话的中年女人面前,“大姐,什么叫不要脸,我和她男未婚女未嫁,为什么不能处对象。”
那中年女人抬头看到冯远的脸色吓了一跳,有些心虚的说道:“你本来不是要和刘冬霞好的吗?”
“我和刘冬霞已经是过去的事了,谁规定了说处对象就一定能成,再说刘冬霞要的那一千块礼彩我拿不出来。”冯远说得咄咄逼人。
车上坐的也有其他不认识冯远的男人,听到天价彩礼特别共情,开口帮腔道:“都是相互选择的事,没必要骂人,这位兄弟出不起彩礼,就不能有另外选择的权利了。”
“就是!”
那中年女人不出声了,冯远又说道:“什么叫那么大年纪了,有你的年纪大吗?有人年纪大懂事,可有人年纪大只是年纪大,还喜欢闹事。”
那中年女人被说得脸上青了阵白一阵的,半晌才回呛道:“你一个男人欺负一个女人算什么事?”
“我欺负你什么了,不过就事论事!”冯远强硬的说道:“这话就是你说的不对,必须得向她道歉。”
那中年女人有点委屈了,前后左右看了看,又道:“又不是我一个人说的。”
“前面的两句话我不介意,但你说的那句我特别介意。”冯远不依不饶。
说前两句风凉话的人松了一口气,不再说一句话,甚至连眼神不都敢再瞟过来。
“我才不道歉呢?”那中年女人说道。
冯远语气强硬道:“我那只能说一句有些大娘说起话来真是又臭又不自知。”
说完后转身就坐回来了原来的位置上。
说他可以,但说陈雅不行。
陈雅一瞬不瞬的盯着面前这个小男人,虽然总觉得他的有些行为幼稚又冲动,但总是能打动她,让她即使回去了好几年都对他念念不忘。
此时她觉得自己没有爱错人,虽然比她小却比他勇敢。
虽然坐回来后他再也没有和自己说一句话,陈雅却觉得心里暖暖的。
公交车到了县城,两人从车上下来,走了一段路后等人群都散了,陈雅才停下来等冯远走近。
“小远,谢谢你!”陈雅抬起头,看着他笑道。
冯远一把牵过她的手,“为什么要和我说谢谢,不是说好今天我一个人来吗?你怎么还是跟着来了,天气这么冷。”
陈雅将自己和方婉婉之间的约定和冯远从头到尾讲了一遍。
冯远听完很是兴奋,“咱们一定能做好。”
说完之后又犯难了,“做这个本钱可不少!”
“本钱我来出,你好好替我赚回来就成。”说着从黑色的皮包里拿出一个用布包着的东西递在冯远手上,“先找个偏僻无人的位置再打开。”
冯远虽然好奇,但还是听话的跟着陈雅一路到了一个小巷子口,这条路之前是他跟着陈雅出来做生意时经常走的。
他将手上的布打开后,惊呆了,“金条!”
里面有三根金条!
“你哪里来的?”
“从我家乡带来的,我把家里的房子和铺子换成了金条。”陈雅解释道。
冯远握着金条的手僵住,看着陈雅说道:“我一定千百倍的给你赚回来。”
绝不让她后悔回来找自己。
陈雅笑着点了点头,“咱们去找个金店去当了。”
两人找到一间金店,换了五千块钱,陈雅看着这些钱叹气,这些金条如果在后世,至少是十倍的价格,不过不打紧,等赚到钱,继续囤金好了。
陈雅手上重新了有了五千块钱,加上手上花剩下的总共有五千六七百块。
两们接着去找了房子,现在没有房产中介,找租房就得去附近找人打听,而且大多是私人老板。
经过几番辗转,终于找到了间合适的平房,四个房间,一个客厅,虽然有些老旧,但挺宽敞的,而且是单独的厨房,还带了院子。
一个月八块钱,陈雅让房东开了收据,一次性交了一年的房租。
这比起在京都住旅店时划算多了。
里面有些旧家具,桌子床什么的,虽然老旧可将就着也能用。
等租好了房子,陈雅说想吃摊上的面片子,冯远二话没说,拉着她就去找当年来县城卖皂时经常吃的那家摊位了。
热气腾腾的片面端上来后,摊主竟然认出了冯远,长得好看就是容易让人记忆深刻,“小冯?”
冯远点了点头,摊主瞬间高兴了,“就说呐,以前每隔两三天就会来的,怎么一晃几年都不来了?”
冯远笑了笑,“中间有事了,就没来。”
那老板看了一眼陈雅,欲言又止,秀巧白晳,一看就是读书人家的姑娘,没有之前姑娘的那股子开阔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