鑯实力恢复了三成,姜黎昭的心情一下子就变得特别好,连地上的阵法都来不及收拾,就坐回床上打起坐来。
这一打坐,就从清晨坐到了傍晚。
直到夜暮渐垂,姜黎昭才收了势,抻着懒腰下楼吃饭。
然而刚顺着楼梯走到一半,她便顺着老宅厅前的木质落地窗看到了对面宅子里进进出出的搬运工人。
崭新的家具、雅致的古董柜,还有一个又一个的大箱子,都堆放在门口,由着人来人往的反复搬运折腾。
不知为何,姜黎昭越看那个古董柜越眼熟,下意识就挑了挑眉。
而一旁做好了饭,正拿着围裙擦手的张雅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讷讷解释道:“对面宅子空了许久,前几天好像是突然卖出去了,今天这就开始翻新装修了。”
“小姐一上午都在屋子里不知道,这人来人往的,已经搬了一天了,我瞧着那些东西都挺贵重的,应该不是什么普通人家。”
确实不是什么普通人家。
光是那地上堆放着的花瓶瓷器,就最起码是出土了七五百年的老古董。
姜黎昭啧啧摇了摇头。
但她对这些东西一向不是很感兴趣,看了一眼也就忘了,至于那个古董柜,也许在姜家或者谢家见过吧。
姜黎昭一转眼就把这件事抛到脑后去了。
只对着张雅道:“管他们什么人家,等他们搬回来,送一份乔迁礼就得了,之后也不用特意来往。”
张雅忙点头:“好的小姐。”
……
另一边,姜家。
自从上次乔芸和姜澈二人跟着姜黎昭从小庙回来,就变得不太对劲。
乔芸虽然从前段时间开始就懒得管家里那些乱七八糟的事,但却也没像最近这两天似的,眼瞅着就病恹恹的,每天都不知道在想什么。
姜维远看见妻子这样,虽然有些想问她这是怎么了,但一看她就是一副不愿意说的模样,他也不好问什么。
只能嘱咐家里几个孩子多关照一下她的情绪。
而姜澈呢,则还是原先那副疏淡的样子,但姜家的一众人都能感受出他和从前的不一样。
准确的概括,大概是更有人情味儿了?
毕竟他从前是从来都不插手家里的事的,对家里人也永远是一副漠不关心的姿态,哪怕父母再伤心、再震怒,他也很少能有情绪表露出来。
但现在却是能关心家里了。
而最让姜家几人感到震惊的是他对姜黎昭的态度转变。
姜黎昭在姜家,早就可谓是人人喊打了,姜澈此前虽然从没像众人一样表露出对姜黎昭的厌恶,但他对姜黎昭的态度也绝不是尊敬或喜爱。
但最近几天,他总能在姜黎昭被人议论的时候,说出那么一两句噎人的话,常常能堵得对面的人哑口无言。
尤其是姜祁,他自从上次被姜黎昭在脑门贴了符纸之后,每天都要嘀咕姜黎昭两句。
或是抱怨或是辱骂,总之每天都有话说。
因此他也是和姜澈打嘴仗最多的人。
兄弟俩吵架吵的多了,姜澈就在姜祁这得了个“除姜黎昭外姜家最讨厌的人”的名号。
姜祁每次看见他必翻白眼。
这会儿也是如此。
一家人同桌吃饭,姜澈刚落座,姜祁便声音不大不小的冷哼了一声,白眼朝天。
姜澈觉得他幼稚,根本不理他,落了座就开始吃饭。
姜祁在他这得不到反馈,额头的符篆还一飘一飘的挡他的视线,他登时就有些烦。
忍不住嘀咕道:“真不知道姜黎昭那死丫头给你灌了什么迷魂汤,天天在家里顶撞兄长,真是和那个死丫头一样,一点规矩都没有。”
他说是嘀咕,但其实声音也不小,餐桌上又很安静,他这一声全家人都能听见。
姜澈这才瞥了他一眼,语气淡淡道:
“我承认我顶撞兄长是不对,但二哥说姐姐没规矩,我不认同。”
“姐姐之所以对你没规矩,是因为二哥你总是咄咄逼人,自找没趣。”
……总之,你活该。
剩下半句姜澈没说出来,但姜祁又不是傻子,当然能听出他的意思。
这死小孩。
这几天真是邪了门了!
他登时就有些怒,一甩筷子就要拿出些兄长的威严来管管这个小屁孩。
“姜澈,你懂不懂什么叫尊重长辈!你这几天跟抽了邪风似的天天维护姜黎昭,你怎么不维护维护我这个二哥?”
“哦,我知道了,怪不得你簇拥她,我看你是要学她做没良心的白眼狼是吧!?”
他话越说越难听,白眼狼这种词都扯出来了。
本不想理会他俩“小孩子打闹”的姜维远和乔芸忍不住就看过来。
前几天那些事一过,乔芸每天都头疼的很,现在看见他俩就更头疼了,她叹了口气,就扫了个眼风给姜维远。
姜维远会意,立刻就斥责姜祁道:“刚走了个祸害,你又来胡闹了!还嫌家里不够乱是不是?和你弟弟置什么气!”
“爸!”
上次和姜黎昭吵架姜维远就训斥他,这次和姜澈吵架又是他挨骂,姜祁感觉很委屈。
但他看看家里人的神色,父亲一脸威严、母亲捂着头忧愁、大哥看不出表情,居然只有他一向疼爱的妹妹姜语然看向他的目光有几分心疼!
姜祁顿时就觉得更委屈了。
“好,你们从来都不向着我!我走就得了!”
他干脆就跑上楼,把房间门摔得震天响。
这可真是……
一个逆女走了,一个孽子又立起来了!
怪不得都说儿女都是债,姜维远现在感觉自己是深切深切体会到了。
他面色阴沉的一拍桌子,就道:“都别管他!真是给他惯的无法无天了!”
姜维远都发话了,姜家一众人当然不敢再说什么。
姜语然原本还打算上楼去宽慰姜祁一番,在他面前立一立人设,现在也歇了心思。
然而,他们显然都没看到,就在姜维远发话的这一小阵功夫,姜祁又从他的房间里出来了。
他穿着套头卫衣,带着鸭舌帽,口罩、墨镜全副武装,将额头上的符篆遮的严严实实,随后就走出了姜家别墅的大门。
哼。
既然家里让他受了委屈,他就到外面快活!
至于姜黎昭那个死丫头说的什么血光之灾,他才不在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