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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8章
第178章
夜幕降临。
路口一片明亮温暖的灯光。
刚刚才开完席,张大厨正在指挥村民收拾桌子腾出场地，晚上是丰收祭例行的舞会。
今天没有下雨，气温升高了不少。村民们担心害怕了一整夜,经过一个白天的修整，精神状态好了许多。
表面都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嘴里说着相信山神大人，可看着天色渐暗人心惶惶。
林白鸥靠坐在祭台后面的椅子上，旁边立着的是柏慎。休息了一下午，头疼也没有得到缓解，即使服用了柏慎给的止痛药也无济于事。
服用蜘蛛花液是最有效的办法，可她不敢多用,副作用太大，柏祈就是最好的例子。
至于镇定剂，效果维持的时间十分有限。而且她逐渐感觉到耐受,时间越来越短,比如上一次使用到现在不过两个小时。
林白鸥的脑子里两个声音在斗争，‘自信’的那一部分明显占了上风,她掌握了主动权,可‘怯懦’的那一部分还在不停的抗争。谁也不能消灭掉谁。
“真是麻烦。”林白鸥喃喃自语,“你为什么不……就这样直接……消失……呢……”
柏慎不太明白林白鸥的话，只当她是在胡言乱语。他已经习惯了她的精神状态，只期望能赶快渡过丰收祭。他喜欢以前那个温柔不爱说话的林白鸥，却又不敢忤逆眼前宛如柏祈翻版的林白鸥。
“要不要喝一点糖水？你晚上没吃多少东西,补充一下能量。”柏慎攥住手中的保温杯,里面是老板娘送过来的糖水,是红糖和姜熬制,为了驱寒老板娘放一点点大蒜。
林白鸥半睁着眼,接过打开的保温杯，她闻到了姜和蒜的气味不由眉头一皱，金属保温杯掉落在地上，糖水洒落一地，粘稠的液体顺着简易地板缝隙往下流。
声音引起了外面人的注意，有人在帘子外面的轻轻喊道：“鸥大人需要帮忙吗？”
“没事。”柏慎连忙蹲下捡起杯子，随手拿起小茶几上的纸巾盒，扯了大把的卫生纸擦拭着地面。
“阿慎，我不喜欢这个味道。”林白鸥冷冷说道，她捏住了鼻子，服用了大量的蜘蛛花液体后，她跟柏千璇一样受不了姜蒜的味道。
“我知道了。”柏慎忍住发脾气冲动，大少爷从小到大被照顾得很好，哪里照顾过人，餐馆老板娘拿过来的食物，他先尝了一点，没有问题才好心拿给林白鸥。
林白鸥又闭上眼，她脑子里的声音又叫起来。
‘为什么不能吃姜和大蒜？’
‘我以前最爱吃大蒜子烧肉。’
‘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林白鸥懒得搭理，无法驱除脑子里另一个林白鸥的声音，她只当做没听到，却又不敢入睡。
她发现入睡之后，另一个林白鸥能短暂地出来。
比如昨天她太累睡了一会，再醒来发现自己拿着手机，也不知道干
了什么。
“小鸥。”外面传来柏帆的声音，
林白鸥缓缓睁开眼。
柏帆主持了下午的活动，
像茶话会一样的活动，多是交流各家族之间的感情。说是不很重要，却关系着各家交流私密的情报。比如适龄婚配的年轻人，等着入宗族祠堂的老人，山神赠礼蜘蛛花的分配等等。
没有了柏祈主持压着，副市长在其中非常活跃。
柏帆没有掀开帘子进来，只是站在门口提醒道：“舞会快开始了。”
“我马上过来。”林白鸥淡淡回答，余光瞥了一眼还蹲着擦地板的柏慎。心中暗叹这个男人的没用。
她打心底看不起柏慎，如果可以选择结婚对象，她觉得柏帆或者柏云会是更好的合作伙伴。
以前她还能很好的掩饰这些小情绪，现在她心力交瘁，自然无法再处理这些细节。
再说柏慎已经和她领证，没有举行正式的婚礼，可已是名义上的夫妻。
现在的柏慎对她来说，只是用来稳固地位的工具。
另外她必须守着对柏祈的承诺，无论发生什么事情，都要不能离开柏慎，要善待柏慎。
脑子里的声音嘲讽道：既然不喜欢，何必勉强在一起。
她心中冷笑，难得回应一句：只不过是我上位的工具人。
林白鸥趾高气扬，无视柏慎站起身来，顿时有些恍惚，踉跄了一下抓住眼前的柏慎。
林白鸥定定神，道：“丰收祭第二日舞会马上要开始了。”
柏慎愣了愣，回答：“我过去拿面具，全在车上。”
林白鸥点点头，又坐回椅子上。
丰收祭的舞会快开始，是年轻人喜欢的节目之一，比起下午冗长沉闷的茶话会，跳舞才是年轻人该有的社交。
祭台前的篝火已点燃，烧的是经过加工的柏木。
舞会先由林白鸥念祭文，宗族的老人们开场领舞，后面才是自由活动。
男女老少都可以参加，舞会唯一的要求便是带着面具。
各家都有自己的代表，比如山上柏家是兔子，副市长家是虎，村长家是猴，张大厨家族是犬。大家戴着动物面具，因为互相通婚，祖上早就有了联系，后来除了讲究的还带着家族标志性面具，更多的人选择卡通趣味面具。
柏慎穿过路口，祭台前已经有不少人带上了面具。面具掩饰了村民的紧张情绪。
晚上已经抓住了十几只怪物，关在了老柏家，可是数量远远不止这些。白天三儿子警长和村民已经将宗族祠堂后面的大门封死。
谁也不知道今晚怪物会不会出来。
柏帆站在不远处的路口，正和人在说话，手中拿着一个笑脸面具，看到柏慎只是点头微笑算是打招呼。
柏慎去保姆车里取来了两个兔子面具，林白鸥那一个是山上柏家祖传的，白色的兔头画着淡金色的花纹，而他的则是柏祈让老管家事前准备好的，黑色兔子脸上画着红色花纹。柏慎不明白其中意义，只是隐约
记得小时候父亲也戴着这一种。当时他们几兄弟姐妹则带着粉色蓝色的小兔子面具。
林白鸥带上白兔子面具之后，示意鼓乐队开始奏乐，她手持柏树枝径直走向祭台。
半吟半唱。她跟着鼓点摆动着身体。
一曲过后。
林白鸥走下祭台，走向篝火，最终将手中枝叶抛入火堆中。
丰收祭舞会正式开始。宗族的老人们迫不及待地从侧边走出来，一边走一边跳。面具遮住他们老如枯树般的面容，却盖不住他们苍苍的白发。
林白鸥感觉一阵眩晕，她的精神极近崩溃。柏慎一把扶住她，到后面的休息室。
地板还散发着淡淡的姜蒜味道，林白鸥不由微微蹙眉，对柏慎道：“帮我去找一点吃的……最好是巧克力……”巧克力是高热量的食物，可以更好的提供能量。
柏慎一愣，这种时候去哪里找巧克力，他看向林白鸥，对上那冷漠的眼神，心头一颤。
“我去超市看看。”柏慎硬着头皮回答，“我刚刚还在看到超市老板站在卫生所门口那边。”
“嗯。”林白鸥闭上眼睛仰着头。她感觉整个人轻飘飘的，脑子里的声音一时间消失了，让她前所未有的放松。
柏慎出去之后，林白鸥的呼吸逐渐均匀平静，她睡着了。
不过五分钟，林白鸥眼睛猛然睁开。她表情慌乱，站起身来，悄悄掀开帘子，四处张望。
柏慎还没有回来，后台四处都站着宗族的人。
林白鸥深吸了一口气，打开手机连接到本地一个小网站。进入交流版块，迅速打开求助贴。点击有增多，却没有留言。
网站小，不会被人发现，这是林白鸥的目的。因为M市已经附近地区，到处都是涉水村的人，同时她又很矛盾，希望更多的人发现涉水村的事情。
她登录了账号，继续在帖子后面留言。
‘我似乎可以暂时地出来，重新呼吸到了新鲜空气。
村子发生了大事。吃人的怪物跑出来，袭击了很多人，有人失踪有人死亡。
出村的路被泥石流冲毁，目前无人抢修，外界也不知道村子里的情况。
我们处于危险之中，蛰伏在黑暗中的怪物，马上就要出现。
村民们还在快乐的舞蹈中。’
林白鸥刚刚输入完，感觉脑子里嗡嗡作响，她迅速退出账号，还没来得及将手机塞回远处。
眼球开始不自主的颤动，四肢僵硬抽搐，五脏六腑有如错位般地疼痛。
再抬起头，林白鸥一脸冷汗，看向握在手中的手机，表情逐渐狰狞起来。
她翻开浏览记录，用从柏帆那边要过来的软件进行恢复，清楚地看到另外一个人格在网上的留言。她迅速联系了柏帆，三分钟之后，删除了帖子，并且封掉了交流区的网页。
“小鸥，”柏慎回来了，“我没有找到巧克力，不过拿了一些力士架过来，你要不要吃？”
“谢谢。”林白
鸥抬起头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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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慎，辛苦你了。”
……
自从白天看到林白鸥留言之后，沈宵一直心不在焉，一直停在那个页面。与其跟个无头苍蝇一样乱转，还不如守株待兔。
晚饭和昨天一样，柏千璇只有这些半成品的食材，简单容易烹饪。蘑菇汤、牛排、金枪鱼沙拉，还有一些发硬的小面包。
看着柏千璇兴致勃勃的模样，沈宵不好意思提出由他来做饭。
晚餐在烛光中进行，你一口我一口吃得很香。
沈宵坐在柏千璇腿上，一手端起盘子，一手插起一小块鳕鱼肉喂到柏千璇嘴里，余光却瞥着左上角浮空的透明页面。
突然出现了新的留言，他手一抖差点将盘子掉在地上。
“小心。”柏千璇稳稳接住盘子放在桌上，又轻轻握住他的手，查看有没有受伤。
“手滑。”沈宵嘴角扯出一个微笑，眼睛却迅速地在浏览新留言。他现在能百分之百确定几件事情。
第一，林白鸥出了事。
第二，山下丰收祭出了事。
第三，出村的路出了事。
柏千璇察觉到了沈宵的心不在焉，明明在跟自己说话，目光却没有聚在自己身上。
“老婆，怎么了？”柏千璇柔声问道，“饭菜不合胃口？”
沈宵摇摇头，他眼睁睁地看着那贴被删除得干干净净，甚至再进入交流区都显示404。
“老婆，哪里不舒服吗？”柏千璇有些担心地摸了摸沈宵的额头。
“我很好。”沈宵一把抱住柏千璇的脖子，蹭了蹭撒娇道：“我想了想觉得白天你的提议很好，不如我们现在下山看看丰收祭的舞会。”
<hrsize=1/>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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