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然普通,并没有出现变化。
沈荼心事重重地将地核碎片又收起。
很快,就过去了九个时辰。
这时,暗红纹路已经爬过锁骨,蔓延到明茗的脖颈上,正向着他的面庞攀爬。
沈荼轻轻推醒明茗,明茗困倦地睁开眼睛,打了个呵欠,似乎仍泛着困,神智不大清醒。
明茗打着呵欠,揉着眼睛,沈荼变化出一枚小镜子给他照相。
看到镜中自己的模样后,明茗惊了一下。
暗红纹路太多太密集了,几乎将他整个人都遮住了。乍看过去,明茗肤色都仿佛被染成了暗红色的一般,很是瘆人。
明茗皱眉道:“怪不得你以前以为这纹路是一种诅咒,对我有害。这东西看着真不像是个好的,怪吓人的。”
这暗红纹路似是活物,在听到明茗的话游动扭曲了一瞬,似是在对明茗的话表达不满。
然后看着更瘆人了。
明茗一言难尽地放下镜子:“……继续吧。”
事到临头,也容不得明茗再耽搁磨蹭,沈荼没有多言,轻轻拍了拍他的肩:“加油,我等你结束。”
明茗眉眼微弯:“好!”
明茗想和沈荼说些煽情的话,转念一想,有种自己在立flag的感觉,便又把话咽了回去。
明茗和沈荼额头碰了碰:“等我。”
沈荼目光沉静地注视着他。
明茗再次打坐,熟练地将天空中乱飞的土灵珠与木灵珠牵引过来,然后释放净化之力与化邪金光。
沈荼将封印的盒子再度打开,先少少露出一道缝隙,让明茗适应一下。等明茗上手后,才又将缝隙开大一些。
接下来便是漫长的等待。
净化非一日之事,对耐性的要求十分之高。
明茗一开始时其实是有些焦躁的,后来时间久了,久到他都没有了对时间的感知时,他忽然便平静了下来。
他仿佛回到了在追溯幻境中的那段时光,日复一日地重复着同样的事,对外界的感触正在慢慢封闭淡化。
淡化以后,他对时间的流逝更加不敏感了。
就这样,时间一日又一日的过去了。
有一天,明茗感觉被他净化的“怨魂”好像和之前的怨魂不一样了些。但因为他感触变得迟钝,他也没有立刻发现差别在哪里。
之后的“怨魂”都是一样的,没过多久,他就有些遗忘一开始时净化的怨魂是什么样的了。
明茗觉得有些不对劲,他想分神观察外面的情况,这时,却惊讶发现自己的神念被困在了一张看不见的网中,居然探不出去,无法感知到外界的情况了。
明茗心情顿时慌张,他知道自己“中招”了,可明茗却不清楚发生在自己身上的变化究竟是什么。
他又该如何做,才能摆脱这样的困境。
明茗心中忐忑时,外界护法的三人心情更加沉重。
明茗并不知道,早在一月之前,他便已经结束了对那块血秽泥的净化。
在净化结束后,血秽泥化作了净土,有羽毛球的球拍这么大。
净土出现后,紧接而来的就是滔天的功德。
无数的功德化作雨云落下,洒在这片被尸阴之气侵蚀了几千年的裂谷中。
少部分的功德被尸谷中的生灵吸收,树木、虫蚁、沈荼、郁律和谛听都有沾到。但更多的功德被牵引着目标明确地灌在了明茗身上,将他和桃苗淹没覆盖。
功德加身是好事,沈荼高兴都来不及,自然不会阻拦。
于是,便没能及时发现明茗身上的变化。
等功德散去后,他才发现,桃苗不知何时竟变大了,而明茗也与长大后的桃苗有了融合,身体由打坐的姿势变为了站起。
桃苗长大后变得和寻常树木差不多高了,约有四五米这样,树身也粗壮了些,大概和成人腰身差不多粗细。
明茗的身体便被封印在了树身中,树身褐色的躯干微微透明,沈荼能看见透明树皮后明茗沉静的睡颜,伸出手时,却无法触碰到他的面庞。
明茗正在树化。
沈荼屏息看着这一幕,好半晌才找回理智,一把将谛听扯过来,逼问道:“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第124章
谛听慢慢吞吞答道:“明茗正在与神树融合,回归树身。”
郁律暴躁极了,直接抽出银戟抵在它的脖上,怒道:“我们有眼睛,看的出来!这种废话用不着你来说,我们问得是他为什么会忽然与神树融合?!”
谛听看向沈荼,沉声道:“陛下,您应当能感觉出来,神树这一世顺风顺水,如有天助,各种稀世珍宝任他索取,中间半点波折也无。您对此不觉得奇怪吗?”
沈荼眼神如刀,用力从谛听身上剜过,复又落在桃树与眼眸紧闭的青年身上。
沈荼咬着牙,一字一句说道:“神树为千万怨魂甘赴黄泉,实乃福德无量之事。神树功德圆满转世,转世后福运昌隆,顺风顺水,得天相助也很正常。有什么问题吗?”
谛听轻声道:“神树心慈,愿以身赴死,的确是大善之举,感天动地。于是绝处逢生,脱去树身化人。这便是天地对它仁心的嘉赏。”
“但要说功德无量……神树虽死,但血秽泥仍在,其中千万怨魂也没有被净化,之后您赶回度朔山后,也只是将它们再重新封印起来。”
“它们与之前相比没有任何变化,神树的死并没有改变什么。您是神树的守护者,心有偏颇,自觉神树付出了很多很多,天地众生都该诚心感念神树的消亡。但实际上,对于除你们和郁律陛下以外的神灵而言,神树之事什么都没有改变。”
“既无改变,又哪来的无量功德给神树呢?”
谛听分析的很实在,但实话素来是不好听的。沈荼的心何止是偏颇?那分明是歪的没边了!
他本来就一直替神树觉得不值,如今又听到谛听这番“无功论”,心中的愤怒如起潮的浪,一波凶过一波。
不仅是谛听的“无功论”刺激到了他,谛听的马后炮也让沈荼十分愤怒。
沈荼冷冷看着它,那眼神,像是恨不能将谛听千刀万剐才好。
沈荼冷笑道:“怨不得之前找到你时,你被人剥皮抽骨拔鳞分尸。之前觉得你可怜,现在想来,怕都是报应吧。”
谛听:“……”
洁白的神兽默默低下头,眼眸垂下,神态颇为可怜无措,可惜在场的两人都不是心善之人,且都恨它隐瞒还来不及。
谛听沉默几秒后,才又小声说道:“刚才那番话只是我的分析,并不代表我的想法。我其实很佩服神树的选择,易位处之,我绝对做不到神树这样的。”
沈荼定定地看着眼前的青年,没有理会它。
谛听等了一会儿,见神荼郁律都不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