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场。
五彩的灯球不知疲惫地转动。
“救救我。”
眩目的光斑中,从容撞到了一个人,奇异的燥热和晕眩使她脚步不稳,只能抬手按在对方的身上维持平衡。
手下,温热又坚硬的触感让她愈发口干舌燥。
“救你?”
头顶上,清洌的男声山泉一般流淌进耳朵,让从容迷蒙的脑袋清醒了片刻。
她下班赶来给男朋友程文迟送生日礼物,哪里想到,自己却被当成了礼物,送给了别人。
刚刚喝下去的酒里,掺了东西。
大手摸上她大腿的恶心触感还历历在目,当她向程文迟求助的时候,他竟然当着她的面和一个穿着小香套装的女人接起了吻。
从容逃了,竟然还记得提上她准备的礼物——一条香奈儿领带。
她只是一个小律师,这条领带耗了她半个月工资。
“在这!”
身后,追赶她的人上前。
“求你了,别把我给他们……”从容攥紧了手中的衬衫,哀切恳求,“救救我。”
如果落在这些人手上,从容知道自己的下场。
“这是我们点的公主,”身后,出来追她的人出声说,伸手就来拉她。
“我不是……”
从容把脸埋在身前男人的怀中,抱得更紧,可随后,男人大手握着她的肩,把她往外推。
不行!
身体的燥热海浪一样,一波波地冲击着她的理智,从容闭上眼睛。
她得让这个男人留下她。
可是,她没有别的砝码了。
一双纤细的小手缓缓下滑,顺着不起一丝褶皱的衬衣,滑到了紧致的腹肌。
掌心所及,凹凸不平的。
从容重重地咽了一下口水,这只是脱身的权宜之计。
“留下我好么?”从容踮起脚尖,两只不老实的小手滑到了男人背后,仰着脸去吻男人滚动的喉结。
霍霆琛垂眸,看着面前这个对自己上下其手的女人,她目光迷离,脸颊酡红,鸦黑的睫羽轻垂,扑扇着像蝴蝶的翅膀。
性感的喉结轻轻滑动了一下。
“这个公主,我要了,”幽黑的眸子透过镜片看向对面追来的几个男人,修长手指指了跟在身边的一个妖娆女人,勾了勾,“做个交换。”
他不占人便宜,夜店陪酒的公主而已,换就换了。
妖娆女人愤愤地瞥了眼从容,心不甘情不愿地去了对面。
追来的人没有惹事的打算,得了好就收,带着女人走了。
走道上,一袭黑色吊带裙勾勒出从容玲珑有致的身材,精心打理过的大波浪长发披散在身后,白皙的手臂吊在男人的脖颈间,白得晃眼。
细肩带滑落到手臂上,从容难受地将脸埋在男人的怀中,轻声啜泣。
和怀中女人放浪形骸的模样截然相反,霍霆琛一身高定西装虽然被从容蹭着,却没有起一丝褶皱,那不盈一握的纤腰就在手旁,大手却慢条斯理地插进了裤兜。
克制又禁欲。
幽黑的眸子垂下,冷然地看着怀中的女人,开口,客气又周到,话语中的厌恶却让人难以忽视。
“人走了,你安全了,你也可以走了。”
从容身上的药效折磨得她只想把面前的这个身躯抱得更紧,“可是我好难受。”
说着,她抬起迷离的眼睛,第一次看清了被自己抱着为所欲为的男人,微挑的眼睛逐渐睁大。
这还是个熟人!
情潮褪去的空档,一股股凉气窜上后脊。
“霍、霍总?”从容喃喃开口。
矜贵的男人居高临下地睨着自己,无框镜片后的黑眸古井深潭,她抱着不撒手的男人,正是霍氏未来板上钉钉的掌权人,霍霆琛。
霍氏底下的子公司是一桩官司的被告,从容的律所是原告的代理,她正巧跟着组长见过霍霆琛一面。
“清醒了?”高贵的男人开了尊口。
“不好意思……”从容想要松开自己搂着人家劲腰的手,可是刚刚褪去一些的情潮反扑而来,来势汹涌,更胜刚才。
“嗯……”
迷茫中,她听到自己溢出口的呻吟,理智和本能激烈的碰撞,化作头都抬不起来的羞愤难当。
“帮帮我,求你……”
最终,理智被抛到了一边,西装的扣子被她拉开,鲜红的唇印上雪白笔挺的衬衫。
“帮你,确定?”
头顶上,男人冷冽的问话听不出一点点怜香惜玉。
从容的理智在叫嚣着抗拒,可是她的动作却是另外一码事,修长的脖颈仰起,弯曲出一个脆弱的弧度。
是邀请对方的姿态。
猛然间,双脚离地,失重感骤然传来,从容惊呼一声,慌忙抱住霍霆琛的肩膀。
接下来的事情……
她知道不能再继续了,可是手却很诚实地顺从药效,开始解扣的严实的衬衫,一颗、两颗……
殷红的唇贴上动脉的位置,从容满足地叹谓了一声。
可还没等她回神,双脚落地,哗啦的水声近在咫尺。
“啊——”
脑袋被大手强按在水龙头下,从容被迫弯着腰,冰凉的水从上方倾泻而下,汹涌的情潮刹那间被冲淡,取而代之的是涌进口鼻的水。
从容挣扎着把自己的脑袋从那只大手下挣脱出来,扶着洗手台呛咳。
霍霆琛把她的头按到了洗手台盆中!
“这下清醒了?”霍霆琛关上水,慢条斯理地整理袖口,垂眸睨着狼狈不堪的从容。
清醒了。
湿漉的发丝早已不复之前的缱绻,一缕缕贴在她的脸上。
差点被呛死的从容想给自己一个嘴巴子,来这里是错,相信程文迟喝酒是错,药效上头招惹了霍霆琛更是错上加错!
工作上,她正在竞争提拔的关键阶段,更何况,妈妈的病情还需要这份工资帮衬着。
不能让霍霆琛认出她,如果今天她对霍霆琛动手动脚的事情传到律所,她的事业完了。
从容深吸一口气,强压下身体残余的异样,顶着霍霆琛审视的目光,一装到底的同时悄然让自己远离对方,扯开一抹职业微笑。
“麻烦霍总了,我叫Lucy,新来的公主不知道规矩……”
瞥过女人腻歪的假笑,霍霆琛屈起长指,弹了弹被她碰过的高定西装,弹去不存在的灰尘。
“Lucy?”
“所以从律师白天出庭,晚上坐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