冉城的子公司成立时间比较早,去那边做总经理,大约相当于执行总裁。
这个提议其实是件大事,冯敛臣有一瞬间的沉吟,他很难立刻做出决定。
谭月仙说:“我也不是要做恶人,不过有一个情况你可能得知道,我这个大嫂……”
冯敛臣问:“怎么了?”
谭月仙道:“她查出了乳腺癌。”
冯敛臣一怔,一时无话。
冯敛臣回到自己办公室,脑子里还回想着谭月仙的语气。
病人为大,确实,这个道理放到哪里都没得说,即便谭月仙和大嫂的关系一般,这节骨眼也要让她二分,谭仕章这个亲儿子,又该如何自处?跟母亲天天吵吵嚷嚷?
他给谭月仙的回答是可能不方便去冉城。谭月仙以为他不同意,冯敛臣主动说:“主要是距离太远,飞机过去都要二个小时,您知道我家里的情况,长期调任,实在无法两头照顾。”
他家里有老人要赡养,这个要求合情合理,当董事长的反应过来:“这样说也是,好吧,你回去好好想一想,我也想一想,接下来怎么办,你自己和仕章商量吧。”
*
在办公椅里坐了许久,冯敛臣给秘书办打了个电话:“谭总在办公室吗?”
那边是Nicole接的:“还没来。”
“等他到公司麻烦告诉我。”
Nicole满口答应。但冯敛臣看了一会儿文件,什么工作也做不下去,索性去楼下买咖啡。
他端着一杯冰美式,坐在街心花园的水池旁边,看广场上的鸽子扑棱着起飞降落。
今天的阳光不是很热,暖洋洋的很舒服,让这样的时光显得难得悠闲。
脑海里仍在回想谭月仙的话:“这件事情我不知道仕章知道没有,我也是才听说的,上个月刚查出来。走运的是,发现得比较早,还是早期,治愈的可能性很大。”
但她又说:“不过你也明白,不管怎么说,毕竟都是癌症,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有辆黑色汽车停在街边,有人下车走来,姿势很熟悉,头发束在脑后,是谭仕章。
谭仕章昨晚回他母亲那边过夜,今天还穿着昨天那身深灰色的商务西装。里面的衬衣和领带换了一件,但是外套肩膀有点褶皱,冯敛臣起身上前,抬手给他抚了抚。
他们俩公开场合少有这么亲昵的动作,谭仕章似乎没想到,不过也没有躲。
索性翘了班,谭仕章开车,两个人去了谭仕章的工作室详谈。
“昨天晚上情况怎么样?”冯敛臣问,“你们回去后谈了什么?”
“那么晚了,也谈不出什么来。”谭仕章捏了捏眉心,“她现在的情绪比较激动,一时难以接受,等她平静了再说,这件事我会解决的,你不用管了。”
这人说话习惯性地霸道,“你不用管了”“不要问了”,常常一句话就把人隔绝在外,显得不近人情,在他那张严
肃强势的表情下,连讨价还价的余地也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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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敛臣就是了解他的人之一:“谭董都知道了,一早叫我过去训了一顿。”
谭仕章道:“她是这个样子,喜欢闹得满城风雨,你别放在心上。”
冯敛臣坐在沙发上,翘着二郎腿,捧着他自己的马克杯。他把杯子放下,摘下眼镜左顾右盼,谭仕章递过一张擦拭用的湿巾,旁边的展台里,一条黄蓝宝项链闪着柔和的光。
冯敛臣斟酌着口中的措辞,但主意是很坚定的,他一五一十地跟谭仕章说了自己的打算。
冉城确实太远,不过如果一定要调任,菀城不啻也是一个可以考虑的去处——那边不是正好也差一个合适的负责人?冯敛臣过去做执行总裁,一样算是升迁。
当然,对个人而言,还是谭月仙的安排更理想,菀城相对并不是最好的选择,这个工业园区刚被审计组开过刀,账面还没理清,人事关系又复杂,空降的领导无疑面临着巨大压力。
可能董事长本来想派更老成的人过去,但冯敛臣衡量过,虽然有点挑战,他也不是不行。
再难的岗位总归要有人去做,何况地理上也有便利的地方:菀城开车到他的老家,只需要一个小时,甚至比到金城还快。这样他可以时常回家,照顾老人都更方便。
但是谭仕章没有立刻回答,过了片刻,他才道:“那其他的打算呢?”
冯敛臣明知故问:“你指哪方面的打算?”
谭仕章目光很犀利,仿佛要审判他:“以后我们的。”
冯敛臣也透过高光的镜片睨他,过了片刻,才把二郎腿放下,却又换了个方向。
他叹了口气,对谭仕章说:“这个问题正好也是我想问你的。”冯敛臣问,“我们现在算什么关系,以后怎么办?”
从开始的猜忌和对立,到后来的合作和绑定,他们确实很登对,不知从何时开始,一点点生出暧昧和亲昵的情愫,从发生关系到搬家同居,都带着心照不宣的高度默契。
但是默契不等于能永远稳定下去。
没有外力干扰的时候,或许可以不考虑那么多,日复一日,每日维持现状。
但是现在就是有了,所以要不要有一个承诺?不然,谁能保证一直到永久呢?
谭仕章站起身来,他在室内转了两圈,走到墙边,输入密码把屋里的监控关了。
头顶的灯带却被全部打开,一时灯光大盛,耀眼至极。他拽起冯敛臣的胳膊,突然就往沙发上按。冯敛臣反手抓住他的胳膊,两人抱在一起,又滑到地毯上,唇舌交融,呼吸交叠。
钻石璀璨,珍珠温润满室珠光宝气交相辉映。
……
室内虽然不热,两人都是一身的汗,欲望平息,冯敛臣有一会儿头脑空白
()。
神志渐渐回落,他起身扣起扣子。一场不管不顾的情事过后,许多积压已久的压力似乎随之宣泄出来,人也冷静下来了,可以更好地思考一些东西了。
谭仕章坐在沙发上,只披了衬衫,衣襟却敞着,露出饱满结实肌肉的线条。
他把手搭在冯敛臣肩上,像玩笑又像试探似的:“不是想分手的意思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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谭仕章突然用力把他往后一带,冯敛臣顺势倚到他怀里。他刚要抬头,谭仕章就把他的头颅揽在自己颈间,大手挪到他发顶,用力而温存地揉了一把。
谭仕章说:“首先,我很中意你,我也很认真对待和你的关系,这一点是没得谈的。”
冯敛臣胸口像是有石头挪去了,觉得有些轻松。
这就结了,有时候不过是一句话的事,早点说开就完了。
但是他说:“就因为这样,所以我才认真考虑去外地待一待,这样也未尝不好。”
于公,这是一个很好的上升机会,哪怕是为了自己的野心,冯敛臣不想错过;
于私,既然双方都不打算分手,在达成共识的基础上,物理层面上分开两年,不代表感情就彻底塌了,结了婚的夫妻尚且那么多人两地分居,什么年代了,通讯和交通都够方便,任何困难都是可以克服的,说到底还是看双方心里怎么想,有没有一份真心在里面。
反而他们现在相处过程中的一些问题,也许这是一个契机,可能正需要解决一下。
对冯敛臣来说,他和谭仕章的关系想要真的做到公私分明其实很难。从一开始他对对方的情愫里,就掺杂着对上司的顺从和对权威的敬畏,平时工作和生活又搅合在一起,大事小事,忙忙碌碌,唯独好像很少有心无旁骛只谈感情的时候。
这就令他认识中的谭仕章始终摆脱不了附带权力的身份,他看不到一个更真实的谭仕章。
冯敛臣不是忌惮谭太太,只是这些潜在问题都是切切实实存在的,而人陷在一成不变的境地中,很难主动地寻求变化,所谓距离产生美,跳出现在的环境,没准反而带来一些变化。
谭仕章问:“你真的想好了?”
冯敛臣说:“我是这么想的,也全都跟你说了,你反对么?”
谭仕章终究没有反对,只是阴阳怪气地说:“希望不是为甩了我找的借口吧。”
这是今天之内第二回说这种话了,还从鼻子里微不可察地哼了一声,表明其实不那么乐意的真实意图。但人在玩笑的时候其实常常透漏的才是真心话,他那么强势的脾气,连“甩了我”这种表述都用上了,冯敛臣装作没听出来,忍住脸上的表情,拍了拍他的手背。
两人躺在地毯上聊天,难得又聊了很多有的没的东西,想到什么说什么,因为已经做了暂时异地的决定,后面自然也要安排一下未来的打算,包括谭太太的治疗计划,在她病中如何跟她沟通交代,调动职位之
()后工作怎么安排,生活方面怎么安排,在菀城待几年打算回来。
“当然,现在安排得倒是好好的,但是一切尽人事听天命,如果失言了怎么办?()”
“??????()_[()]?『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谭仕章正靠着沙发脚,坐在地毯上,低头问,“为什么会失言?”
“没准两年里你又找了一个,或者我又找了一个,前面商量的怎么风控?”冯敛臣揶揄。
“那你试试再说吧。”谭仕章眯着眼说,“你最好记得是去菀城不是去国外,高铁过去半个小时,不管你再找一个什么样的,我过去拆散完全来得及。”
到了晚上,大体上已经商量下来。
冯敛臣回谭仕章公寓的时候,先开始收拾一些东西。
箱子摊开,发现还是有很多不舍,比如猫——咪咪踩在箱子上喵喵叫,好似通人性,冯敛臣把它抱起来,宠物陪主人的时间统共就这么些年,这一去,总觉舍不得放下来。
但是该走还是要走的,职位变动很快经过了总办会批准。
虽然这半年来冯敛臣的职位调动显得略微频繁,但也不算超过正常范畴,很多人不清楚怎么回事,不知道是他主动要求去的,甚至以为是谭月仙下放钦差,专门去莞城坐镇的。
动身之前冯敛臣接到一通陌生电话,谭太太还是私下来找了他,两人在茶楼见了个面。
这次见面是提前约好的,气氛虽然还是不尴不尬,但是没有特别剑拔弩张。
毕竟见过太多难搞的客户,代表公司被兴师问罪更绝不是第一回了,就把这次会面当成商场谈判,冯敛臣俨然经验丰富,温文尔雅地给谭太太倒茶,伸手不打笑脸人,第一要务就是绝不跟她正面硬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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