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世上没有后悔药。
如今,他与云落昭,可是彻彻底底的敌人。
周衡安讲这些话听了进去,蔡钰也一样听了进去。
听着众人对云落昭婚轿的描述,蔡钰看了看自己身上的婚服,表情愈发阴暗。
原本周衡安不知哪里来的钱,说是借的,一下子借了好多,她也对自己身上这件的重工婚服很是满意。
但今日听着这些话,她心里难受。
自己又是低了云落昭一等。
见坚持不下,周衡安又开口,“谢大人,吉时已快到了,误了吉时,可就不好了,我妻蔡钰,前日曾救过谢大人,按理来说,可是您的救命恩人。”
周衡安的意思,便是想要用之前医品堂救人之事来压谢知栩。
谢知栩没有说话。
此时,坐在轿子里的云落昭双手交叠放在腿上,待她听完了周衡安说的话,不多久,他们车队的身后传来一些细小的声音。
声音由远及近,云落昭耳力极好,她听的出来,这是什么声音。
是唢呐声。
有人家在做白事!
正朝他们的方向过来。
云落昭喊了一声“碧语。”
碧语听见,将脑袋凑近轿窗,“碧语在。”
“告诉驸马爷,对救命恩人不可计较,我们且让他们。”
碧语不明所以,“可是!”
“无妨,吉时未到,便还有时间,更何况不会误了吉时的。”
“好吧。”
碧语相信云落昭,便上前去告诉了谢知栩。
谢知栩虽不清楚云落昭此举,但也并未多说什么,于是对周衡安道,“既然是救命恩人,那今日我谢某定是不能同救命恩人在这斤斤计较的。”
周衡安倒没想到谢知栩这么快松口了,他原先以为还需要再与他多扯些话。
不过方才看那云落昭身边的侍女同谢知栩说了什么,谢知栩才开口。
想来是云落昭的意思。
周衡安勾起嘴角,眼里有着得逞,抱拳,“在下多谢国公大人!祝公主和驸马爷,百年好合,长长久久!”
谢知栩喊,“退到左边去。”
周衡安喊,“起轿!”
众人还没看清情况呢,谢知栩便带着队伍退到左边去,由着周衡安走在了路中间。
“这……”
“公主和驸马爷真是大好人,婚礼吉时一事竟也舍得。”
“……”
但周衡安和蔡钰还没高兴多久,才走出几步路,抬轿的轿夫突然停下,轿子晃了几下,蔡钰在里头不明所以,赶忙用手撑住轿子。
这晃的她的头饰都快掉下来了。
蔡钰摆了摆头饰,微怒道,“怎么回事!?”
周衡安正要发怒,随后忽的面上表情一僵。
因为,在前方的,正是从拐角处出来的一群丧事队。
方才抬轿的轿夫就是见到了吹丧之人,觉得晦气,一时之间脚下打了个滑,趔趄了一下。
唢呐声吹得悲凉高亢,一群人的哭声由小变大,和周衡安的婚轿队伍相比,场景好不奇异。
前面的黑漆色棺材,采用的材料是梓木,此木质地坚硬,耐腐蚀性极强,大多是德高望重的老人去死后才用。
而白事前面吹丧的正是南头的方慧慧。
方慧慧的爷爷是方翔,乃是南头做烧饼的一户人家,方老爷子一生烧饼做得极好,人也是做得极好,为人敬重,面容慈祥。
周围的小孩都叫他一声“方爷爷”。
前些日子好像不慎从楼梯上滚了下来,后脑受到重击,当场死亡,享年97岁。
红白喜事,一棺一轿,互相对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