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这句话,我的思绪凌乱地结成一张网,越网越紧,直达心脏。
我跟他第一次见面,是我去兼职的路上遇见他出了车祸,我奋不顾身地上前把他救出来。
我只是一个善举,他却开始对我展开热烈的追求,替我兼职、为我打架、送我礼物、背我在山路走一天,病了守我一晚上,在我绝望的时候及时出现救我……
明明是他先追的我,最后放不下的却是我……
我想起叶晗的话,问:如果我们出去住,就我们两个,你愿意吗?
他回:愿意。
我眼睛酸涩,泪水在眼眶中不停打转,迅速按熄手机,强迫着自己不去看。
叶晗的丈夫是第二天早上才赶到医院的,他非常激动兴奋,对着叶晗又亲又抱,还对着她的肚子说:“宝宝,喊爸爸。”
我识趣地出来,想去门诊室问医生,她这样需要多吃什么。
一路上碰见不少恩爱的两口子,丈夫那么温柔细心,想起以前,我只是轻微的月经疼痛,严谵就非得拉着我来医院。
越想我越心里酸涩,眼泪滚滚,险些掉下来。
就在我别过脸避免让路过的人瞧见的时候,撇到旁边三号诊室里面有个熟悉的身影,而身影旁边还坐在一个女人。
我的脚步倏然顿住,心脏像是被巨石压着,有种窒息感。
好一会儿,我才颤抖着双手掏出手机,给严谵拨打电话。
我目睹他掏出口袋的手机,随便按了一下,铃声静音了,又不耐烦地把手机塞进去,继续询问医生注意事项。
我站在门口,泪腺又酸又胀,喉头哽得疼。
这时严谵跟博美雅走了出来。
严谵手里拿着医生开的单子,抬头就看见我站在门口,神情如常,只是语气里带着惊讶:“你怎么在这里?”
我看向他身旁的女人,正是严谵逗音上关注的女人,身材比视频上还要波澜壮阔。
也是那天晚上给我打电话的女人。
那一瞬,我的内心如同被厚重的乌云笼罩,沉闷而压抑,整个孱弱的身体控制不住地发抖着。
所以,他昨天说没有出轨?
所以,他说我不信任他?
所以,昨天晚上还那么温柔,今天就带着小三来妇科?
博美雅微笑地看着我,似乎认识我,没有任何的慌张。
我收回视线,克制崩溃的情绪,问:“为什么不接我的电话?”
严谵还未开口,旁边的博美雅开口:“景姝,你别误会啦,我来月经了,经痛,他就送我来医院,刚刚在听医生叮嘱的事,他不方便接你的电话。”
她的声音跟艳丽的面貌不符合,偏尖细,尾音拖得长,很嗲,跟那天晚上不一样,但是能听得出来是一个人。
我依然看着严谵:“所以,你昨天说的话,不觉得可笑吗?”
博美雅又抢先说:“你真别误会啊,我跟严谵只是普通朋友,他就心肠好,送我来一趟医院而已,我们啥也没有发生,清清白白的呢。”
“我是在问你吗?你以什么身份来回答我?你的工作是他的嘴替,还是你天生有不要脸的特质?”
我平日性子温软,脾气好,很少情绪失控,此刻却像是刺猬一样,带有攻击性。
严谵很少看我如此,看着我的黑眸有几分新奇。
我继续怒怼她:“还有,那天晚上你不是打电话挑衅我吗?现在怎么就变成普通朋友,清清白白?你是双重人格吗?一面绿茶婊,一面白莲花?你应该去看精神科的。”
博美雅也不怒,反而张开红唇,惊讶道:“景姝,你变化好大啊。”
她又补充一句,嘴角含着不易察觉的讥讽:“我记得高中的时候,你不是这样的啊?我一桶水泼你头上,你都不生气。”
高中?
我仔细打量着女人,觉得她长相有点熟悉,脑海猛然浮现一个身影,那个在高中曾经霸凌自己的身影。
林湄。
所以,我的丈夫跟曾经霸凌我的人在逗音上互相关注,线下深夜过夜,还温柔的送她来医院?
我瞬间红了眼眶,目光愤怒的盯着严谵:“你什么意思?”
严谵向我靠近几步。
我连退几步,平时温声细语的我此时因为愤怒,拔高了音量:“严谵,你明明知道她高中的时候……”
“高中的时候,我确实很叛逆,老爱骂你打你,还带着同学孤立你,现在长大了,回想起当年,我才知道自己多混账,对不起啊,其实我一直想找个机会当面跟你道歉的,要不你打我解气吧?”
博美雅又抢着回答,还把脸伸过来。
我气得失去理智,扬起手想给博美雅一巴掌,却被自己的丈夫紧紧握住手腕,旁边围观了几个人。
严谵的语气很克制,很温柔好像对我很关心:“景姝,你身体不好,情绪不能过于激动,有什么话回去再说。”
我听着这话却觉得好笑,挣扎着抽回手。
博美雅伸手抓住严谵的胳膊:“严谵,让景姝打我吧,高中的时候,确实是我的不对。”
严谵看着我,眼中似有火在燃烧,嘴里的每一个字咬音很重:“高中,她自己也好不到哪里去。”
我不明白,昨天还温温柔柔地说要带我去‘福临门’吃饭,还说送我生日礼物,今天就这样?
我冷笑讥讽:“原来你们两个都有双重人格啊。”
“你不也是一样。”
他莫名来了这么一句,听得我莫名其妙。
“景姝,你别气了,你打我吧,生气可不好,不要像我,生气引起痛经。”
啪。
我一巴掌真打在她脸上。
这次严谵没有拦着,我意外,博美雅比我更意外。
她看向严谵的眼神,很震惊,男人却一脸的淡漠,好似在静静地观察着这一切。
我又一巴掌扇在他俊朗的脸上,偏偏现在这张脸,我觉得丑陋极了。
严谵的皮肤很白,很快就出现了红印子。
博美雅惊叫出声:“景姝,你打我就算了,你打他干嘛?你算什么东西?”
她上前想推搡我。
严谵却几步拦在她的前面,敛着浓眉,神色微怒:“这是我们夫妻的事!”
这话让博美雅神色尴尬。
我不明白他什么意思,只觉得手掌被震得发麻,毕竟这巴掌用尽了我全身的力气,我有些喘息,却还是坚持着说完一整句话:“严谵,你让我恶心。”
说完,脚步虚浮地的离开。
曾经,我在严谵面前说了无数次,我讨厌一个女人叫林湄,也告诉过他,林湄在高中的三年是怎么霸凌我的。
他说:“乖,以后不会有人欺负你,我保护你。”
虽然林湄现在改名字了,可是很显然她知道博美雅就是林湄。
严谵并没有追上来,我乘坐电梯的时候,瞥了一眼,看见林湄正满脸的心疼,嘴里说:“都怪我,我的问题,要不是我也不会连累你也被打,不过,她肯定不是有意想打你的,只是气头上。”
我想,林湄的段位很高。
而严谵是什么人?精明睿智,狡猾如狐,20岁就进入父亲所在的公司,扭亏为盈,把企业越做越大,短短五年时间将营业额翻了10倍,如今身价百亿,更是一年前成为了新任总裁。
这样的人,怎么看不出来这个女人的真面目?除非他自愿。
走出医院,我试图控制自己的情绪,可是,心被撕裂般的痛苦所贯穿,眼泪止不住地流淌。
直到眼睛被擦肿了,哭不出泪了,我才坐上出租车去菜市场,路上顺便购买了离婚协议书。
严谵给我发来微信消息:你怎么在医院?头还很痛吗?还是别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