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城点了点头,正要走,又听到吴司令说道:“你妈又寄了一大笔钱过来,有什么想法吗?”
“没有!”
吴司令摇了摇头,“明明在意她,偏要这么倔强。”
“你哪知眼睛看到我在意她了?”
“那你为什么不让人查你爸?这不就是你妈的意思么?”吴司令不解道。
苏城清峻的脸上没有一丝表情,也没有回答,从那次与她的继子发生那种事,她问都不问让自己道歉的时候,他就对这个女人没了任何幻想了。
吴司令又叹了一口气,“你说你个脾气真是……”
苏城走后,吴司令又看着他的背影摇了摇头。
晚上下班的时候,苏城接了航航就回家了,方婉婉今天没有出门,似乎买了不少菜。
一斤排骨,二十个鸡蛋,家里有青菜。
青菜已经洗好了,排骨在买的时候已经叫人剁碎了,也洗得干干净净。
见苏城回来,方婉婉连忙跟了上来,“苏城,我跟你学做菜好不好?”
苏城看了她一眼,“油烟呛人,我一会就弄好,去屋里等着。”
方婉婉眨了眨眼,“我还是想学一学,不能总依赖你。”
苏城的心猛的抽了一下,抿着唇,没有再说话,任由她在旁边看着。
苏城将煤炉盖打开,重新叠了一块新煤上去,等火烧上来,正要去淘米煮饭,只听见方婉婉笑眯眯的说道:“饭我已经煮好了。”
说着将早已洗好的铁锅架在煤炉上,站在旁边一会给他递油,一会递盐,虽然没怎么说话,却十分默契。
等菜炒好,方婉婉连忙端过来,端到桌上,又拿来筷子摆好,此时航航、二栓子和芬芬早就在桌旁坐好了。
她给每人盛了一碗饭,直到坐下吃饭,方婉婉才抢先笑着对苏城说道:“苏城,你做的排骨好香啊,要是我学会就好了,到时候也给你做饭吃。”
芬芬拍着手说道:“好呀好呀!到时候阿姨和爸爸一样厉害,芬芬就有口福了。”
笑意在苏城的嘴角轻轻的漾开一个小小的弧度,他看了一眼方婉婉,温声道:“明天你来做,我在旁边教你。”
方婉婉开心的笑道:“行!”
说着给芬芬夹了一块排骨。
二栓子吃得满嘴都是油,直到吃得实在撑不下了,才开口说道:“阿姨,我爸爸说明天要请假去接我妈,怎么办?”
方婉婉挑了挑眉,“那就让他去一趟。”
反正杨家那边的口供早就对好了,不怕戳穿。
苏城看了一眼方婉婉,轻声问道:“还在生气么?这几天陈刚上班都有些精神恍惚。”
方婉婉瞪了苏城一眼,大声道:“这就心疼他了,你知不知道他动手打杨姐呢,这种对女人动手的男人要是我,早就不要了。”
苏城看着她气鼓鼓的样子,抿了抿唇,“不是心疼他,但你能不能小声一点。”
方婉婉这才意识到自己刚刚过于激动,有些失态了。
二栓子又说,“我爸今天中午从饭堂给我奶打了饭回来,两个人又吵架了。”
“为什么?”方婉婉不解。
“因为奶奶说爸爸乱花钱。”
现在已经不用饭票了,除了自己,家属如果要在饭堂吃饭就得花钱,素的三毛,有肉的五毛。
“然后呢?”方婉婉又问。
“然后爸爸说要把妈妈接回来,让奶奶给他五块钱,结果奶奶又不愿意,爸爸更生气了,说晚上他不会回来做饭了。”
方婉婉没想到刘老太的性格还挺硬的,都这种境地了,还横呢。
真要将她整服,那可得要闹出人命了。
又对苏城说,“你让陈刚把她妈送回去吧!”
“让他趁着年假再送吧!刘奶奶不会有事的,陈刚再怎么混,也不至于让他娘饿死。”苏城想着既然选择了要让她受点罪,就别在中途心软。
方婉婉这才放心下来,继续吃饭。
*
第二天,陈刚请了假,找旁人借了五块钱,去供销社买了两斤肉,一包红糖、一斤红枣和一斤鸡蛋糕,花了四块五,就往上阳村去了。
去的时候,正是饭点,杨家人都在,刘小红见到陈刚,直接让杨喜琴去了房间。
杨家也没人说话,要是换作以前,刘家大哥早就迎上去了,碍于陈刚的身份,怎么都会给几分面子。
可他这回动了手,实在恼了杨家人的心。
陈刚将东西放在堂屋的一张破桌上,对着杨老汉和杨母愧疚的开口,“爸,妈,是我没想明白,委屈了喜琴,这次回来想将她接回去。”
不等杨老汉开口,刘小红快人快语道:“你对姐真是下得去狠手,要不是去看了医生,这不管不顾的迟早都得落下病根,背后都缝了好几针。”
陈刚有些不可置信,明明他没用什么力,也就是在老娘面前做做样子,张嘴道:“这么严重,不可能吧?”
刘小红说道:“你自己动的手,心里没数。”
陈刚有些后悔,连忙走到杨喜琴躲着的房门口敲门,“让我看看,好些了没?我真不是故意的。”
“陈刚,咱们俩没什么好看的,想要我回去可以,把医药费还给我娘家,还有那块丝巾和雪花膏也给还回来,另外你娘我不会再伺候了,往后你的工钱我也不要你的,但是给你洗衣做饭暖床都得收费,一个月十五块,你要嫌贵,可以另请人。”
这是方婉婉昨天教她说的。
替他们陈家做了这么多年的免费保姆,都不把她当人。
陈刚对杨喜琴开的这种条件,始料未及,半晌才恼羞成怒道:“杨喜琴,你是疯了吗?咱们可是夫妻!你说这些多见外。”
杨喜琴笑了笑,“是啊,我们是夫妻,可你有把我当成你的媳妇吗?”
“怎么就没把你当成我媳妇了?”
“一般家里的男人,赚了钱都是媳妇把着吧,你防我像防贼似的,除了让我干活,伺候你妈,有得到什么好处,甚至连句关心的话都没有,先不说我怎么样,你看看二栓子,鞋子破了多久?裤子都短了,补了又补。”杨喜琴越说越委屈。
陈刚彻底不说话了,半晌才说道:“那我把娘送回去,工资交一半给你保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