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什么阿猫阿狗都可以上台表演，跳成这样，就别出来污染大家的视野了。”
女子的声音特别高，直接盖过了上面的琴音与下方的低声议论，让附近的所有人都能听到。
余婷婷的动作僵了一下，也因为那一下而乱了节拍。
等她再想起舞时，却已经跟不上节奏了。
气得她一张俏脸扭曲变形，被她努力控制下来。
她死死地瞪着刚才说话的女子，面容很陌生，她根本就没有见过。
她转瞬换上委屈的面容，声音可怜巴巴：“这位姐姐，小妹是哪里得罪你了吗？你为何要如此贬低我？”
她心中已经恨透了那个女子，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打断她的舞蹈，这会别说入沈菁茹的眼了，只怕还将会沦为一个笑话。
女子忽然飞身跃起，直接从无数人头上纵掠而过，下一刻便出现在舞台上。
“难道本小姐说错了吗？舞蹈应该是一种发自内心深处的喜悦，身心合一，随心而舞，才能舞出精彩。”
“可你呢？动作僵硬，双眼不时往台下瞄，心思早已经不知道飞到哪位公子身上了。”
“就你这样的，还是不要污辱舞蹈了。”
余婷婷被她的一番话说得面红耳赤，脸上的怒容再也压抑不住。
“你到底是何人？是谁派你来针对我的？”
“嗤！还针对你！你也太把自己当一回事了吧？”
那女子不屑轻嗤，缓缓走动。
她的动作轻柔，每走一步，身下的裙摆也轻轻摇曳，每一个动作，都是最优美的弧度，让人赏心悦目。
她一个旋身，一个飞跃，一个跳转，回身，每一个动作，都是最优美的舞姿。
台下的众人全部看痴了眼，好美的舞蹈。
余婷婷看到女子，就那样无视她的存在，自顾自地起舞。
她甚至都不需要琴声，就这样随意而简单的几个舞蹈动作。
可这几个舞蹈动作，每一步都非常优美，极尽诱惑，将所有人的目光都吸引进去。
她明明也站在高台上，而且，自己精心装扮过，可此时，她能感受到，没有人的目光再落在自己身上。
余婷婷不觉看向台下的沈菁茹，见她也如痴如醉地看着女子起舞。
她眼底闪过一抹暗光，垂头站在那里，紧咬着唇瓣。
随后，她慢慢往后退去，在别人看来，她就是黯然退场了。
待她转身时，手中忽然出现一枚珠子，被她悄悄往舞台中央弹去。
沈菁茹将她的动作看在眼里，暗暗摇头，继续看台上的薛婉星起舞。
是的，高台上翩翩起舞的女子，不是别人，正是天女山上的女疯子之一，薛婉星。
她只听慕容翊说过她擅长舞蹈，却没有真正见过她起舞。
她今天出来，却不是她见过的面容，而是易了容的。
听说，薛婉星还有一个名号，叫百变观音。
不过，不管她如何易容，在她开口时，沈菁茹就认出她了。
也只有天女山上的那些女疯子，才不会理会这些小姐的面子与身份，当场给人尴尬。
对于余婷婷的小动作，如果她都应付不了，那也别在外说她是天女山上下来的了。
余婷婷弹出珠子后，便站在幕台之间的位置。
她要亲眼看着那个毁了她表演的人出丑。
眼看女子越舞越出神，渐渐靠近地上那枚珠子时，她眼底闪过兴奋激动之色。
贱人，毁了我的表演，你也别想好过。
就在她期待女子踩到珠子摔倒出丑时，却发现，女子确实是踩上珠子了，却没有如她所想的那样摔倒。
相反，那枚珠子在她脚下，仿佛活过来了一样，竟然朝她快速飞来。
是的，她没有看错，那枚珠子，竟然朝着她飞来了。
随后，在她眼中越来越大，最后在她惊骇的目光中，砰的一声，弹到她的鼻梁上。
“啊！”她发出一声尖叫，感觉自己的鼻梁断了。
只是，她的尖叫，并没有引起多少人的注意。
薛婉星仍然忘我的舞着，台下的观众更是被她吸引，心里，眼里，再也装不进其他。
沈菁茹旁边的何紫敏，林诗蓉，陈思思三女，也看得完全入迷。
她们从来没有见过如此优美的舞姿，仿佛深入人的灵魂。
唯有沈菁茹没有沉迷进去，而是看了余婷婷一眼。
此时的她，也发现根本没有人注意她时，气急地跺脚，最后自己哭丧着脸，捂着鼻子跑了。
沈菁茹微微摇头，你招惹谁不好，竟然敢招惹天女山上的女疯子。
那可是连慕容翊都要头痛的人物。
随后，她又看向薛婉星，却见她此时也正看她。
见她看上去，还朝她眨了眨眼。
沈菁茹无奈而笑，这丫头，可真调皮。
估计今天之后，多少闺阁小姐以后都不好意思再跳舞了。
也估计今天之后，多少公子哥们，梦里都是她这绝美的舞姿？
只怕，今天之后，这些公子，小姐们，都会疯了似的打听她的来历吧？
甚至，连台后的那位，被良妃她们请来的大师，此时也是看得入迷。
见沈菁茹笑了，薛婉星也满足了，脚尖轻轻点地，瞬间往远处纵掠而去。
如果余婷婷不是肖想她们的小师弟，故意想在沈菁茹面前博好感，她才不会上台跳舞呢。
哼，她们天人之姿的小师弟，又岂是随便一个人都能肖想的？
因为她的离去，所有人的目光都跟着一起离开，直到再也看不到了。
现场一片寂静，只有远处的声音传来。
大家还沉浸在那绝美的舞姿之中，只怕还得好一会儿才能回过神来了。
“紫敏？诗蓉？思思？”
沈菁茹轻轻碰身边的三女，内力凝成声音传进她们的耳中，将她们叫醒。
“也只有她那样的才能被称作舞蹈吧？”何紫敏喃喃开口：“她是谁？以前竟然没有见过她。”
陈思思也道：“我感觉，当年的拟太妃，只怕也不如那个女子。”
拟太妃是来和亲的公主，当年凭着优美的舞姿入了当时皇上的眼。
据说，她曾经宠绝后宫好些年，连当时的皇后，也就是现在的太后，也得回避三分。
拟太妃的舞蹈，也一直被人津津乐道，至今无人能及。
但今天看了那位女子的舞，她们却感觉，肯定比拟太妃的要好。
虽然她们没有见过拟太妃起舞，却是一种直觉。
“我们走吧。”沈菁茹轻声道。
三女这才回过神来，随她一起离开。
但明显，她们还有些走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