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霆琛还是克制住了,来的时候心如铁石准备和她好好算个账,走的时候被她的眼泪泡得满心酸软。
从容靠在窗边看着巷子里的宾利远去,擦了擦脸上的泪水。
一半真情一半假意,虚虚实实的,最是动人。
手机屏幕亮起,是霍霆琛发来的一条短信,告诉她,让她把行李随身用品准备一下,明天会有人来帮她搬家。
为了怕她多想,他还特意添了一句。
【现在的房子也是你的,只是怕你一个人住着不安全。】
从容笑了笑,回了房间。
安素青和从安想把她扫地出门,可没有这么容易!
第二天,霍霆琛安排的搬家人员如期而至,他很贴心,搬家公司的服务也很到位,从打包到搬运,没有一个地方需要从容自己动手,她只需要拿着提包在门口看着。
楼梯上传来脚步声,从容以为是搬运工人,直到女人的笑声传来,她转头看去,才发现竟然是安素青。
从安嫌这套房子又破又老,没有来。
安素青自己来了,她不想放过一个看着从容狼狈的瞬间。
她当年就是进不了这个门,现在,她要从容从这套房子滚出去,让沈芳君看看,她安素青,最后还是拥有了一切。
“哎呀,张罗着搬家呢?”安素青提着手中的爱马仕,上楼,透过门框看到里面正忙着打包的搬家工人。
得意的情绪溢于言表。
“这个厅还是可以的,回头装修一下,我拿去出租。”安素青挤进门,鞋都没脱。
从容勾着唇冷笑了一声。
霍霆琛这是还没和从安说这套房子和别墅,他又还回来的事。
“啧啧,”安素青停留在沈芳君的遗像前,像一只战胜的母鸡一样,昂首挺胸藐视镜框中平和的人,“当年你骂我是贱人,破坏你的家庭,可是现在呢?”
安素青看向门口不作声的从容,“你自己的养女不是一样当了贱人,我女儿都要结婚了,她还勾着我女婿不放呢。”
搬家公司的工人早就觉察到了情形不对,纷纷停下手中的工作,狐疑地看着安素青。
“从小姐,这位是……”
搬家公司的带队工人过来,询问从容的意思。
“哦,不用管她,这年头精神病挺多的。”从容笑了笑。
安素青脸抽搐了一下,如果是之前,她肯定不会让从容这么奚落,可是现在,只要想想她马上就要滚蛋了,别墅也是安安的,这套房子也是安安的,她安素青还白得了一笔购房款,全身上下就舒畅。
“丧家之犬。”
安素青抱着胳膊出了房门,高傲地哼了一声,下了楼。
走到转弯的地方,又回身看向上方的从容,“周六是安安和霆琛的订婚宴,你怎么说也是名义上的姐姐,该去见证一下的。”
从容俯视她在自己面前耀武扬威,笑了笑,“好的。”
安素青就是故意激怒她,嘴巴说干了,从容依旧淡然地站在那,一点发飙的迹象都没有。
安素青自己寻了个没趣,只当从容城府深厚,嗤了一声。
手段再高又怎样?
还不是要眼睁睁地看着霍太太的位子花落她家的安安!
这还是从容第一次去这套别墅,虽然它已经被过户到她名下许久,坐在车上,从容按下了车窗,徐徐清风吹动了鬓边的发丝,小区里,郁郁葱葱的绿化做得很好,除了满耳的鸟鸣,还有鼻端轻嗅到的香樟气息。
别墅的外观以优雅的白色为主,搭配着精致的装饰线条和流畅的屋檐设计,从容下了车,一眼就看到别墅前院的那个蓝色泳池。
水很清。
她蹲下身,伸手轻轻拨动着水,看着水面上波纹晃动。
走进别墅,和外面的奢侈大气不同,内部的装饰却很温馨简约,从容四处转了转,从巨大的开放式厨房走到二楼的主卧,所有家具都是齐备的。
她心里浮起一抹甜意。
霍霆琛真是一个很不错的伴侣,大方不说,还很贴心,看着衣帽间里整整齐齐放置的衣物,都是崭新的大牌,照着她的风格填满了一间衣帽间。
从容随手拉开了抽屉,目光顿了顿。
嗯,霍霆琛还给他自己准备了换洗的内衣裤,打了一手好算盘。
合上抽屉,从容轻笑了一声,如果她这次真的让霍霆琛和从安结了婚,只怕她就真的成了这栋豪宅里的金丝雀了。
这不是她想要看到的。
霍霆琛给她安排的搬家公司很专业,天色擦黑的时候,各种杂物都规整完毕,甚至连别墅的卫生都做了一遍。
从容在二楼的露台上,看着湛蓝的泳池里灯光亮起,映得水光粼粼,起身换上了一身清凉的泳衣。
天还冷着,恒温的泳池却保持着适宜的温度。
从容游了一会儿,拿了手机,拍了一张自拍,发给了霍霆琛。
霍霆琛正在公司加班开会,正听着高管汇报,见有微信进来,随手一划。
照片上,湿漉漉的发丝披散在脑后,一双眼睛水汪汪地看着他,白皙的脖颈处,一颗水珠正在下滑,险险地要落入一片山谷丘壑……
他第一时间把屏幕按黑了,不自然地清了清嗓子。
正在汇报的高管声音抖了一下,惊恐地看着霍霆琛,以为自己有什么地方做得不好。
“继续。”
霍霆琛淡然地示意,同时把手机放在了腿上,戴着那枚戒指的大手轻轻摩挲着,而后,给从容回了一条微信,又很快把屏幕按了。
这样的她,他不准备让身边的其他人看到。
从容游完泳,洗完澡出来躺在床上才看到霍霆琛回过来的短信。
【?】
很精简。
从容舔了舔上颚。
【不好意思,霍总,发错了。】
霍氏集团的会议室里,正在汇报的高管眼睁睁地看着霍总那张俊脸晴转暴雨,头皮一阵阵发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