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婉婉有些意外，苏城还居然会问这个问题。
脑子转了转，两眼一弯，笑道：“当然是你了，陈雅姐的手艺虽然不错，但你做的更合我的味道。”
还好陈雅不在，不然这个问题还真不好回答。
苏城垂眸敛下眼底的笑意，又替她剥了一个鸡蛋，方婉婉接过他手上的鸡蛋又说：“你煮的鸡蛋也比我煮的好吃！”
苏城终于忍住笑出了声，“有点夸张！”
方婉婉一本正经道：“哪里夸张了，你不觉得我在你旁边，饭吃起来更香吗？就是这个道理。”
苏城觉得这个理由虽然有些离谱，但却又感觉有几分道理。
抬眸看就见她一口粥一口鸡蛋，吃得津津有味，苏城竟也觉得非常好吃起来。
不知道是被她的行为影响还是刚刚的话影响。
吃完早餐，方婉婉便开始安排今天的活了，今天是大年三十，方婉婉拿了春联出来让苏城贴上，而自己打算去洗碗。
苏城拉过她的手说道：“天冷，我来洗！”
方婉婉念着他有伤在身，“等会你来撑勺就成，还要包个饺子呢，等贴完春联就来和面吧！”
说着收了碗便去了后院。
*
乡下苏家！
苏老汉坐在炕上，接过大儿子刚从邮局取回来的汇款单，简直不敢相信，“这大过年的也只汇了二十块？”
苏旺的脸色同样也很不好看，“这小子这么些年真是白养了。”
钱老婆子铁青着脸，“还有老三的婚事，过完年就得办，没钱可咋整？”
苏老汉抹了一把额头，对老大说：“这回你去一趟。”
苏旺脸上露出为难的表情，想到苏城这小子软硬不吃，眼里更没有什么长幼之分，和他讲条件，如果没有把柄拿捏，不但讨不到好，搞不好还会偷鸡不成蚀把米。
到时候回来还不得挨骂。
妈和老三，上次带了芬芬和航航去，本来每个月有四十块的，闹腾了一番回来一个月变成了二十不说，老三的彩礼也没有了。
这种吃力不讨好的活，他不想干。
“爹，前两天村尾的杨老师带了一张报纸回来，说上面登了一则寻人启事，有点像苏城的爸爸，当初为了给他造身份，让他把户口弄在咱们家，也没问个清楚他到底是个啥人，会不会是有钱人家的孩子，要不咱们去看看？”
苏老汉眼前一亮，他想起这个半路找上门的儿子，因为不愿意改姓，整个村就就只有他们一家姓苏的，村支部说是接了上面的命令才将他给领来了。
这年轻人谈吐和穿着，一看就是有钱人家出来的孩子，落好户就留下了三百元钱，就再也没有回来过，f到听说他牺牲，他媳妇带了个孩子回来，又给了两千块钱，也消失了。
“提点东西去杨老师家看看！”杨老汉当下决定道。
苏旺去地窑里摸了半边的冬瓜，又把过年准备的糖匀了一部分出来就出发了。
杨老师没见过苏城的爸爸，却是带过苏城的，听说过他的经历和身世，感觉有些巧合，都是姓苏，报纸上写的失踪年龄正是苏城的爸爸来村里登记那一年，就将报纸特意带回来与苏旺提了一嘴。
苏城这孩子打小就长得好，人也聪明，因此对他的印象特别深刻。
他将报纸递给苏旺，让他带回去。
苏老汉见到报纸上的照片愣了一下，这年轻人不就是苏城的爸爸苏砚么？苏旺看着老爹发抖的老手，凑近问道：“真他么？”
家里见过苏砚的就苏老汉和钱老婆子，钱老婆子凑上去看了一眼，当下就确认了。
苏雄兴奋道：“爹，能在全国报纸上登报寻人的可不是一般人呐！”
他将原本插在袖兜里的双手拿了出来，指了指报纸上的电话号码，“愣着干什么，去打电话啊！”
“谁会打电话？”钱老婆子上次去军区时听方婉婉打过电话，一会儿工夫得花好几块钱呢。
“让杨老师帮忙！”
“你知道打电话多贵，说几句话也得五六块！”钱老婆子觉得贵。
钱老汉生气道：“真是个眼皮子浅的，只要是他们家给钱，这几块钱算个啥？”
三十年前，苏砚就能一次性给掏了三百块，在当时可是妥妥的巨款。
二十年前，苏砚的媳妇一掏就是两千块，而到了现在少说也得一万打底。
“咱们将苏城养这么大可不是白养的。”苏老汉又补充道。
说着让钱老婆子拿了十块钱出来，让苏旺去找杨老去一起去供销社打电话。
苏老汉也跟着去了，毕竟儿子没见过苏砚怕他说不清楚。
杨老师带着苏家父子拨通了报纸上的电话，好在这个时代有电话的人少，电话费贵，寻常没事没人会找，杨老师一拨过去，电话就通了，说明了来意后，就将话筒给了苏老汉。
电话那头传来的一个中老年人的声音，苏老汉努力的憋着普通话，将苏砚当时的模样的形象描述了一遍后，对方就换了一个人。
那一个老者的声音，当他再次听到苏老汉的描述后，激动得声音都在发抖。
苏老爷子就知道，他这个儿子不会一走了之的，他真的有孙子……
他激动得老泪纵横，拿着电话的手都在颤抖，叫来管家老刘。
老刘哪里不知道他家老先生的心情，即使是过年那也得去。
去那里没有飞票，如果自己开车连条像样的高速也没有，唯一的解决方法便是坐火车。
“苏先生，过年的火车有些拥挤，如果要去可得做好心理准备。”老刘耐心的劝解道。
苏宴庭每每想到儿子为了那个女人回国，最后牺牲，甚至连最后一面都没有见上，这简直成了他心里一的一块心病。
这么多年他不相信两人之间没有孩子，因为不在国内，只能托人四处打探，总算知道了这个孩子的存在，至于哪里？做什么？始终一无所获。
“只要能去就行！”苏宴庭说道。
*
方婉婉看着满桌色香味俱全的年夜饭，心里原来的那点孤寂消散了许多，在心里和爸妈还有弟弟道了一声新年快乐，便又拿了两个杯子，给自己的苏城一人倒了一杯啤酒。
苏城察觉到她眼中一闪而逝的的那份落寞，抿了抿唇，向方婉婉举杯道：“心里有记挂的人也挺好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