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自己回去好好想想,如果这样的事落在你妹妹身上,你会如何想?”
冷夫人不欲与他多说,站起来往外面走去。
直到走出花厅后,她才回身看向身后,唇角轻轻勾起一抹愉悦的笑容。
这个臭小子,不给他拿些颜色看看,他都不知道自己姓什么,是谁的种了。
冷祈远还有一个亲妹妹,年方十六,自小体弱,只能养在神医谷,没有出过外面。
当初冷祈远离开神医谷,一方面是为了逃避亲娘的逼婚,一方面,便是想到外面看看,能不能遇上奇人异士,学习更好的医术,治好妹妹的体弱。
刚认识沈菁茹时,他便想请她进谷为妹妹医治了。
只是那时候沈菁茹与皇爷的关系非常紧张,连皇爷都不愿意见,更别说他们这些身边人了。
后来她进宫后,却是这样那样的事情一直忙,他也没有机会开口。
他倒是与薛婉琴讨论过那样的体质,但薛婉琴根本没有办法。
如果说这个世界上,还有谁能治好妹妹的话,非鬼医莫属。
冷祈远只有那么一个妹妹,自然是疼爱的。
听到母亲的话,他整个人傻站在那里。
脑海里一直回想着母亲的话,如果他妹妹被一个陌生男人抱了,却不愿意负责,他肯定会……
“秋生!秋松!”走出花厅,他几乎是咬牙切齿地低吼。
不用说,母亲能知道这件事,便是身边这两个叛徒所为。
秋松往后退一步,小声道:“少爷,奴才听说,何小姐已经很长时间不敢出门了,天天在府里以泪洗脸。”
秋生也小声道:“当初的事也不知道是谁传了出去,说她是被一名男子抱走的,现在好人家都不会上她家求亲了。”
“人家多好一个姑娘啊,她不该承受这些的。”
冷祈远往后退一步,目光有些呆滞。
他往常心里眼里只有医术与制药,不会怎么关注外面的事情。
也从来没有站在何紫敏的角度上,为她考虑过分毫。
他想要的妻子,是像父母那样,大家有着共同的爱好与目标,大家共同努力,共同进步。
所以,从一开始,他心里属意的那个人,便是薛婉琴。
像何紫敏那种,只会琴棋书画的大家闺秀,不是他的菜。
但如果,对方真的因为他而……
“公子,你没事吧?”秋生见他的表情不太对,小心翼翼地问道。
冷祈远没有说话,目光呆滞地往外面走去。
“表哥!”陈雨柔带着婢女走过来,看到他时,微微曲膝行礼。
只是,冷祈远也不知道有没有看到她,径直走过,连一个眼神也没有给她。
陈雨柔看着他的背影,眼底满是好奇:“表哥这是怎么了?”
没有人回答她。
她也没有再纠结,带婢女回自己的房间。
“心儿,你明天出去打听下,看看能不能打听到皇叔的行踪。”
稍高些的婢女轻轻应声,跟她一起回去伺候她休息。
冷祈远失魂落魄地来到紫钰府,直到站在紫钰府门前,抬头看着头上的牌匾,他忽然没有勇气进去。
犹豫了好一会,他正想转身离开时,刚巧与才回来的黎娇娇遇上。
“冷公子,你怎么站在这里?不进去吗?”
冷祈远顿了下,抬头看她一眼,最终微微点头。
黎娇娇察觉他的表情不太对,等到进府后,她才歪头看他。
“冷公子,你这是怎么了?不是说冷夫人来了吗?”
听说冷夫人还受了伤,难道是伤得很重,他是来找茹娘的?
“哦,没事。”冷祈远回过神来,大步往薛婉琴的院子走去。
薛婉琴还在药房里制药,她炼制出来的僵尸粉,发作时间又成功地加快了。
她想做到像沈菁茹的那样,中了毒后马上发作,而不是给时间对方慢慢适应。
想到这她就一阵丧气,实在不明白到底差在哪里了。
“冷叔叔,你来了啊。”沈云瑶刚好抬头,看到冷祈远走过来,打了声招呼,便拉着沈云宇离开。
“婉琴姨姨,我们先回去收拾了。”
沈云宇还来不及说什么便被拉走了,他回头看看冷祈远,快走两步与沈云瑶同行。
“云瑶,你有没有发现,冷叔叔今天似乎心情不好?”
沈云瑶轻哼道:“当然发现了,所以他才来找姨姨啊,你说我们再留在那里,是不是多余的?”
沈云宇轻轻挠头,似乎是这个道理呢。
薛婉琴抬头看了男子一眼,又低头继续摆弄手里的药。
“你怎么这个时候来了?”
冷祈远看她,她眼里似乎只有药,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有没有入过她的眼。
他在她身边坐下,轻轻道:“心情不好,睡不着,出来走走。”
薛婉琴正研究药呢,而且正是紧要关头,虽然听到他的话了,却不以为意。
“一个大男人,有什么心情不好的?”
冷祈远呼吸一窒,定定地看着她。
但女人始终没有抬头,只顾着摆弄手里的各种药粉。
他忽然感觉有些难受。
“我娘要给我说亲。”他幽幽开口。
“这是好事啊,你怎么还心情不好了?”薛婉琴还是没有抬头,但声音里却带了丝笑意,似乎为他高兴。
冷祈远的心尖儿莫名刺痛了下,看着她良久,久到薛婉琴都以为他已经离开了。
“婉琴,如果,我是说如果,你要说亲,你喜欢什么样的男子?”
薛婉琴手上的动作顿住,看了看药粉,这才抬头看向他。
“你问我?呵呵,如果我要找男人,至少不能是同行。”
冷祈远感觉自己的心被狠狠地扎了一刀:“为什么?”
薛婉琴指着自己面前的药,笑道:“如果两个人都沉迷于制药中,就会没有时间做饭,以后也会没有时间陪孩子。”
“两个人中,到时候需要牺牲一个人,这个人谁来做?”
冷祈远定定地看着她,心仿佛碎成一片片。
他很想说,做饭,带孩子,都可以由下人做。
但看着她认真的表情,他却没法将那样的话说出口。
他感觉,她是明白自己意思的。
她这话,是明明白白地在拒绝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