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病房内一片寂静,但这两人都有着不知尴尬为何物的定力,各种心里盘算着。
中间除了王医生过来检查了两次苏城的情况,就再也没人来过。
直到中午饭时,方婉婉才抱着个奶罐子进来。
看到陈凯愣了一下,迎上他打量的目光,方婉婉微微点头示意了一下,算是礼貌的打过招呼了,而陈凯就在此时,竟然什么话也没说,很是知趣的离开了。
苏城也舒了一口气。
这时方婉婉才高兴的开口,“哎呀,在这里想买一罐好一点的奶粉还挺不容易的,只有孩子喝的,没有大人的,你将就着喝一点,我买了一点香茹和瘦肉,让雪香姐帮着在煮粥。”
见苏诚不说话,一直定定的看着自己,心想这人是不是在生病的时候心里特别脆弱呀,要不平时哪里干得出主动牵她手的举动。
她是不是该趁着他特别脆弱的时候,把他拿下。
想到这里,她唇角微微翘起,拿起旁边一个杯子在暖水瓶里倒了一点开水出来烫了烫,这才给苏城冲了一杯奶。
试过温度之后才递到苏城的手上,“喝吧,那粥要再等一会儿。”
苏城接过她手上的牛奶,轻轻的抿了一口,又四周看了看,确定什么也没有,才放心的低头喝了起来。
就在他脑子里正在想陈凯人都不在了,会用什么方法去试的时候,突然看到方婉婉手上拿了一个蓝色封面的笔记本。
一边看,一边笑,还啧啧个不停,苏城好奇的看着,问她,“写的什么?有这么好笑?”
方婉婉笑道:“也不知道哪个眼瞎的姑娘,居然给陈凯写了这么一本酸得掉牙的日记。”
说着还念起来了,“凯,你知道吗?你就是我生命里的一束光,每天看到你我才能感觉到生活的意义,
哈哈……
每当看到别的女孩子偷偷议论你的时候,我的心就像被撕破了两半。
”
咦~鸡皮疙瘩……
只见苏城手中的杯子被握得紧紧的,脸上一片严肃。
方婉婉心虚的摸了摸鼻子,“私自翻看别人的日记确实不好,可这也不能怪我,人都有好奇心嘛,要怪就怪陈凯,这么粗心,人家女孩子的一片心意,他居然随便放。”
说着连忙将笔记本合起来,“不看了看了!要做一个道德高尚的人。”
苏城感觉呼吸有些不畅,温声问道:“你看看这本日记的扉页可有没有写主人的姓名?”
方婉婉看着苏城不像是这么八卦的人啊,但经他这么一提醒,还是翻了翻,发现写名字的地方被人撕掉了。
就在这时,陈凯将门推开了,拿过方婉婉手上的笔记本,将撕掉的一页,放回原位,拿到苏城面前,“苏团长,你让她找的是这页吗?”
苏城看着上面的名字,手脚发凉,嘴唇动了动,没有说话,是的,上面赫然写着‘方婉婉’三个字。
方婉婉上前一步,想要看看撕掉的那页上到底写的什么,却被陈凯快速的收了起来,笑着问她,“这么好笑吗?”
方婉婉有些心虚,但还是镇定道:“你为什么要站在门外偷听我讲话。”
陈凯说道:“刚走出去没多久,想到东西落在这里了,就想着回来找找!”
方婉婉点了点头,“我也不是故意要看的,往后注意点就行了,还有,我没有想要笑她的意思,这么痴情的姑娘,要自己好好珍惜才行。”
陈凯挑了挑眉,目光落在苏城的脸上。
苏城冷声道:“你想怎么样?”
陈凯笑道:“没想怎么样,就觉得挺有意思,我走了!”
方婉婉很是莫名,感觉自己和这两个人不是在说同一个话题。
陈凯一走,方婉婉就坐在苏城旁边,问他,“刚刚那页纸上写的什么?你怎么脸色这么难看?”
苏城缓缓抬头看她,“没什么的,你只要记住,往后无论发生什么事,我都会认你。”
突如其来的这句话对方婉婉来说显得有些难以理解,但她很感动,因此没再多问,点了点头,“好!”
苏城将剩下的牛奶喝完,杯子放在床边的小桌上,心里翻江倒海。
方婉婉见他脸色苍白得厉害,又问他,“是不是冷了?”
“还好!”
方婉婉眼珠子转了转,“上午我出门的时候你拉了我的手,现在我要拉回来!”
苏城唇角忍不住弯了弯,乖顺的将左伸出来,方婉婉喜滋滋的正要伸手,门一下子被打开。
“城哥,你好些了没有?”
方婉婉见到许智云,忍不住的皱了皱眉。
许智云尴尬的笑了笑,“没……没打扰到什么吧?”
方婉婉面无表情道:“没有!”
“那……那我和城哥说两句话,很快。”
方婉婉知趣的退出了病房。
*
“城哥,吴司令说要晚点过来,你能想通很好。”
苏城点了点头,又说:“你回去帮我查查,我媳妇迁户口的手续卡在哪一步了?”
“这才来了多久,急什么?还怕她跑了不成?”说着又拍了拍苏城的肩膀,“放心吧,你媳妇为了你,十八般武艺都使出来了,你跑她都不会跑。”
苏城捏了捏眉心,又问了一遍,“你查不查?”
“查!查!查!”许智云连忙说道。
“顺便帮我媳妇找个晚上休息的地方,要安全!”
许智云点头应下就走了。
下午方婉婉给苏城喂完粥,就被许智云领着去找招待所了。
到了晚上,吴司令来了。
他坐在苏城病床边,从怀里掏出一个厚厚的信封,递到他手上,“帮你取出来了。”
苏城接过手上的信封,“谢谢您!”
“你说你这孩子,客气什么,想通了就好,你妈今天又打电话来了,我没说你的情况。”
“嗯!”
“你真的打算一辈子不见她?”吴司令问。
苏城抿了抿唇,才问:“她现在在那边还好吗?”
吴司令叹了口气,“挺好的,在文家已经正式掌舵了,她最近已经打了三次电话要过来,你知道从巷城入一次境,多不容易。”
“二十年前,她把我丢在苏家,有没有想过我那时才六岁,八岁那年,她回来看我,我苦苦哀求,求她带我走,可却怕她的继子知道我的存在,又拒绝了我。”说这些的时候,苏城的脸上没有一丝表情,半晌又自嘲的苦笑了一下,“不过,她寄回来的钱,我今天动了,就没有资格再怨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