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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3章
得了满意的回答,林父才拉着林母离开。
走了几步还不忘回头嘱咐沈宵准时一点，不要超过两点。
沈宵送走了两尊大佛，松了口气。
到餐馆找了个座位坐下,就听到门口喝茶聊天的老头们在议论林家。
“看他那个嘚瑟样子。”老头A不满道，“尾巴都要翘到天上去了。”
“要是真结了婚，以后怕不是要横着走了。”老头B也表达了自己的不满,“一副小人得志的嘴脸。”
老头C乐了，喝了口茶,道：“你家孙女不是刚刚大学毕业吗，我记得是学会计的吧，模样长得比林家那闺女好看。”
老头A一脸愁苦：“她不肯回来，回来了也没有用,哪像林护士近水楼台先得月。”
老头B道：“这什么话,以前柏家的媳妇女婿什么的都是从宗族选的。”
沈宵想起了张大爷对面的隐蔽山道，听说里面住的就是宗族的人。
村长三儿子也说过,村长是宗族的，他找了普通村民,所以搬了出来。
老头A忿忿道：“真是便宜了老林家,彩礼就不说了，还能往宗族里挤挤。”
老头C笑道：“山上柏家不是还有两个儿子吗，你们不去争取一下，说不定孙子孙女嫁进去了，就能进入宗族。”
老头B连连摇头,说道：“云少爷说自己腿脚不方便,就不祸祸人家女孩了，看他三十多了还没找对象就知道是认真的，至于帆小少爷嘛……”
老头B忽然压低了声音：“听说帆小少爷不喜欢女人。”说完还看了一眼沈宵,村民有目共睹，柏帆和沈宵走得很近，听说还在城里认识，加上柏祈亲切的态度，理所当然会往那方面联想。
沈宵真想大声解释，和柏帆是客户关系，自己可是午夜星辰会所一掷千金的高等级尊贵会员。
他沈宵和山上柏家，什么关系都没有，一丁点关系都没有，现在不会有，将来也不会有。
另外午夜星辰是什么地方，顶级男模会所。深夜寂寞男士的不二选择。
当然沈宵也只是想想而已。要是真解释了，估计要当场社死。
老头C哈哈笑起来：“你们不是都有大孙子吗，我听说现在社会开放，同性之间恋爱也被社会认可。”
“你怎么不说自己的孙子。”老头A白了老头C一眼，“再说了两个男的能生出娃来吗，还不是便宜了老林家闺女。”
几个老人笑作一团，言语中尽是轻蔑。
老板娘给沈宵端上面条，今天炒了韭菜蛋，香喷喷地盖在面条上面。
见沈宵在听老人闲聊，老板娘表情有些复杂。
她坐到沈宵对面，小声说道：“沈医生，你别介意，老人们其实没有多少恶意，他们只是太无聊了。”
沈宵点点头，村子小，街道就一条，有一点风吹草动，消息就会成为村民们茶余饭后的谈资。
开了十几二十年餐馆的老板娘每天都能听到来自村民的各种八卦。如果说餐馆是个情报站，
老板娘就活像个情报头子。
沈宵问道：“我记得阿姨说过，
林护士的妈妈是被村民赶出去的。”
老板娘一惊，压低声音：“这件事不能说的，千万不能说。林护士她不知道，她爸一直对外说是正常离婚。大家也闭口不谈。”
沈宵微微点头，吃了一口面条，含糊道：“放心，我懂的，绝对不会跟林护士说。”
老板娘叹了口气，道：“老林也是个狠心的人，女儿还病着躺在山上柏家，儿子就这样丢了，不安慰着自己媳妇，反而……”
“反而？”沈宵不解。
老板娘环视四周，凑近了一些在沈宵耳边道：“有件事好多人不知道，提出将林护士她妈赶出村子的人，是她爸爸老林。”
沈宵一愣。这消息真是爆炸，林白鸥要是知道了，还不得被气死。
老板娘怏怏道：“我记得很清楚，林护士的爸爸老林啊，跑到宗族那边跪着，请求将自己媳妇赶出村子。”
沈宵见老板娘说得绘声绘色，直呼：“老板娘知道得真清楚……”
“那当然。”老板娘摆出一副‘你可别不信我’的表情，道：“因为那天是我照顾着林家媳妇，我老公跑去宗族那边帮找老林看到的。”
“这小两口结婚之后，在村里看着过得挺不错，还有俩孩子，想不到老林是这样无情的人。”老板娘叹了一口气继续往下说，“我还知道林护士她妈妈离开之后，老林得到了一大笔钱。第二年他就娶了小了自己差不多十岁的新媳妇。”
沈宵瞬间明白为什么林白鸥和家人关系不大好，青春期的女孩子哪里能接受亲妈刚离婚出走，第二年爸爸就直接再娶了。
“怪不得大家都说老林赚翻了。”老板娘的眼里掩不住嘲讽，“现在又可以大赚一笔了，林护士的后妈生了个儿子，听说在城里学画画，正是用钱的时候。”
这劲爆的八卦让沈宵一口气干完了面条，甚至连汤都喝得干干净净。
“今天上门无非是想早一点议亲收到彩礼钱，”老板娘嘱咐道，“沈医生，你要小心一点，不要和林家人走得太近了。”
“我懂的。”沈宵微笑点头。林白鸥的事因为任务的原因要管，但其他的就管不了了。
……
下午一点半。
沈宵慢悠悠地关了卫生所的门，重新贴了自己的电话在卫生所门口，又将手机的防骚扰设置关闭。
为了不显得自己很唐突，出发前沈宵先打了一个电话给林白鸥，果然还是关机，于是拨打了柏慎的电话。
柏慎显得很不耐烦，只维持着最低限度的礼貌。
沈宵只是告知对方马上就上来，柏慎倒是没有拒绝。几人似乎在吃饭，甚至还能听到柏帆和柏云的声音。
柏帆在提议要不要去接，柏云说要准备准备不能失礼。却没有听到柏祈和林白鸥的声音。
听沈宵说完林白鸥父母要过来的事，柏慎客气又冷淡地说道：“那就麻烦沈医生带小鸥的父母过来。”
沈宵趁机问道：“林护士的手机坏了吗？”
柏慎顿了几秒，吐出一个字：“嗯。”
沈宵觉得怪异，有些担心林白鸥，又说道：“那你可以让林护士接个电话……”
‘吗’字还没说出口，电话被挂断了。沈宵冷眼看着手机屏幕，觉得柏慎真的很无礼。要不是男主，他真不想和这种人打交道。
林白鸥家在陈婆婆家隔壁，沈宵记得很清楚，就在卫生所后面过去两条街。
车还没开到林白鸥家门口，远远就看到林白鸥家门口站着两个人。
沈宵将车稳稳停在林白鸥家门口，一脸诧异地看着满地的行礼，大包小包足足有六个之多，中间还有两只二十八寸的行李箱。
看着架势，不知道的，还以为是要去旅游。
“叔，你这是？”按照辈分，沈宵礼貌地叫了一声‘叔叔’。
“这不是要过去住几天嘛。”林父掩不住眼中的兴奋，“我就带了一些衣服和日常用品，沈医生别误会，这里不光有我和孩子他妈的，还帮小鸥带了一些秋冬的衣物。”
沈宵无奈下车，帮忙将行礼搬进后备箱。
林父毫不客气地钻进了副驾驶室，林母老老实实地跟沈宵一起搬行李。
好在包里的真就像是林父所说的只是衣物，提着都不太重。即使如此，正午气温正高，沈宵依然搬出了一身汗。
沈宵回到车内抽了一张纸巾擦了擦额头和脖子的汗水，迎面的凉风害他打了一个喷嚏。
林父上车之后嫌车里热，居然把冷空调打开了。
“沈医生这体力不行啊。”林父摸出烟盒抖出一根烟来，“像我年轻的时候，那可是能挑一百多斤的担子。”
“我的车里禁烟。”沈宵看着林父提醒道。
明明跟个大爷一样没有出力，自己的东西让外人和女人搬，还要在这里说风凉话。
开着空调抽烟就是强迫其他人吸二手烟。
沈宵可不乐意，他买这俩二手车的时候，特意让卖家处理干净，一点味道都没有，怎么可能让人在车里抽烟。
“大老爷们的抽烟不是很正常吗？沈医生不会连烟都不会抽吧，哈哈哈。”林父并没有停止的动作，他摸了摸口袋发现忘了带打火机，转头对刚刚拉开后座门，上车还没坐稳的林母，说道：“媳妇，你拿了打火机没？”
林母愣了愣，摸了一把口袋，摇摇头表示没有。
“那你还不回去帮我拿。”林父不耐烦道，“真是的，笨手笨脚的。”
林母闷不吭声地下了车。
林父叼着没有点燃的烟转头对沈宵，道：“沈医生稍微等一下。”
沈宵直接关上空调，打开所有的车窗。
热气迎面扑来，引起了林父的不悦。
不等林父开口，沈宵笑了一下，道：“叔叔，
我不抽烟，
如果你想抽烟就下去先抽完再上来。”
林父有些惊讶，
他平时大大咧咧指使林母和林白鸥惯了，平时附近邻居也不怎么待见他，自从他在外面大肆宣传自己女儿要嫁入山上柏家，村民们给了几分薄面，就开始飘了。
所以柏玉的丧事他也没去帮忙，因为觉得自己要嫁女丧事晦气，也不准自己媳妇去，反正都要收到大笔彩礼了，丧事那点小钱他根本看不上。
想着沈宵作为晚辈应该会给自己面子，想不到直接拉了脸。
林父想起老板娘的话，‘沈医生可是祈大人也要敬三分的人’。他骂人的话在嘴边于是拐了弯，撇开脸就看到林母拿着打火机出来，劈头盖脸地骂了几句出气。
林母委屈地低下了头，泪水在眼眶里打着转转，小声道：“要不……我还是不去了吧。”
“妇人之见。”林父训斥道，“想想你儿子的学费，下个学期又要交六万，这还没到大学呢，我哪有那么多钱给他花。”
林母深深低下头，为了儿子她忍气吞声，可能是年龄的差距，林父总是当着孩子和外人的面训斥她，虽然没有真正动过手，但从来就没有尊重过她，动不动就拿她和前期做比较。
见林母不说话，林父觉得她拂了自己的面子，于是将手中的烟盒和未点燃的烟一起扔到林母头上。
沈宵看在眼里，心中窝火，又不好发作。
这种情况大多会以‘这是我家的事，你个外人有什么资格管’被怼，就算是警察来了也没用，顶多就是劝几句，没有出手打人，就连家暴都算不上。
对了，这个村子压根就没有正规警察，只有村长家三儿子一人身兼数职。
沈宵猛得踩了一脚油门，没有系安全带的林父猝不及防脸差点撞到了车前围。
沈宵淡淡看了一眼狼狈的林父，皮笑肉不笑道：“真不好意思，叔叔，我车技不大好，你最好将安全带系好。”
林父悻怏怏将安全带系好，又转头严厉地嘱咐林母几句。林母低头捡起烟塞进烟盒里，默默系好安全带。
沈宵不想听林父唠叨，将车内的音响开大了最大，广播里放着金属摇滚，一路上有节奏地摇摇晃晃地上山。
不到二十分钟就到了柏家别墅门口。
远远便看到柏云依然候在那里，身旁站着柏帆，老管家则站在更后面一点的位置。
“看到没有，”林父得意地转头对林母道，“我们都沾了小鸥的光，柏家的少爷们亲自出来迎接。”
林母抬头看了一眼，怯怯道：“怎么没有看到慎少爷和小鸥。”柏家漆成黑色的电动铁门和冰冷的石头柱子让她非常不安。
“你懂什么，没见过世面。”林父当然发现自己准女婿和女儿不在，“小鸥不是不舒服吗，柏医生肯定是在照顾小鸥。”
沈宵懒得理林父，大门打开就直接开了进去，在柏云面前停下来。
车刚一停稳。
林父就迫不及待地解开安全带猛地打开车门，整了整衣服和头发走下车，径直走到柏云面前。
林母在车里紧张地不知所措。
沈宵柔声道：“阿姨先下车吧，行礼我来拿就好。”
林母低低道谢，小心翼翼打开车门。
老管家此时已经到车门，恭恭敬敬打开沈宵的车门。
沈宵下车，将车钥匙交给老管家，礼貌道：“麻烦了。”
柏云压根没有正视林父，让他神情无比紧张，目光一直锁定着后面的沈宵。
林父结结巴巴道：“大少爷。”
柏云瞥了林父一眼，没有说话，又直接移开。
柏帆推着轮椅到沈宵跟前。
柏云露出微笑：“欢迎沈医生，终于盼到您过来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