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他抱着双臂,爪子倒是很大,两只雪白豆豆眉微微扬起。
看时蕤望过来,他也毫不避让地望回去,只是和时蕤那双懵懵懂懂的眼睛对视了几眼后,他就立刻败下阵来,红着脸挪开视线。
但时蕤是看不出来的,只有同存兽人基因的芬尼安发觉了,就跟被人踩了尾巴似的连忙拉着时蕤离开。
“你不要去管他,这一层的兽人都有些混不吝,他们有的是来照顾客人的,有的是来维持秩序以防一些客人醉后捣乱,反正鱼龙混杂,乱七八糟地住了一堆古怪的人呢。如果他们欺负你的话,跟我说就行了,我肯定不会让你受伤害的。”
时蕤跟在他身后走着,突然问了句:“你和老板娘是什么关系?”
芬尼安顿了一下,回头看了他一眼:“当然是上上上上下级的关系啊,她那样贵重的人物是我这种家伙攀扯得起的吗?”
他嘻嘻哈哈地笑着,很快就插科打诨把这个问题糊弄过去,时蕤也没深究,跟着他往里面走。
四四方方的住所绕成了一圈,在北面跨过一道月牙门,就是浴室和卫生间。
“这里是公共浴室,不过好在有小隔间,要是你不想让人瞧见,一定要把帘子锁死,这些都是机器操控的,里面的人关上之后,除非外面的人使用暴力手段,不然是拉不开的。”
时蕤耐心地记着。
“贴身衣服你就在那个台子上搓一搓就好了,挤一泵旁边的洗衣液就成。”芬尼安那张嘴巴特别能说,“吃饭的话是在南面的一个大堂里,我们都是分批次吃饭。白天和晚上都在开设,现在还有很多人都在睡觉呢。”
他狐狸耳朵和尾巴会在讲得很起劲的时候摇一摇,本来该是非常狡猾的生物,但是脸蛋柔软,神情真挚,莫名就给人一种憨傻的错觉。
芬尼安还在小声抱怨:“怎么就把你安排到那些艺人身边,他们可都不是很好相处呢。”
他们把从事风俗行业的人称之为“艺人”,听起来就要高雅不少。
时蕤微懵,两条秀气的眉毛情不自禁地皱了起来。
“那些人一般是住在二楼和三楼的,他们工作的区域是在四五楼。顶楼是老板娘的地盘,之前我已经带你看过了,现在你要和我去熟悉一下二三楼吗?”
“要。”
第六十一章
卢奈尔帝国的边陲星。
之前被上位寄生种占据躯体的执政官所在的星球上,此刻正被虫族的星舰所包围着。
众人如临大敌,不但星球戒严了,上面的人也全都战战栗栗,生怕下一秒虫族的身影就会踏遍星球,而他们只能成为战火下的亡魂。
卢奈尔帝国的内乱还没结束,又有格伦西亚的大军压来,真是苦不堪言。
这下内乱也进行不下去了,全都在胆战心惊地应付虫族。
庄园内。
以往宁静广阔的花园内,不少花卉都被压成了花泥,花瓣细碎地碾落在地上,滚入了腥臭的泥土里。绿茵草坪也被铲了个遍,祥和宁静的氛围被打破,连同着庄园里的湖泊都被搅了个天翻地覆,里头的鱼肚皮都翻滚起来。
法布勒斯和切西尔一起在庄园里翻来覆去找了个遍,另加其他八只高级虫族,齐齐在这一块。
“终端联系不上,他们一起失踪了?”
“法布勒斯,没想到让你来看护妈妈一样看丢了,真是没用!”
“为什么,我们这一次又弄丢了妈妈?”
与从未得到过希望相比,得到希望之后又被抛弃的痛苦也许更大。
愤怒和痛苦撕扯着他们的心脏,拥有母亲的甜蜜愉悦和现在的孤苦冷清形成鲜明的对比,瞬间就变得焦躁不安,连精神力都在突突地躁动着,起伏着,时刻陷入黑暗死寂的恐怖之中。
他们的眼睛成为了虫族形态的复眼、单眼,赤红和杀意在里面涌动着。
真正的孤狼只需要一个眼神都能叫人钉在原地,哪怕隔了一段距离,都觉得随时能够将面前站着的人撕碎。
他们是真正的虫族,不是什么其他非人的虫族。
在九十银河域之中,除了寄生种以外,就属他们的非人感和冷血最强烈,傲慢也罢无情也罢,强烈的欲望和渴求很少能在虫族身上看到。
但这个种族却以虫母为集体,为首的领袖却带着充沛饱满的情感,会对人类拥有怜悯和同情,于是他们也学会了温柔的伪装。
大众被麻痹了,当虫母一朝失踪,不见他的身影之后,虫族们就撕开自己周身的虚假伪装,露出本来的真面目——
凶戾残暴,冷酷淡漠,血腥残忍。
站在他们身后的卢奈尔帝国王室没能维持住应有的尊严,双腿打着哆嗦,有几个还丢人地软了腿,差一点就要在旁边给跪下了,简直是让人不忍直视。
公主瞥过脸,看着切西尔等人,绞紧了自己的衣摆。
“我一定会找到他的。”切西尔承诺。
如果不是他曾经将时蕤救下,是拍板的救命恩人,他同样也会被撕碎在虫族的爪下。
愤怒和懊悔被他们拼命压下,现在绝不是内斗争吵的时候,当务之急是先找到有关妈妈的蛛丝马迹。
最擅长追踪的两人走了出来。
“这座庄园非常奇怪,独独只有前面的花坛和喷泉处没有监控,其他地方处处都设置了。而妈妈、陛下他并没有走到其他地方去,我猜测他应该就是在花园处不见的。”伊斯马利说道。
奥里昂也添了一句:“现在看来,唯一的好消息就是卢卡斯应该是跟着妈妈一起的,这样的话妈妈的安全也应该会有所保障。”
*
第二楼光是布局都比一楼更加合理精细,也没有一楼那么混乱,至少没有堆杂物。
“其实一到三楼都相当于是在地下,四楼往上才是真正的表面,客人进来后,直接就从四楼进来。如果咱们一直待在下面的话,是遇不上他们的。”芬尼安拉着他解释,声音是压低了的。
时蕤望了眼,走廊寂静无声,他好奇地问:“他们算是昼夜颠倒地工作吗?”
“是的,现在正是他们睡得正香的时候,其实到了下午他们就会陆陆续续地醒来,咱们只需要问问他们有没有什么需求就行了。”
“每一间都要敲门去问吗?”
芬尼安点头。
其实没有特别多的屋子,至少是比一楼的人少,在二楼的人光是一个人住的房间都比下面十个人住的都要大了,或许里面是单独的公寓。
“他们有的人脾气不是很好,但因为是日丽阁里的摇钱树,所以大家都很容忍他们。”芬尼安抿了抿嘴巴,“不过二楼的人脾气已经算是收敛的了,大家都是干服务业的,彼此都能够体谅对方。”
俩人逛完一圈二楼,让时蕤大致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