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凯也点头回应，眼中带着一丝不屑。
随后目光落在方婉婉身上，只见方婉婉看也没看他一眼。
此时方慧慧开口了，“爸妈，你们不知道我和陈凯哥昨天在案发现场遇到姐姐了呢？”
方青山倒也不觉得有什么奇怪的，“一家人抬头不见低头见的。”
方婉婉心里一惊，那她昨天的事，方慧慧和陈凯全都看见了？这可和从前的方婉婉区别太大了，会不会引起怀疑。
她笑了笑说道：“你是不是看错了？”
方慧慧非常肯定道：“自己的家人，怎么会看错？”
说完之后又看向方青山，“爸，你不知道姐姐多机智，她竟然当起了调解员和绑匪说，那绑匪长得像她死去的养父。”
怕方婉婉抵赖，方慧慧又看了一眼旁边的陈凯，“陈凯哥也听到了。”
陈凯没有说是，也没有说不是，而是玩味的看了一眼方婉婉。
原本还一脸笑意的方青山夫妇顿时沉下脸来。
特别是方青山，原本威严的面容此更加阴沉了，甚至顾不得女婿在场，当场质问，“婉婉，方家这些年没亏待你吧？”
方婉婉眨了眨，“爸，我这是想拉近自己与绑匪的距离，好安抚他的情绪，以前文工团里不是经常这么宣传，说当人们的财产和人身安全受到伤害时要勇敢站出来吗？
再说这也不是真的。”
陈淑芳还是很生气，“那也不能拿你爸的生死大事开这种玩笑。”
果然，不是亲生的就是养不熟，能讲出这种话来，指不定心里在想什么。
一直坐在旁边的苏城开口了，“爸，这次行动中，虽立了功却牺牲了您的名誉，实在很抱歉。”
方青山突然反应过来，起身走到苏城的旁边拍了拍他的肩膀，“爸倒是没那么小气，只要能为组织立功，牺牲这点名誉不算什么，哪像你们年轻人，以身犯险冲在第一线。
是爸想岔了。”
方婉婉：“……”果然在这个圈子里还是男人了解男人。
真没想到苏城脸皮挺厚的，这声爸叫也是毫无违和感。
陈凯意外的看了一眼苏城。
他真的就一点都不介意方婉婉的过去吗？
方慧慧看着这个本该去死的男人，有些怒火中烧，这个功劳原本应该是陈凯的，就因为方婉婉这一出，一切都变了。
不过也别得意太久，她不出手，自然有人会收拾她。
等回过神来，方青山才发现自己似乎一点也不了解方婉婉这个养女。
在此之前，他一心忙事业，家务和女儿都是交给陈淑芳去处理，记忆中方婉婉可没有这份冷静和胆量。
他和颜悦色的看着方婉婉，“你怎么会想到去帮忙调解的？”
方婉婉脑子转了转，“我看到了苏城，想帮他尽快的完成任务，所以就试一试了，没想到真成了。”
陈凯不由得拧了拧眉，想到她十几天前还为自己要死要活的，现在满心满眼就换成了别人。
吃饭时，方慧慧见陈凯的目光时不时落在方婉婉身上，心情很是不悦，看向方婉婉说道：“姐姐，说实话，你运气也真好，遇上姐夫这样不计较的。”
方青山听到这句话，挟菜的动作一顿，将筷子拍在桌上，“慧慧，说话懂不懂规矩。”
坐在这里的，没有笨人。
这是方青山第一次这样呵斥方慧慧，这让她一时委屈的眼泪在眼眶里的转，“爸！我说错什么了？”
陈淑方也很是不满的看着方青山，“你至于吗？慧慧不过想拉近一下与婉婉的关系，能有什么坏心思？”
方婉婉看着这场面，突然戏精上身，学着方慧慧平时的口吻说道：“爸，妹妹也没说错什么，确实运气好，从前是我糊涂了，现在看来妹妹和陈凯同志才是最配的。”
陈凯有些愕然的看向方婉婉，这女人这句话是什么意思，是说他不如苏城了？
怎么可能？苏城升了不等于往后他升不了了。
还有方慧慧真是蠢得让他头疼，吃个饭尽挑事。
他和方慧慧配？果然是在骂他。
方青山听了这话，重新拿起筷子，赞赏的看了一眼方婉婉，“嗯，还是你懂事。”
饭吃完后，方婉婉迫不及待的就溜了。
看着她如释重负的背影，苏城深邃的眸子里里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
表面上温温柔柔的，私底下小动作还挺多，拐弯抹角的骂人也是没谁了。
娇声娇气的阴阳怪气，能气人，小爪子藏得挺好。
*
再回到屋里时，方婉婉打算去采购磁带，想到身上的五百元，又对苏城道：“自行车的钱，我到了西北再还你好吗？”
苏城点头，“好！”
他明白她想与自己保持距离。
方婉婉本想拿一半钱，也就是两百五十块钱来囤这些磁带的，但莫名觉得这个数字不好听，花了两百八十块钱，挑了八十个磁带。
要是去百货商店买，就得五块一个，但现在国家已经允许个体经商，因此她找了一圈，找到了一家私人开的音像店，这老板做生意还算灵活，见她买的多，一看就是拿去倒卖的，直接多送了十四个给凑了整数。
老板见方婉婉挑完笑道：“姑娘，你要是销路好，再来，我有亲戚在羊城，港城流行什么歌曲他都知道，你挑的这些都不错，有眼光。”
这些老歌典，方婉婉在后世大多听过，哪些好听，她都知道。
她想到西北离这里的距离，有些忧愁，这恐怕是一锤子买卖，到了西北再想想做别的。
老板这么一说，她又有新想法，如果真赚钱，她不介意坐火车跑下长途。
想了想点头说道：“好！”
老板将她选好的磁带用一个老帆布袋装好，结结实实的，方婉婉瞧着挺好，对老板道了一声谢，又去买了一个录音机，花了八十元。
想到自己所剩无几的余额，方婉婉也不敢有别的想法了，只希望徐媛能尽快将剩下的一千五百块还给自己。
等买完东西就回去了。
回来时，苏城正在做饭，方婉婉把东西收下，就闻到了一股扑鼻的香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