禅院甚尔一惊,意识到不对,但为时已晚,眼前的咒灵(?)口吐人言:
“你就是这孩子的爸爸吗?”
特级?
甚尔肌肉紧绷,整个人蓄势待发。
见对方不回话,呱蛙子自顾自说下去:
“你是有什么困难吗,把这么小的孩子仍在家里,很危险的知不知道!”
这个特级是不是有点奇怪,是从家长的担忧中诞生的?
“和上一个女人分开了,还没找到下一个而已。倒是你,一个特级赖在我家做什么,你才是危险的那个吧?”
这男人在说啥,以前随便把儿子交给陌生人吗,还有特级是什么?虽然我现在的战力确实不一般……难道他在夸我?
惠惠“噔噔噔”跑过来,把小青蛙捧起来,对甚尔皱眉道:“不要欺负小绿!”
甚尔看了这两小只一眼,拿了个碗盛了一大碗咖喱,又配了电饭煲里剩下的半锅米饭,不客气地坐在地上吃起来,使愣住的惠惠和呱蛙子产生了一种打到棉花的无力感。
不过惠惠很快不再关注臭老爸,转头开心的对小青蛙说道:“原来你还会说话!”
“是哦,不过必须和一个人类签订契约,才能使用人类的语言。”呱呱碰碰他的手指,“这几天一直没有和你说话,对不起啊。”
惠惠摇摇头,但有几分疑惑:“契约……听起来很厉害。”
“也没什么啦,只是签了契约的人就是我的饲主,有养我的义务,我也会给对方一些回报。”
“我不会养你的。”吃着饭的禅院甚尔插话,“我连这小子都不想养,更不会养什么没用的宠物。”
呱呱露出半月眼:“所以说,能留下一大笔生活费,却没时间门照顾孩子吗?你是做什么工作的?”
“杀手。”甚尔挑衅地看着小青蛙,似乎想要恐吓它。
谁知呱蛙子更生气了:“那你更要好好保护自己的儿子啊!万一有仇家找来怎么办?”
甚尔怔了一下,嗤笑道:“只要我不回来,就不会有人知道他是我的儿子。而且,谁会在意一个废物的儿子?”
比起孩子,家长的问题更大啊……
嘴巴张了又闭,闭了又张的呱呱问了一个问题。
“你的孩子,不是你强迫谁……然后生的吧?”
“……不是。”甚尔少有的露出无语的表情,“我结过婚。”
“那,孩子妈妈呢?”
“死了。”
这样啊,是问题家庭呢。不过……
转头看了看一脸乖巧的惠惠,呱蛙子重新扬起笑脸:“还没自我介绍呢,我叫呱呱,你呢?”
“小绿,啊不对,呱呱…我是惠。”
“惠……那就叫你小惠啦!”巩固了一下友情,呱呱招呼小惠吃饭,“再慢点就要被你爸爸吃光了!”
这不是夸大,禅院甚尔已经吃完了那一锅饭,盯
上了桌子上其它的碗。听到呱蛙子的提醒,他瞥了一眼,躺倒在榻榻米上,打开了赛马节目。
房间门里充斥着解说员和观众席上吵闹的声音,而小惠毫不受影响的继续吃饭,只有呱呱食不下咽,忍不住凑到甚尔身边。
“我说,你应该知道小惠这么大的孩子要去幼稚园吧?”
霓虹的小孩出生几个月就能送到保育园,直到六岁为止,并且日常托管时间门最长。不过条件宽裕的家庭会送去幼稚园,或私人高级幼稚园。
“要很多材料,没那东西。”是的,从法律上来说,禅院甚尔是一个不存在的人。
以前在惠更小的时候,在他妈妈还没有过世时,这些都可以由女方搞定,但对于甚尔来说,这些他都做不到。多可笑,天与暴君无论在御三家还是普通人的社会里,都是被认为不存在的透明人,就连“结婚”,也并没有签婚姻届。
呱蛙子苦恼起来,现在还只是五岁的孩子,如果习惯了不上学的日子,以后小学、中学和大学又该怎么办?
“你不能就这样摆烂!”小青蛙指着甚尔,“负起责任来想想办法啊,小惠这么聪明可爱不可以变成文盲!”
禅院甚尔觉得这绿不拉几的东西真烦,一点都没有丑宝乖巧,用手把呱蛙子拍到一边,勉强回答道:
“我找个女人入赘,让她来就行了。”
说是入赘,其实不过是找个能照顾孩子的女人收养自己儿子罢了,毕竟没有身份证明,签不了婚姻届。其实补办个证明也可以,但他不想写上“禅院”这个姓,而等找到接手儿子的人,也就没必要再补办了。
不依不饶的呱蛙子又凑过来:“你再婚也要问问小惠的意见才行啊!”没看到小惠他装作不在意,其实吃饭的勺子都停下了吗!
“那真是抱歉啊,我就是这么不体贴的人。”没诚意地说着道歉,再一次拍开呱呱,“挡住我看赛马了。”
生怕呱蛙子血压还不够高一样,还补了一句:“啧,输了。”
这男人还赌马!!青蛙都要气成癞疙宝了!
呱蛙子巨大化到最大程度,即使微微弯着腰,头还顶着天花板,本就不大的房间门一下就被它占去了一半。
“你!和我打一场,输了的话就承担起做父亲的责任!”
甚尔眼中的惊讶一闪而过,露出跃跃欲试的兴奋,他舔了下嘴角,戏谑道:“如果你输了,就任我处置。”
呱呱感受了一下自己的力量,自信的回答:“可以,不过场地我来选,必竟我的赌注更大。”
“我无所谓。”甚尔已经想着赢了之后要把这个稀有咒灵卖出天价了。
“…打架不好。”旁边的惠惠小声说道,他不希望好朋友受伤。虽然对方现在看起来比爸爸还高大,但他能感觉到,呱呱会留一线,而爸爸则不计后果。
“放心吧小惠。”呱蛙子拍了拍胸脯,“我会手下留情的,而且有的人不揍一顿是不会改的。”
“呵,口气不小。”
禅院甚尔站起身,“我从十四岁后打架就没输过。”
一人一蛙谁也不服谁,一同出门找地方干架去了。
对于呱呱来说,可以变换的体型,以及被加强的力量和无限回复是最好的招数,所以地形复杂的地方更有利。
没和对手客气,它选了一片远离人烟的树林,附近有一个废弃的火葬场,聚集了不少低级咒灵,能用来给甚尔带来一定的麻烦。
双方面对面站定,小青蛙后肢蕴力准备起跳,甚尔从丑宝肚子里拿出一把长刀摆好了架势,场面一触即发。
“嘭——!”
地面被两方踩出裂缝,向着对手冲刺,呱蛙子半路变大,两只前爪夹住了砍来的刀刃,下肢抬脚去踹!而甚尔也反应极快地原地跳起,以刀柄为支点一个后翻,直踢呱蛙子面门。
一击不成,呱蛙子松爪后撤,拉开距离寻找下一次机会,甚尔也落到地面上,武器换成了攻击角度更灵活的匕首。
这次是甚尔先发起攻击,他一跃十几米,毫不留情地冲呱蛙子前肢刺去,准备先废对方一只手。呱蛙子变小躲闪,灵活绕到甚尔后背,再马上变大,来了个泰山压顶。
被压住的天与暴君把匕首朝上割去,逼着呱蛙子离开他的后背。虽然呱蛙子即时跳开了,然而肚皮上还是被利刃留下了短短的一道红痕,旁边的甚尔被它这么一压,也埋进土里几分。
这一回合,谁也没占到便宜。不过可别忘了,呱呱有“呼吸变强,站着加血”的挂,这点小伤几乎是不用两秒就能愈合。它暂时不想暴露这个优势,转身钻进树林藏了起来。
作为术师杀手的甚尔再明白不过“敌明我暗”的好处了,无论是多强的对手,多严密的防守,找不到下手的人都是白搭。在一片密林里找只掌心大的青蛙?别开玩笑了。
“既然如此…那就都毀掉吧。”双手都持着长刀,甚尔向刚才呱蛙子消失的方向掠去,将所过之处的树林砍成平地。
“轰隆隆——”
一片片的树木倒下,清出一片空地,露出了破败的火葬场。直觉告诉甚尔,那只绿皮就在这栋废弃物里。看着这里明显密集起来的三四级咒灵,他微微笑了一声,拿出特级咒具游云。
“怎么,觉得我拿咒灵没办法?”
游云一扫,瞬间门四五个低级咒灵炸得无影无踪。
“没能回应你的期待还真是抱歉啊——”
躲在房梁上的呱蛙子看着窗外这一幕,它从这男人口中知道了平日看到的由“死气”构成的生物(?)叫咒灵,这种程度的咒灵据它这段时间门观察威力很小,也就是能让人平地摔或更易生病的水平。普通人看不到它们,但小惠可以,现在发现他爸爸也可以。
而且就这一招灭几个的架势…他绝不是什么一般杀手!
注意着窗外的呱蛙子忽视了头顶,一个扭曲的椭圆形肉球,长满了几十条手臂和十几张嘴的丑陋咒灵,不知何时出现,正吊在天花板上,用中心唯一的一颗篮球那么大的眼睛
看着小青蛙。
【缺口荷叶帽】有隐蔽效果,但对从火葬场诞生的、极其向往“生”之力的一级咒灵来说,这么小小的一只,它的吸引力和显眼程度完全不弱于建筑外那个人类!
先吃了这个极品的小点心,再吃外面大的那个。
一阵凉风自后背袭来,一直保持紧惕的呱呱身体比脑子更快地行动了。它吐出舌头黏住房顶,像荡秋千一样晃到另一边墙角,避开了咒灵的攻击方向。
这只一级咒灵的个头比低级咒灵大得多,它落到地上砸出一个坑,激起一阵烟尘。
把外面的蝇头清理得差不多了,甚尔听到里面传出了声音。按理说,此时安静地等他进去,再发起突然攻击才是一般情况会做的选择,发出这种噪音…要么是对方不走寻常路,要么就是——意外。
眼前的咒灵丑出了新高度,让呱呱感觉san值狂掉,正想拍死这个丑东西,旁边的墙破了个大洞——天与暴君直接暴力拆迁,闯了进来。
甚尔看到这只一级咒灵,吹了声口哨,呱蛙子顿觉不妙。果然,这狗男人边攻击它,边把这只丑八怪往它的方向趋赶,简直幻视熊孩子一个劲儿地抽陀螺!
完全不想和对面的咒灵贴贴,呱呱躲来躲去,有时候不得不变大踢开那一坨,结果露出了很多破绽,被抓住机会的甚尔连砍了好几刀,血液撒在了满是灰尘的地上。
闻到血腥气味的咒灵更激动了,仿佛一夜回春的老太监看到绝世美女般,向呱蛙子扑来。
kao!都说了别拿魔化蛙不当猛兽啊!
忍无可忍的呱呱一个巨大化,舌头一黏,把眼前的咒灵吞下,瞬间门它身上的伤全部消失,气力也都恢复了。正准备继续和狗男人大战三百回合,却听到对面说:
“我认输。”自己虽然是天与暴君,但也不是绿皮这样的永动机,而且反正赌注可以耍赖。
干劲满满的呱蛙子愣是硬生生刹出了车,半天憋出一句话。
“那就赶紧回去,向小惠做保证!”
甚尔耸耸肩,和呱呱一起向回赶。
“话说你是什么可回收垃圾桶吗?还是绿色的。”
“手下败将,我好心劝你一句,对我说话客气点!”
在他们离开半小时后,两个穿着同款制服的十几岁少年赶到。他们一人戴墨镜,白发蓝眼,一人丸子头,黑发黑眸。
“悟,这里有战斗的痕迹,你找到【窗】说的那个,有变成特级趋势的一级咒灵了吗?”
“没,而且…”五条悟往下拉了拉眼镜,“除了这里有些血迹,只有咒灵的咒力残秽。”
普通人看不见更无法拔除咒灵,没有咒术师的咒力残秽,以及这个破坏程度,要么使用了特殊的咒具,要么…
夏油杰和挚友对视了一眼——
是天与咒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