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容万万没有想到自己废了这么大一番功夫进入建设公司的结果竟然是把时星川送了进去,而当初信誓旦旦要和她合作的霍霆琛竟然翻脸不认人。
“行,”从容点头,用陌生地眼神看着面前的霍霆琛,经过这件事,她对霍霆琛又有了新的认识,原来他和别的商人没有什么不一样。
“唯利是图,翻脸无情。”从容用两个词简单地概括了霍霆琛目前的行为。
“呵呵。”
霍霆琛一口气堵在嗓子眼里,差点就被她气的背过气,“从律师,你和我是合作的关系,甚至,我出钱让你进建设公司帮我查清里面的猫腻,至于查清以后要怎么做,那是我这个老板决定的事情。”
“从律师,从今天起,我们之前的合约到此为止,你可以回你的律所上班了。”
霍霆琛说完,转身下楼。
他的动作很快,仿佛这栋楼里有什么脏东西,不多一会儿从容就从楼上看到了他走出楼栋,上了等在下面的宾利。
从容握紧的拳头微微发抖。
她早该知道,霍霆琛只是把她当成了一件称手的工具,而且他也数次和她说过,那些不该有的心思,果然是不能有的。
从容蓦然松开手,闭了闭眼睛,再睁开,眼底只剩专业。
她转身看向楼梯上方的时强和满脸泪痕的黄娟。
事情是因为她才发展成现在这样,是她太相信霍霆琛了。
“时先生,你家的委托我会跟进到底,包括时星川,我会……”
从容话还没说完,时强大手一摆,拒绝了从容。
“不用你会,你就会给我们找麻烦,要不是你,我已经拿到了建设公司给的赔偿金了,我儿子也会好好的。”
“时先生,我既然是你的委托律师,还请你相信我。”从容尽力劝说。
“你走吧,我已经和你们律所提出解除委托合约了,”时强态度坚决,要不是看在刚刚他差点把人推下楼,他现在的态度能更差,“我儿子的事情也不劳你费心了!”
从容抿紧唇。
她看向黄娟,像这样被客户当着面提出解除委托合约,她从业的这些年,还是第一次。
黄娟红着眼眶躲闪着从容的目光。
“黄娟,这也是你的意思吗?”从容轻声问道,当初是黄娟来了律所,甚至她在跳楼的时候,说过就相信自己。
“从律师,不好意思,”黄娟说着又要哭了起来,“我也没想到星川会休学跑回来,我已经没了一个女儿,不能再没有儿子了。”
从容点头,“我理解。”
她没有再劝,转身下楼,出了楼栋,霍霆琛乘坐的宾利早已经不见了踪影。
宾利的后座,霍霆琛看着窗外的风景,脸色黑如锅底。
从容,第一次见到她的时候,一脸谄媚,他不喜欢那样的她。
现在的她,敢顶嘴骂他这个出钱的老板,他依旧不喜欢这样的她。
手机响起,霍霆琛扫了一眼屏幕,是姜律。
“霍总,在忙吗?”电话里,姜律倒是一如既往地谄媚又客气。
霍霆琛抬手揉了揉眉心,突然觉得,要是从容也像姜律这样,他可能不会高看她一眼。
“不会,有什么事?”
姜律似乎组织了一下语言,试探着问道:“从容不是去建设公司那边了吗,请问是不是出了什么状况?”
霍霆琛挑眉,“能有什么状况?”
同样的,他也不喜欢对方试探着来套他的话。
姜律尬笑了一下,虽然是个老奸巨猾的律师,但他也不是霍霆琛的对手。
“霍总,时强提出和我们律所解除委托合约,这件事,从律师是肯定要负责的。”
霍霆琛扯了扯嘴角,语气凉飕飕,“姜律,这是你们律所的日常事务,不用来和我汇报。”
电话那头,姜律有一阵没有说话,似乎在揣摩他这句话的意思。
霍霆琛也不催,就这么懒洋洋地靠着,拿着手机。
姜律是个狐狸精,他话里语里撇清了和从容的关系,他听得出来。
从容丢了客户,又没了他霍霆琛这座靠山,将要面对的是什么,霍霆琛清楚,却懒得多想。
“我知道了霍总。”姜律客气笑着应道,又客套了几句,挂了电话。
霍霆琛收了手机,闭上眼睛,从容的脾气越发大了,他不能忍受自己出钱合作的人这样当面骂他。
唯利是图,翻脸无情。
呵。
从容是在出租车上接到了所里的电话,让她抓紧时间回去一趟。
她原本打算去见一下时星川的,就算没有委托,她也放不下这个年轻人。
因为知道姐姐死得有些不明不白,他直接办了休学,瞒着家里回来,没钱就凭着自己那张脸找了奢侈品导购的工作,甚至为了拿回他姐姐收集的证据,去偷窃。
当天晚上,如果他一直躲着,也不至于被抓个现行。
结果为了她的安全,他跑出来了。
从容纠结了片刻,决定先去见一趟时星川。
时星川被暂时控制在建设公司所在地区的派出所,从容出示了自己律师证,顺利见到了人。
“姐。”
长相清秀的年轻男人坐在椅子上,两三天的时间,人憔悴了很多,头发没有打理,利落的短发有些东倒西歪,见到从容来了,那双丹凤眼弯了起来。
他没有叫从律师,而是在香奈儿店里一样,叫她姐。
见面的时间有限,从容长话短说,“你父亲解除了和我们律所的委托,如果霍氏不松口,时限一到,你要被移交到拘留所了……”
“那我请姐姐当我的律师。”时星川弯着眉眼,打断了从容的话。
从容诧异地看他,她来这里是想劝时星川委托她当代理律师,却没想到话还没说完,对方就直接提出了委托。
“你相信我吗?”从容问道,毕竟时星川在香奈儿专柜见过她和霍霆琛一起出入。
“肯定的啊,”对面,时星川像是听到了什么像话,笑出了声。
他的长相原本就是阴柔型的,这么一笑,又添了几分少年的稚气。
这个笑容冲击着从容心底柔软的那部分,她郑重许诺。
“嗯,我一定帮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