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公寓。
两人前后进来。
谢逍左手带上门,右手一把扣住她手腕,抵在门廊,贴身而上。
他潮热的气息萦绕在她耳畔,嗓音慵懒而散漫,极具挑逗:
“不是想知道我哪里有纹身,要不要检查一下。”
林眠一阵悸动,血液奔涌上头,脱口而出,“检查你有没有使用极限词汇吗?”
话音刚落,俩人俱是一愣,四目相对。
笑得心领神会。
一个医生,一个主编,调情也忘不了刻在骨子里的职业习惯。
闻言,谢逍松开她,“我去洗澡。”
他脱掉西装外套,拎起衣领一抖,顺手挂在门廊的衣架上,抻平肩线和下摆。
接着取下手表,环视一圈,最后自然地交递给林眠。
林眠心不在焉,下意识伸手去接。
好家伙,沉甸甸的。
翻过表盘,百达翡丽鹦鹉螺。
还是最贵的那一款。
为什么印象深刻。
因为Remi有一块入门款鹦鹉螺,初到环宇头一天,Linda提醒过她,TacryWu不喜欢那个牌子。
她出神中,谢逍转身去浴室。
他背影挺拔,深色衬衫扎进西裤,腰身紧致有力,勾勒出完美的倒三角身材。
林眠看呆了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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片刻,水流声入耳,拨乱她的心。
她回过劲儿来,谢逍有强迫症。
玫瑰园地库,他车钥匙都要整整齐齐搁在丝绒软垫上,何况是手表。
找了一圈,实在没有合适的地方,能把他矜贵的手表给“供”起来。
一错眼,林眠看到她新买的手机支架,大小合适,于是仔细套好,捧着放在茶几上。
坐在沙发上,肾上腺素逐渐归于平静。
冷静下来,似乎也没那么上头了。
隔间水声依旧。
她有点忐忑,起身去了卧室,拉开衣柜,一件件检视。
心神不定,魂不守舍,一条人鱼蓝色的深V吊带睡裙,拿起又放下。
忽然。
空气中飘来一阵熟悉的香味,还带着潮热的水汽,是她用惯的沐浴露。
碧野悠悠,清新草木香,与他身上的气息截然不同。
正想着,浴室水声戛然而止。
谢逍拉门出来。
他发梢挂着晶莹的水珠,上身半裸,露出饱满的肱二头肌,和若隐若现的人鱼线。
林眠偷觑,又怕被他发现。
直到瞅见他裹的浴巾,她先是一愣,紧接着咬唇低头,别过脸拼命忍笑。
谢总围着一条粉红色的浴巾。
粉红豹图案,饱和度拉满的粉,是她特意从凤城带来的。
凤城陈浩南mix粉红豹。
我的霸道总裁居然如此接地气了。
林眠没忍住,嗓子一痒,不小心笑出了声。
谢逍擦身而过,下颌线明显紧绷。
她战术性轻咳,揉揉鼻子缓解尴尬。
周围全是他的味道,清冽干净,像秋日暴雨后的青草香,沁人心脾,令人陶醉,让人忍不住想深深呼吸。
-
“没有别的浴巾,等下你要是用,我脱给你。”谢逍扬手拉上窗帘,扭头看她,坦然中带着一丝无奈。
林眠摇头,“不用,我不用。”
什么叫没有别的浴巾。
浴室置物架上分明有白色的普通浴巾,是他,非要用她的。
她眼珠一转。
谢逍低头看粉红豹,又看她一眼,双手搭在腰间,纵容问,“真不要?”
瞅见她无处安放的小眼神,他以为她想要,又不好意思说。
他不是没看到白浴巾。
多年医生养成的奇葩洁癖,会下意识拒绝无灭菌的非医用白色物品。
“不要。”林眠垂下眼帘,一个箭步躲进浴室。
-
未几,浴室再次响起流水声。
趁她在洗澡,谢逍才有机会仔细审视公寓。
他溜达着绕了一圈,连连皱眉。
比视频上看的还要小不少,怎么还没有玫瑰园的厨房大。
房间整体高度也不够,憋屈又压抑。
还有,刚进门那里,怎么配称是门廊,明明应该叫过道儿。
她好歹也是住豪宅的人,这半个月究竟是怎么忍受的。
谢逍不由摇了摇头,感慨不已。
不过很快,他想明白了。
环宇的公寓,和她原来的比,已经非常优越了。
林眠是真的能圆能扁。
常二中的老破小,上世纪八十年代的老式筒子楼,别说一个完整的房间,她在阳台都窝了那么久。
这个傻子。
他不好奇她为什么不买房不租房。
何不食肉糜。
谢逍心里不是滋味,负面情绪上头,急需排解。
他右手夹一根南京软九五,左手把玩打火机,刚要点燃,忽地顿了顿。
四下逡看,又低头一瞅粉红豹,略显丧气地把烟收好。
-
他找手机。
一弯腰,正扫见茶几上放手表的表托,手下一滞,然后唇边笑意渐盛,忍俊不禁。
一个诡异的鸭蛋青色长鼻子摆件,皱眉耷脸的。
搜了才知道,这货叫章鱼哥,摆件是个手机支架,比奇堡莲花宝座。
他哭笑不得。
林眠从哪里搞来这么多奇怪的丑东西。
网友说它是互联网嘴替。
谢逍饶有兴致地端详,乐不可支。
确实,仿佛能看到林眠冲天的打工怨气。
他心念一动,拍了张照,发给阿亮:【照这个样子,买最贵的。】
【不要问为什么。】他补充一条。
只要她喜欢,他通通满足。
发完信息,谢逍看一眼浴室,水汽氤氲,林眠还没出来。
他拨通电话:“柴律,你研究一下非沪籍在上海买房的政策,如果能买,抓紧落实;如果不能,想办法解决。”
“我还有事,你不要打过来。”
挂断电话,谢逍犹豫片刻,麻利拨下静音键。
-
箭在弦上。
爱是一回事,做|爱是另一回事。
浴室水汽蒸腾,潮热包裹着她。
墙壁上水珠横流,雾气飞扬,镜中模糊一片。
谢逍算时间。
从她进浴室,前前后后得有半个小时。
流水声听着持续,却并不正常。
他走过去敲门,刚一使劲,门开了个窄缝,再轻轻一推,浴室门没锁。
水雾氤氲,闷热潮湿,犹如回南天。
林眠还穿着那条黑色长裙,盘腿坐在马桶盖上发呆。
隔间的浴室,潺潺水流声不断。
见状,谢逍秒懂。
眼底失落一闪而过,只要她不愿意,他绝不会勉强。
他没有多话,先关掉花洒,打开排风扇,然后掌心覆上她单薄的肩头,无声揽住她。
怔忡间,林眠环住他劲瘦有力的腰肌,微微闭上眼睛。
乍然冷热交替,水汽凝结。
天花板水珠滴下,啪嗒,砸在他肩膀,顺流而下,滑过他饱满胸肌的纹路。
不知多久。
公寓洗手间隔音不好,时不时能听见冲水声。
林眠闷声:“腿麻了。”
“我也麻了。”谢逍笑。
相视一笑。
谢逍沉声:“出去吧。”
林眠点头。
洗手间狭窄,不大的地方又做了干湿分离,简直转不开身。
他搂她起身,拉扯间,粉红豹浴巾不慎掉在地上。
距离太近,她眼光无处躲藏,身形一顿,直勾勾盯着总裁的平角裤。
蓝白条纹小樱桃花型,还挺精致。
谢逍喉结滚动,垂眸看她,寂静无声中,灵魂深处最隐晦的迷惘狂热喷薄。
他单手拽她入怀,用力一带,让她拥坐在他手臂上,肌肉线条紧绷,放肆又克制的青筋突起,抵住洗手台。
欲望在唇齿间穿行,心跳被无限放大。
他贴在她耳畔,潮热而急促地粗喘,拥吻,她双眼因颤抖而紧闭,手勾住他的背。
心跳在脑海中叫嚣。
“我还没——”林眠呢喃。
下一秒。
谢逍拦腰抱起她,抢步走向卧室。
按耐不住的亲吻,接踵而至。
他如同一簇跳动的火焰,直抵她的炙热。
滑腻溢出掌心,他肩背起伏,引她往更深的海洋。
爱是无数个重复发生的瞬间。
前三十年仿若大梦一场。
她紧紧抱住谢逍,他还她以滚烫。
这一刻,他的坚定,配合她颠沛流离。
彼此克制,才是致命吸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