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容进门招呼霍霆琛坐在沙发,自己拿了干净换洗的衣服进了洗手间,热气和水汽蒸腾,她抬手擦了擦浴室里的玻璃。
手指沾了些口红轻轻点在唇上,一张原本因为没有休息好而显得憔悴的笑脸在口红和热气的映衬下,显得楚楚动人。
从容看着镜子里的人轻轻勾动唇角,红唇轻启,露出洁白的贝齿。
她挺满意的。
接吻正合适。
既然下定了决心要挡从安的路,把霍霆琛抢过来,后面的一步步,她都要精心设计。
就像霍奶奶说的那样,她要霍霆琛,也要霍家的资源,只要是从安想要的一切,她都要。
浴室的门打开,从容有点慌乱的出来,“不好意思,让你久等了。”
霍霆琛坐在沙发上,闻声抬眼看去,刚刚出浴的女人穿了一件羊毛连衣裙,并不修身,米白色粗针毛线长裙正好遮到小腿处,露出一截纤细的脚踝。
吹干过的卷发还带着些微的潮气披散在肩头。
“不会,”霍霆琛的语调有点沙哑。
这样的她一点都不性感,却从上到下都透着一股子慵懒又随意的魅惑。
他突然就有种冲动,这样的她,很适合娶回家,在他清晨出门的时候带着些许困意地拥抱他。
霍霆琛别开目光,“我应该要给阿姨上个香。”
沈芳君的灵堂还在厅里,从容点头,取了三只香燃了,递给霍霆琛。
霍霆琛恭敬地鞠躬,将手中的香插上香炉,“我很抱歉没有及时联系到合适的医疗团队。”
从容也点燃了三支香,香火的青烟缭绕着眉眼:“我妈妈是因为安素青才走的。”
霍霆琛骤然抬眼,身边的她,抬眼看着灵堂,目光遥远。
“我养父是从安的亲生父亲,他和我妈妈没有离婚就带着安素青母女出国了,最近突然回来,醉驾撞死了人。”
霍霆琛知道这件事,从安和从容之间的关系,他后来也知道了。
“从容,这是上一辈的恩怨,你不需要背在身上。”
霍霆琛劝说她。
“可是我妈妈还和从林保持婚姻关系,”从容蓦然看向霍霆琛,一颗眼泪顺着眼角滑落,“从林出事,安素青不受牵连的,她找到我妈妈。”
“和她见过面之后,我妈妈就倒在了街上……”
从容说着,泣不成声,眼睛木然地睁着,一颗颗眼泪滑落,重重地砸在霍霆琛的心上。
所以她那天才动手打了安素青。
霍霆琛垂在身侧的大手不受控制地去拉她,他看不得她这样哭。
“抱歉。”
从容把脸埋进了高大男人的怀中,抬手,圈住他的腰,任由眼泪流下。
霍霆琛低头,紧紧地抱着她,一个个吻落在茶色的发顶。
刚刚沐浴后的长发还带着湿润的清香。
“我很抱歉,从容,”霍霆琛再三道歉。
从容抬眼,哭得红彤彤的眼睛看着他,她肤色很白,红唇轻启:“那你怎么补偿我呢?”
说出的话,很暧昧,又带着哭腔,让人心疼,又让人很想再狠狠地欺负她。
霍霆琛搂着她的大手悄然收紧,她娇小的身段更紧地贴合他的身体。
当薄唇贴上了自己脸颊,含住坠落的眼泪,从容缓缓闭上了眼睛。
视线的最后一眼,是妈妈的遗像。
妈妈不争不抢,一辈子就这样了,连临死前都被小三蹬鼻子上脸。
妈妈受过的委屈,她要让从安也受一遍,就算霍霆琛现在护着从安,她从容一样抢。
从容抬手,搂住了霍霆琛的脖颈,反客为主,扬起脸,吻住了他的喉结。
男人的身体微微僵住。
“从容……”
霍霆琛唤她的名字,嗓音微涩。
身体奇异又陌生的感觉再一次袭来,他悄然垂眸看向自己的身体,心念巨震。
“霍霆琛,我们做一次好不好?我不会让你负责的。”
怀中,娇小的女人带着哭腔求欢。
搂在她身后的大手悄然握紧,死死地陷入掌心。
他在克制。
从容把他的脖颈拉得更低,轻轻踮起脚尖,红唇贴在他唇边,近在咫尺,哭得发红的眼睛湿漉漉地看着他。
黑眸浓得像墨。
“我这么不堪吗?霍霆琛?”从容等了一会儿,她在等着这个矜持的男人失控,她张开了大网,等着他抛掉理智,一头撞进来。
“从容,”霍霆琛轻轻推开怀中的女人,“你只是因为妈妈去世所以……”
“抱歉,我失态了。”从容后退了一步,转身,“吃面可以吗?”
从容知道,她今天这张网,没有网住这头猎物。
霍霆琛,他未免太洁身自好了,今天的每一步她精细地计算过,一步一步,投怀送抱成这样,他还能忍得住。
她是邀请霍霆琛上来吃饭的,人没吃到,饭还得吃。
“你好好休息。”霍霆琛说道。
从容背着身,紧紧咬唇,轻轻“嗯”了一声。
就当她以为今天彻底失败的时候,腰间悄然环过大手,手臂轻带,她单薄的后背又贴上了温热的胸口。
从容呼吸微窒,心跳骤然漏掉了一拍。
“下次,等你心情好的时候……”
湿热的呼吸就在耳旁,从容放松身体,更紧地贴着他,小手覆上他的手,手指挤进指缝之间与他紧扣。
霍霆琛看着那个小巧玲珑的耳朵,白中透着粉,实在惹人怜爱,到底没有忍住,含了轻咬。
从容浑身剧颤,嘤咛出声,而后,听到耳旁男人的轻笑。
送走霍霆琛,从容拿起手机,“霍奶奶,我最近有一个朋友公司遇到麻烦,能不能麻烦帮我引见一下孙姨?”
电话那头,霍奶奶爽快地答应了。
“我安排一个时间和她一起吃饭,到时候带上你。容容,搞定霆琛了吧?”
从容看着窗外,宾利已经驶离了巷子,霍霆琛的司机是霍奶奶安排的人。
她甜甜笑了一声:“奶奶,我和霆琛是两情相悦,怎么能说搞定呢?”
电话那头,传来霍奶奶爽朗又舒心的笑声。
市中心的酒店里,有人的心情并不好,安素青接到了霍霆琛的电话。
“霆琛,从安刚刚还提起你了。”
安素青看了眼一旁的女儿,开始,脸上还带着笑容,可是听到霍霆琛接下来说的话,她的笑容僵在了嘴角。
“什么从容的委托人,我哪里有那个本事接触他们。”
“没有的事,是不是从容和你说了什么?”
“她一直对我和从安有误会的,你也知道阿姨,我不可能去做害从容的事情,我怎么会和一个小辈计较呢……”
从安看着安素青的脸色越发难看,正要抢手机,电话被挂断。
“妈,怎么了?”
从安看着安素青的手,她用力得恨不得把手机捏碎。
霍霆琛知道是她找了那老不死的夫妻,告诉他们从容就是从林的养女,话里语里都是警告。
安素青做过医美而显得僵硬的脸蓦然抽动了一下,把手机扔在了茶几上。
“沈芳君死了。”
“那爸爸要赔偿的钱怎么办!”从安第一时间惊呼出声,“沈芳君有没有留遗产?爸爸给我们的钱一定不能拿出来!”
安素青轻出一口气,抬手摸了摸自家女儿的脸蛋,“妈妈替你挨了从容那个小贱人一巴掌,原本还指望着那两个老不死的能把她整死呢,高看他们了。好女儿,要不然就霍霆琛算了,他一直都喜欢你的。”
从安撅起嘴巴,“我才不要,他以前受伤,就是个公公……”
后面的话,被安素青捂在了口中。
“这话可不能说出来。”安素青拍了一下从安的嘴,不赞成地斜了从安一眼,“他能不能生不要紧,你能生出霍家的继承人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