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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4章
快活了一夜。
第二天又到了周一。
沈宵醒来的时候,太阳光穿过玻璃窗撒在眼皮上。他迷迷糊糊还以为在自己的卧室，早已经习惯了柏千璇不到天亮就会消失，他翻了个身伸手摸到了一个温热的东西。
被窝鼓着一个小包。
沈宵心里砰砰直跳,他揭开被子一角，跟开盲盒一般紧张。
然后看到了缩小的柏千璇,蜷缩成一团。
太阳光落在那碎碎的额发上,让柏千璇的表情有些不悦。
果然是没电了吗……
沈宵叹了口气,他扶着腰爬起来，想拉伸一下筋骨，两条腿一酸差点摔到地上。
“老婆……”柏千璇似乎不像醒着，嘴巴里还在呓语，一双小手在被窝里乱摸。
沈宵摸了摸柏千璇的头，柔声道：“早安。”瞥了一眼床头柜上的手机,时间已到八点,还有一个小时正式上班。
他快速换好衣服，打算去前面找老管家借一辆车回卫生所。
还没有出卧室就从后面被紧紧抱住。
“老婆，你要去哪里？”柏千璇睡眼惺忪，他实在是不想起来,平常他回来之后就会喝一顿红蜘蛛花液,然后美美睡到，不充电到天黑再去找沈宵。
“去上班。”沈宵淡定回答。不光是上班,他还要去村子里看看情况，张大爷去世了，宗族那边听说有很多老人生病,柏云说已经处理，但他完全不放心。他才是这个村子唯一的医生。
柏千璇愣了愣，小声道：“老婆,不去上班不行吗……我不是养不起你……”我有一大片山呢，村民每年都有上交贡品。
沈宵道：“不行，我走了村子里就没医生。今天可能还会有人来体检。”他还记着今天又是体检日，虽然根本没有人来预约，柏慎和林白鸥也不在。
柏千璇见留不住沈宵，想想白天他也没什么精神，基本上只能睡觉，连忙改口道：“老婆，我不是那个意思，不会影响你工作，就是……就是……舍不得你。”
沈宵的眼神柔软了几分，他摸摸柏千璇柔软的头发，道：“晚上来找我吧。”
柏千璇心里一凉，明白沈宵不喜欢柏家别墅，大概率更不会喜欢自己独居的大房子，脸上勉强挤出一丝笑意。
“嗯，”柏千璇乖巧道，“天一黑我就会来找老婆。”
沈宵牵起柏千璇的手，将人带到床边，又塞回被子里。
“你好好休息，晚上见。”
沈宵说完走出了卧室，来到前栋到处空荡荡的，也不见柏祈、柏氏兄弟和佣人们。他抬头看了一眼二楼，想起林白鸥和柏慎就住在楼上。却也只能看看，他也不好直接上去，毕竟是私人地方。
沈宵掏出手机又拨打起林白鸥的电话，依然还是不在服务区。
“沈医生，早上好。”张大厨从花园那边走过来，手中还拿着一些菜。菜叶看着很新鲜，嫩叶上还挂着露水
。
“早啊。”
沈宵记得柏帆柏云称呼这位厨师为张叔。看着张大厨手中的菜，沈宵感叹原来别墅也有种菜自给自足。
“沈医生饿了吗？”
张大厨道，“厨房里有明治，沈医生想吃热餐，我也可以煮面条。”
“不用那么麻烦了，明治就可以。”沈宵摆摆手，又道：“那个，柏先生在吗，我想借俩车下山……今天是周一，还有工作，时间也不早了。”
“这样啊。”张大厨点点头，“我一会要下山去拿点货，放在超市那边了，送沈医生一起过去吧。”
“那可真是太好了，”沈宵跟着张大厨往一楼走，进了后面的厨房，得到了两个精致的明治和一盒牛奶。
沈宵一边咬着明治，一边环视四周，餐厅和会客厅空无一人。于是问道：“今天没有看到其他人在。”
“柏少爷，两位柏少爷都下山去办事了。”张大厨道，“祈大人还没起床。”
沈宵哦了一声，又装作漫不经心问道：“好久没看到林护士和柏医生了。”
张大厨：“慎少爷带着林小姐出去散心了。说是自驾游什么的，走了好几天，也不知道去了哪。”
沈宵点点头：“听说林护士的父母也一直留在这里。”
“林先生和林太太在这里一直住得很舒服，”平时不苟言笑的张大厨难得脸上露出了一抹笑容，可是在沈宵眼里有些狰狞。“他们不吃早餐，不过晚上要吃宵夜，大概现在还没起来吧。”
沈宵有些无语，这倒是像林父会做的事情，他没再多问。
“我去车库将车开过来，”走到门口张大厨转头对沈宵道，“麻烦沈医生在这里等一下。”
沈宵本来想跟过去，车库他知道在哪里。既然对方都说了，直接暗示自己不要跟去。只能默默站在原地啃着明治，不得不说，明明和普通的明治无异，同样的面包夹菜叶和鸡蛋，张大厨做出来的口感就是不一样。
不一会黑色保姆车开过来。
沈宵连忙将手中的玻璃纸揉成一团塞进衣服口袋里，打算下山之后再找个垃圾桶扔掉。
车开到山下路口，沈宵又看到了熟悉的红绿灯开始工作。
老柏家开了门，黑漆漆的口子像山张大了嘴。门口停着一辆车，看起来有几分眼熟，沈宵才想起来是张大爷儿子的小面包车。
“张大爷过世了吗？”沈宵喃喃道，还是无法相信，张大爷明明只是肠胃炎，病情起伏不定，怎么说走就走了。
“应该是的。”张大厨接话道，“听少爷说张大爷在前天晚上发病直接走了。”
沈宵顿时心塞塞的。村子里的老人晚上发病，没有办法就医，也无法叫救护车送外外面，只能在痛苦中死去。
如果当时自己在村子里，会不会冒着危险出诊呢？
沈宵摇摇头，就算自己有这个勇气，出门之后也到达不了张大爷家。就是‘纯’白给。
“宗族那边也有几个老人不太舒服，”张大厨继续说道
，“可能是最近天气变冷，昼夜温差大，不过现在情况都缓解了。()”
“……⒘()⒘[()]『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
沈宵叹了口气，想起了柏云葬礼上，一起吃席的几个百岁老人。
宗族那些人好像不怎么出来，更不会到卫生所来看病。
张大厨：“少爷说，昨天下午就带人去取了饮用水样本，送去了城里做化验，应该今天就会有结果。”
车开到了卫生所沈宵下了车。
看到门口停着自己的二手车。
张大厨道：“昨天下午老柏头将车开回来了。钥匙放在了餐馆老板娘那里。”
沈宵连连道谢，他还正愁着要怎么尽快将农庄里的车开回来，这落后的村子根本就不可能有出租车和网约车，放眼望去全是蹦子和老头乐，且不说安全性如何，这种没有拍照的电瓶车，压根就不能上路，而且续航能力堪忧。
张大厨点了点头便去了超市那边，将门口放置的几个大件搬上车。
沈宵有些好奇，那些东西都用编织袋和减震膜包得严严实实，压根就看不出是什么。
他转头将卫生所大门打开，来了一个多月。
发生很多事情，这卫生所最终也剩下他一个人在。
沈宵搬了个凳子坐了一会，老板娘忙完了送钥匙过来。
老板娘一脸担心，沈宵跟他打听起这两天村子里的情况。
老板娘只说道：“倒也没什么大事，就是张大家的老头子过世了。”
“我刚刚路过老柏家看到了张大的车。”沈宵看了一眼办丧事的路口，疑问道：“不到这边办葬礼吗？”
老板娘道：“张大爷应该是在停在老柏家。葬礼吗？没有听到通知。”
通知是指村长的通知，沈宵若有所思，其实应该是没有听到山上柏家的通知才对。毕竟是葬礼出资人，老板不发话，自然没人行动。
沈宵和老板娘有一句没一句地聊着，沈宵没见那些平时在门口聊天喝茶的老人，一时间有些不适应。
老板娘只道：“天气变凉了，老人出来得少了，早上来吃早餐的人都少了好多。”
“变凉了吗……”沈宵抬头眯起眼看着耀眼的太阳，还真不觉得。
到了中午，果然没看到多少人来就餐。沈宵待村民吃完走人后，在餐馆里等着老板收拾完一起用餐。
一辆车稳稳在餐馆门口，村长家儿子一脸憔悴地下了车。
“警长，今天媳妇不做饭啦。”老板娘调侃着将人迎进餐馆里，“今天中午吃点什么？”
儿子苦笑道：“媳妇去老爹那边帮忙了，连口热饭都吃不上。您随便给我炒两个菜好了，我没什么忌口的，最好是能快一点。”
“好咧。”老板娘热情地去了后厨拿菜。
沈宵坐在餐馆里无聊，看到儿子想起了那天村长的那通电话，关心道：“警长家的老人还好吗？”
“沈医生也知道了吗。”儿子掩不住脸上的惊讶，“唉，我家那老头子，别提了。”
()沈宵微微点头：“前天听村长说了，老爷爷情况不太好，说是老年痴呆犯了？”
儿子愣了愣，尴尬道：“我也不懂那是不是老年痴呆。平时看着还好，能吃能喝的，也能认得人，就是周五晚上突然开始……怎么说呢……”
儿子一脸表情痛苦，压低了声音：“我当时没有在场，听说老爷子跟发狂，打伤了好几个人。我老爹还好，老妈被打倒在地，闪了腰，现在还躺着，我家媳妇这不是在还照顾呢。”
沈宵深表同情，道：“要不要紧，我可以去看看。”
“我昨天去看了，老爷子倒是不发狂了，就是精神状态不太好。”儿子犹豫道，“我觉得不用麻烦沈医生了。”
沈宵见儿子推辞，又道：“这怎么叫麻烦，我是村子里唯一的医生，发生了这种事情，我肯定要出诊。”
儿子摇了摇头，眼神复杂，欲言又止。沈宵的热情让他有些难以拒绝。
老板娘乐呵呵地端着两个菜走过来，又给儿子盛了一碗饭。
老板娘坐下小声道：“沈医生，你就别为难警长了。”
沈宵一脸疑惑，看向老板娘。
老板娘跟儿子使了个眼神，道：“沈医生是个爽快人，警长就直说了吧。”
儿子有些不好意思，低声道：“宗族那个地方平时不让外人进的。”又怕沈宵误会，解释道：“我当然不是说沈医生是外人，就是宗族以外的人，包括我家媳妇。”
儿子叹气：“要不是老妈摔到了腰实在是动不了，根本就不会让我媳妇进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