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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8章
离开？
一起？
沈宵顿住了脚步,虽然偷听不道德，但是和作为任务者的他关系很大。
沈宵转过身，蹲下身子，又回到了原位。
如果女主今天就男主离开,那么他的任务可以完成？
天下有这种好事,沈宵竖起耳朵,细细听着，心里一阵狂喜。
是男人就答应她，赶快答应她！
今天就要拿到积分去远航。
“不行……”柏慎低声道，“我不能就这样离开。”
沈宵脸色一沉，心里满满都是失望。
天上果然不会掉馅饼。
原本靠在柏慎肩头的林白鸥听到柏慎的话，猛然坐直了身体，她微微低头,因为是背对着，沈宵看不到她的表情,但是能感受她的不悦。
“小鸥，你听我说，”柏慎开始焦急地解释起来,“不是我不想和你一起走,你看我妈的情况,一天比一天差，她到现在还躺在床上。”
“祈大人她到底怎么了？”林白鸥急忙问道，“上周来的时候不是好好的吗,今天怎么突然起不来了。”
“病情……加重了,”柏慎没有正面回答，“今天服用了云哥的药也没什么效果，她今天非常虚弱,起不了床。”
‘祈大人’这个称呼有一点怪异。
沈宵才想起来，今天这个家有人没出现，那就是林白鸥口中的‘阿姨’，柏云口中的‘婶子，柏慎的妈。原来是得了重病，那为什么不去城里的医院就诊？难道是患了什么绝症？癌症晚期？
沈宵想想感觉自己爱莫能助，虽也是医生，但没有检查仪器和专业设备，还有专业知识的支持。他不过是个基层全科医生。
“病了就速度送到城里的医院去吧。”林白鸥站起身来，和沈宵的想法一样，“有病拖着是不行的。”
“……没有用的，她离开不了这里。”柏慎淡淡说道，又补充了一句，“你知道的。”
“……我不知道，我能知道什么。”林白鸥声音大了些，能感受到她忽然激动起来。“你们家的事情我怎么会知道！”
“小鸥，别激动。”柏慎连忙稳住林白鸥的情绪，“我家情况复杂的，我妈病了需要人照顾，云哥的腿又残疾了，我们家就剩我了。我怎么……怎么可以离开……”
林白鸥沉默不语。
沈宵思考了一阵，觉得柏慎的话也在理，家里一堆老弱病残，怎么可能只顾自己跑路。
“我妈的意思是，趁着年底把我们俩的婚事办了。”柏慎话题忽然转了。
“我不能和你结婚。”林白鸥的身体微微颤抖，而柏慎伸手抓住了林白鸥的手。
“小鸥，你不爱我了吗……”柏慎柔声问道，“早点结婚，他们也会放心。”
“我要的不是结婚，”林白鸥甩开柏慎的手，“所以你不和我离开这里，对吗？”
“小鸥，小鸥，我不是
那个意思。”
柏慎急忙说道，想抱住林白鸥，手刚刚触到肩膀就被推开。
“等我们结了婚之后，你想去哪里我都可以陪着你。”
柏慎安慰着林白鸥，“到时候我们只要按时回来就可以了。”
林白鸥冷冷道：“我要永远离开这里。”
“永远？”柏慎开始慌乱起来，“我姐姐你看到了，怎么可能永远离开……你再看看云哥……我们，我们永远也不可能离开。”
沈宵听得一头雾水，心里又开始有些为眼前两人着急。
你们俩结婚不就好了，然后离开这里去其他地方发展。
一个牙科医生，一个护士，就算是在新地方一切从零开始，生活也不会艰难。
为什么一个不肯结婚要走。
另一个却说不能离开。
关键是林白鸥说的永远离开到底是什么意思。
总觉得莫名其妙的。
沈宵摸了摸下巴，忽然被人从后面抱住。吓得一头撞在前面的篱笆墙上，幸好篱笆墙是用支架是塑料网搭的，沈宵撞到的位置是软的。
篱笆墙没有想象中的坚固，在沈宵的撞击下直直地倒下，发出一阵闷响。
林白鸥和柏慎也吓了一跳，闻声转过头来。
“沈医生！”小璇抱住沈宵的腰身撒娇道，“沈医生好久都不回来，害我找了好大一圈，原来在这里。”
“我迷路了……”沈宵惊慌失措地解释着，一边翻过身来，撑起身体，想将小璇这个‘贴贴’从自己身上‘撕’下来。
后面轮椅的声音渐近，终于到跟前停下来。
柏云：“沈医生原来在这里啊，小璇见你没有回来都快急死了，我还以为你自己下山走了。”
自己下山？
那不得走上几个小时？
还没到山下估计就天黑了。
沈宵摸摸小璇的小脑袋，从眼睛里读到一丝担心。心里默默道：放心，我不可能这么傻。
柏慎和林白鸥从篱笆墙后面走出来。
林白鸥惨白着小脸，还有未擦干的泪痕。看到这么多人她有些慌乱，不知道和男朋友的私密谈话有没有被听到。
柏慎沉着脸。他感觉沈宵不是刚刚才出现在那里，也不知道自己和林白鸥的话被听去了多少。
在两人怀疑的目光中，沈宵尴尬地扯扯嘴角：“我迷路了，就看到柏医生和林护士在那边，我真的是刚刚才到，绝对没有偷听你们说话。”
沈宵感觉自己解释起来越描越黑，有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感觉。
他干脆不看柏慎和林白鸥了，蹲着身体装作给小璇整理衣服。毕竟刚刚双双倒在地上，身上沾了不少杂草和灰。
柏云打了个圆场：“沈医生迷路了也没什么办法，林护士要不上去看看我婶子吧，今天早上她还跟我说起你。”
柏慎点头，拉着林白鸥离开。走了几步，回头狠狠瞪了沈宵一眼。
看到柏慎和林白鸥离开，沈宵松了
口气。又把和男女主的关系搞僵了，沈宵心中无奈，偷听固然是不对，但罪魁祸首还是眼前一脸天真笑容的小璇。
他伸手用力rua了一把小璇的头，男孩发出‘呜呜呜’的声音。
柏云在一边看着，心情似乎很好，嘴角不住的上扬。
“时间门不早了，我也该回去了。”
沈宵礼貌道。
“什么？沈医生要回去了？我不要！”
小璇马上不乐意了，他用力抱住沈宵，不停扭动着身子。
“是啊，沈医生今天留下来吃晚饭吧。”老管家不知什么时候也出现在后面，他手中拿着玻璃盘有些眼熟，沈宵才起是装马卡龙的。
盘子里非常干净，不用说十几个马卡龙全都进了小璇的肚子，让沈宵感叹孩子的胃口号。
“不了，”沈宵早就想过了，留下来吃饭就意味着必须在这里过夜。
比起在陌生人家里过夜，他更想回到那个不太宽敞的私人空间门。
明天是周末，沈宵计划去城里一趟，购买一些日用品和衣物，然后再去酒店住一晚，去二手车行转转，争取开一辆回到村子，这样就解决了交通不方便的问题。
“明天是周六，卫生所不上班，小璇这么喜欢沈医生，可以留下来来陪陪他吗？”柏云的话说得很巧妙。
沈宵垂眸看了一眼小璇，立刻对上了那双水汪汪的无辜大眼，心里顿时又软了。
小孩子固然可爱，但是自己的事情也很重要。他摇摇头暗暗告诫自己，不能心软，孩子不能惯坏了。
沈宵坚持道：“小璇我可以改天过来再陪他玩，我还是想先回去，明天想去城里一趟购买一些日用品。”
“这样啊，阿慎陪着林护士应该送不了你了。”柏云没有再劝说沈宵留下，转头对老管家说道：“爷，你找个人开车送沈医生下山吧。”
“不要，我不要嘛。”小璇眼泪汪汪的，死死抱住沈宵，企图继续挽留。
柏云柔声对小璇说道：“别闹了，别让沈医生为难，以后就不喜欢你了。”
这话很有效果，小璇点点头，只是沉默地抓住沈宵的衣角。
老管家一脸为难，说道：“张大厨在做饭，今天晚上吃的是咖喱和烤鸡，所以比较费时……陈妈她没有驾照……只能由我送沈医生下山，不过我很少开车出门……大概慢一点就好。”
沈宵看着一头白发的老管家，心里打起了退堂鼓。年纪这么大了，眼睛也花，山路崎岖，万一一个不小心。
沈宵不敢往后面想。
“要不这样吧。”柏云想了想说道，“我家其实车挺多的，沈医生如果不介意的话，可以开一俩走，不急着还过来的，反正我家只有阿慎和张大厨会开车，等过段时间门，张大厨下去采买将车开回来就是。”
“……这怎么好意思。”沈宵嘴上客气着，其实心里很赞同这个提议。
柏云道：“没关系的，沈医生不是每天还要去城里吗，正好有俩车也方便一点。”
眼看着太阳已经斜了，沈宵不好再推迟，跟着管家便去了车库。小璇紧紧抓住他的手，不停地讨好似的看向沈宵，希望他能留下来。
车库后面，像个防空洞一样。
阴森又凉快。
沈宵一眼就看到了柏慎的suv，停在了最显眼的位置。
管家领着沈宵往里面走了一些，一排排车足有十几辆，就像是坟墓里的棺椁一般，都罩着防尘罩，上面积着厚厚的灰尘提示着主人家已经很久不使用。
“以前云少爷腿还好的时候，很喜欢玩车。”
管家掀开几辆轿车模样的罩子，激起不小的灰尘。
沈宵干咳了几声，将小璇抱在怀里挡住扬起的灰尘。
“后来腿不行了，就只能闲置在家里，云少爷也不怎么出门了。”
老管家遗憾道，“云少爷多好的一个人，那时候多少姑娘想嫁给他……”
“是出了什么事故吗……”沈宵随口应着。
他有一句没一句地听着老管家唠叨，眼睛在几辆车上来回转着，他不大认识这个世界的车，但从外观还是能勉强判断出车的价值。
尽量选个最便宜的车，万一开出去损坏了就不好了。
“也不是……”管家重重地叹了口气，“要是早点回来就好了。”
早点回来？
沈宵将目光聚在老管家身上。
既然是事故的话，不是应该去医院救治，然后定期做康复治疗吗？
跟回不回来有什么关系。
看着老管家唠唠叨叨，沈宵想再问清楚一点，也算是了解一下这个世界的人物和环境。
“沈医生，我喜欢这个。”
沈宵还没开嘴，小璇冷不防地说道，指着最里面那台银色的轿车。
那是一台两箱的轿车，设计比较古朴，看着比较低调。
沈宵快步走过去。在上个世界，他最喜欢这种复古车型，圆圆的长车头别有一番风味。
小璇拉开车门，车钥匙就放在驾驶座上，方向盘和车钥匙标是沈宵没有见过的标志。
“就它吧。”沈宵看着十分满意。他转头看向老管家，发现老人眼睛里全是惊恐。
“怎么了？”沈宵不解，“有什么问题吗？”难道说这车价值千金，还是说有什么特别的意义？
“没，没有。是我多言了。”管家摇摇头，往后退了两步，不敢再多说什么。
小璇自顾自地打开车门，直接爬上副驾座位，笑咪咪对沈宵招招手，说道：“沈医生，我想坐你开的车。”
沈宵钻进驾驶室，将车慢慢开到了门口停了下来。小璇完全没有要下车的意思，他只好叹了口气，走下车再绕到副驾驶。
拉开车门将瘫在座位上的小璇抱下车。
“你乖乖的。”沈宵摸了摸小璇的头，柔声道：“我很快就会再来看你。”
“真的？”小璇抬头看着沈宵，一双大眼睛清澈地没有一丝杂质。
“当然是真的。”沈宵哄
道。
“很快是多快？”小璇不依不饶地继续问道。
“大概……就是很快……下次一定的……”沈宵敷衍道。
老实说沈宵自己也说不清楚，
老实说他真心不太喜欢这个地方，
或许是下周、下个月。但如果可以的话，他再也不想来这个地方。
“大……少爷……”老管家追了出来，他气喘吁吁，在离小璇五米的位置停了下来，不敢再靠近。只是扶着树，捂着胸口，脸色煞白。
“别让家里人担心了。”沈宵弯腰拍拍小璇的肩膀，转头看了一眼老管家。老人家都六七十岁了，还要追在小屁孩后面跑。
“好吧，我会乖乖的。”小璇可爱地眨眨眼，“我相信沈医生很快会再来陪我的。”
目送着一老一小离开，还驻足在原地的沈宵长舒了一口气，他低头看了一眼手机，又浪费了半个小时，现在是已快到四点。
落在地上的影子被拉得像路边柏树一样斜长。
他又不放心地回头看了一眼，确定小璇没有跟来，这才安心地坐上车。要是孩子偷偷跟着不小心跑出去，可不是闹着玩的。
沈宵发动车，这车看着款式老旧，开起来十分顺手。
沈宵打开了地图，确定下山只有一条路，开着导航确保万无一失，这才慢慢驶出了大门口。
刚刚沿着山路刚刚拐了第一个弯。沈宵发现天色暗了下来，他放慢了速度，打开天窗，透过茂密的柏树林，可以看到头顶积压着一大片乌云。狂风骤起，吹得树叶哗哗作响。
沈宵随手将录音机开启。
‘我在这里……等着你回来……等着你回来……’
可能是因为乡下信号不太好，好好的歌不知道为什么卡在了‘等着你回来’这里，无限在循环着。
和路边的柏树在狂风中摇曳的身姿遥相呼应。
听到沈宵心里毛毛的，他连忙关闭录音机。
一道闪电划破了长空，紧跟着的是一声闷雷。
沈宵看了一眼手机，上面的实时天气预报明明写着‘晴’。
不过一分钟的时间门，开始下起了瓢泼大雨。
车窗外的风景模糊起来。
密集的雨点打在车上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
沈宵将雨刷开到了最大档，以二十码的速度缓缓前进。
不管怎么样，只要有车在。咬咬牙开到山下就解脱了。
沈宵全神贯注开车，按照地图位置显示，前面又是一道弯，连续过九个弯口就能到山下的大路上。
马上就到弯口了，雨越下越大。
沈宵心惊胆战，心中还在犹豫着要不要继续往前开。
导航早就没了声音，手机铃声响起来。
沈宵缓过神来，看了一眼手机，是陌生号码。
他急忙刹住车，将车停在路边，接通了电话。
‘喂，沈医生吗？’
男声听起来有些耳熟。
‘我是柏云。我刚刚问阿慎要的号码。’
‘你好。’沈宵握紧手机，贴在耳边。
‘是这样的，我看到下大雨了。’柏云继续说道，‘有些担心。’
‘对，雨很大。’沈宵顿了顿回答道。
‘沈医生，你最好是找个安全的地方等雨停了再走，我们这里经常会有泥石流啊山体滑坡什么的……’
柏云话还未落音，只听到一声巨响。
山坡忽然被冲毁，泥沙俱下，泥土在天地间门翻滚。
沈宵眼看着道路被拦腰冲断。
愣了足足有三十秒钟。
暴雨加剧。
大雨像子弹一样落在车顶、玻璃窗，整个车身微微颤抖。
电话还未挂断，柏云似乎听到了什么声音。
‘沈医生，你还好吧。’柏云的声音有些担心。
‘我……还好。’沈宵强装镇定。
‘要不你还是先回我家别墅吧，这边比较安全。’
确实是个不错的主意。
比起不知道哪里又会崩塌，还不如找个安全的地方躲避。
这个山上哪里还有比柏家别墅更安全的地方。
沈宵调转车头，加足马力往柏家的别墅开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