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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浅回过头,大眼弯弯地笑起来:“我还以为你走了呢。”
“考得怎么样?”
周时凛并没有提秦树飞,神情自若地拧开水壶递过去,声音清朗好听,像是一道凉爽的风吹散了考试带来的疲惫。
温浅接过来喝了,一边用手扇着风,一边说:“没问题,题目都不算太难,应该有把握能考上重点。”
她这样一说。
周围的家长们齐齐投来羡慕的眼神。
重点大学啊!
这年代的大学生可金贵了,以全家之力供出一个大学生,不光面子上有光,吹一辈子牛都有资本了,可以说考上大学就不用愁了,国家给分配工作、户口、房子,只要成为大学生,一切都不是梦。
在高学历的光环下,美貌都成了陪衬。
若不是有周时凛在身边陪着,蠢蠢欲动的家长们已经想上前和温浅搭话了,这么优秀的儿媳妇,娶回家那不得旺好几代。
不过有周时凛守着,一只苍蝇都别想靠近。
他给温浅戴上遮阳帽,两人一起挤出人群。
这边。
冯瑞雪也和林娇从考场走出来,她和林娇是表姐妹,考试时也在一个考场,两人半斤八两,考得也就那样,脸色也一样的难看。
听到温浅说考重点没问题。
心底那妒忌的小火苗就嗖嗖往上窜。
尤其是冯瑞雪,以前她仗着自己长得好看,学习成绩也不错,一直很有优越感,可温浅一来,她的光环都碎了,不仅碎了一地还伤到了自己。
现在自己成了人们口中失了清白的烂货。
就算是考上大学,这个污点也会伴随一生……凭啥温浅就能上重点大学,吸引同样优秀的秦树飞,凭啥自己就要像一只过街老鼠一样,谁都能来嘲笑几句。
凭啥啊!
冯瑞雪嫉恨的表情就摆在脸上,衬得白皙的脸蛋扭曲可怕,林娇看得一阵心惊肉跳,她试探地开口:“瑞雪,你没事吧?”
没事?
怎么可能没事!
冯瑞雪心里燃着一把火,恨不得将温浅烧成灰烬,她怀疑自己被人在公厕里扒光衣服就是温浅在背后指使,这一招可真够心狠手辣的,毁人清白的事情都能做出来,自己也没必要对温浅手下留情了。
其实她是想报警的。
可公安办案也要讲证据,那天晚上黑灯瞎火的一个目击证人都没有,她也没有看清那两个蒙面人的真实面目,直接说怀疑温浅,恐怕别人会把她当疯子。
只是这口气实在是难以咽下去。
盯着温浅和周时凛的背影,冯瑞雪眯了眯冷酷的眼睛,问林娇:“温浅旁边那个男人是她什么人?”
林娇看着周时凛坚挺的背影,眼底划过一抹迷恋。
“他是温浅的前夫。”
“她竟然结婚了?!”
林娇点点头,一五一十将自己知道的和冯瑞雪说了一遍,末了悠悠叹了口气:“周时凛这个人还挺有本事的,听说他家里出了点事,他也算是被家里连累了。”
“哼,这算什么本事。”
冯瑞雪没有将周时凛放在眼里,何况都已经离婚了,在法律意义上都没有关系了,难不成温浅出了事,周时凛还能去救她?
得想个一劳永逸的法子。
必须让温浅吃点苦头,方能出自己心中这一口恶气。
***
温浅对此一无所知。
她和周时凛从考场出来就去了一家小馆子解决了晚饭,临近傍晚,太阳一落山就带走了不少热度,借着夜色,漫步在老旧的街道也别有一番滋味。
周时凛明天就要回彭城。
昏黄的路灯落在他脸颊上,为他锐利清冷的眉眼镀上了一层温润的光,温浅一时间看得都有些呆住了,前途迷茫又坎坷,可他的傲骨没有被压弯,依旧还是那个铁骨铮铮的男人。
“明天几点的火车?”
“路上注意安全,我去车站送你。”
说这话的时候,她心里有些酸涩复杂。
有一纸离婚证明横亘在中间,他们的关系总归是不复从前那样亲密了,尤其是周时凛,温浅能感觉到他眼底藏着的深情,可也只是默默隐藏。
他甚至拒绝了自己。
“不用送,我自己走就可以,对了,我给你带了东西,你在这里等一会儿,我去招待所拿,马上就回来。”
说着,周时凛就要转身。
温浅轻轻扯住他的胳膊,白皙手指在男人麦色的皮肤上停留了一瞬后缓缓松开,她弯着灵动的眼睛笑了笑:“我和你一起去。”
“好。”
周时凛低低应了声,目光不经意扫过自己的小臂,那上边仿佛还停留着温浅指尖的温度……
两人一起去了招待所。
周时凛住的是最便宜的单人间,房间只有几平米大小,采光通风都不好,屋子一进去就是一股子霉味,呛得温浅直咳嗽。
咳着咳着,她的眼圈就红了。
“你就住在这种地方?”
早知道条件这么差,她就让周时凛住在家里了,难不成对家还能时时刻刻监视着他,最起码也比住在这种环境舒服得多。
周时凛却不在乎地笑笑。
“我一个人,住哪里都无所谓。”
说罢,他起身拿了个大盒子过来。
“这个给你。”
盒子不小,温浅好奇地打开看了一眼,里面都是一些彭城当地的特产,还有一整套的皇后牌珍珠面霜,除了面霜还有两支口红。
看包装就很精致。
“送我的?”
周时凛清了清嗓子,低沉地嗯了一声:“听说这个牌子的珍珠霜效果挺不错,你可以试着用用,还有口红,你不是一直喜欢这种小玩意?”
他知道温浅爱美。
闲暇时也没少捣鼓这些护肤的东西,送礼得送到人心坎上,看温浅的表情就知道她很喜欢,只是接下来说的话就让他不太欢喜了。
温浅说:“打扮得太扎眼,你不怕我被人抢走?”
“你是说那个叫秦树飞的男生?”
周时凛眉眼淡淡,语气酸涩:“你喜欢上他了?”
“怎么可能。”
温浅睁大圆圆的杏眼,不可思议地无奈一笑:“你想多了,我怎么会喜欢秦树飞。”
那就是个乳臭未干的毛头小子。
既不符合她的审美也不符合她喜欢的类型,何况,自己不过是和秦树飞说了一两句话,落在周时凛眼里就是喜欢上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