玲珑心也无用功之处,而且他们学校最强的那位教官和学生阿米里都被绑在了这里,看上去也没逃跑的可能了,更别提他们了。
能逃走的机会实在渺茫。
看来这一回注定是要全军覆没了。
不少人脸色惨白,已经灰败过去,垂着脑袋等死。
莫蒂费尔深邃的眼眸盯着最前方高台的一角,倒是不像其他人那样垂头丧气,他的眼睛像是被阳光照耀着的大海,是一种澄净的蓝。
他心中有一种莫名的预感——他们不会死。
就像是照应着他的想法一般,原本簇拥在一起的怪物们就像是摩西分海一般,开辟了一条两人宽的长道。
所有人不约而同地抬起脑袋。
少年踏着这条路,稳稳地走过来,一直走在平时领导发言的圆台上站着,沉静地望着他们。
他的眼眸就像是水一样柔软温和,仿佛能够包容一切。
那张美丽的面孔在狰狞恐怖的怪物堆之中更是美得惊人,看到这一幕简直倒吸一口凉气,这是独特的视觉盛宴。
如果不是嘴巴里面被棉巾塞住了的话,这些人恐怕就要将时蕤这两个字错愕地脱口而出,可是对方和之前的姿态有着显著的差别。
可这群军校生不蠢,不管对方是不是之前那个时蕤,现在地位攻势差距悬殊,他们当然是要乖乖地伏低做小了。
时蕤开口了,他一说话就直击要点:“我会让你们活的,这是我的承诺。但我也会在这之后向执政官要个保证,让他永远都不要来打搅我们,惊扰到我们的家园,否则R0914星会被我们踏平。”
他没什么表情地说着这句话,仿佛是在念着一句没有感情的台词。
但是没有一个人敢轻视他的这句话,怪物们有这个能力。
沧澜军校的运气也有点儿差,领导人好巧不巧的,将学校建在了怪物之都的正上方,这里面曾经是一家研究所用来研究宇宙之中各种奇怪种族的基因。
因为涉及了人体实验还有各种伦理问题,理所当然被查封了。
研究所被查封后还没来得及毁掉就碰上了国家和国家之间的战争,于是摧毁它的事就耽搁下来,后来研究所自己就陷入了休眠状态之中。
直到今天尘封的一角被掀开,沧澜军校沦为怪物盛宴的容器,教官和学生成为怪物的补品,众人才知道这是一个多么危险恐怖的地方。
大家听着时蕤口中“我们”这两个字,明白了他的立场,也似乎嗅到了不同寻常的气味。
之前对这些怪物同样避如蛇蝎,面色苍白的少年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样的转变,竟然是把它们当成自己的孩子一样爱护照顾。
面容还是娇俏美丽,好看得惊心动魄,一如既往让人心神驰往。但是成长了许多,没有那么慌张害怕,哪怕是这种大场面也能从容应对,神情柔和。
这样的光景倒是让不少人心中突突直跳,他们不是害怕的。
而是激动和神往,莫名就觉得这样的少年简直高贵美丽得难以靠近,就像一柄锋利的长剑直插心窍,深凿般留下重重的痕迹。
美丽强大又包容,简直是戳在柔软心脏上的引诱剂,无一不为之心悦诚服。
直升的飞艇声在头顶响起来,那动静震耳欲聋,在场所有人都听见了。
不管开着飞艇的人现在是怎样的目眦欲裂,看见下面大片大片的怪物毛骨悚然,但是一见终于能逃离这里,在怪物堆中的“战利品们”面上都露出庆幸的神色。
在一番交涉之后,他们可以总算离开。
唯独法布勒斯和阿米里没走。
有几个玩家心知这两位可是高级虫族,现在看他们的动静,看来是就是正主无疑了。
他们畏惧害怕那些怪物,这两只高级虫族可就未必了。
莫蒂费尔提醒发怔的一行人:“走吧。”
他们才恍惚回神,赶紧坐上了直升飞艇,借着苍茫的夜色,在混沌之中遥遥望着那位少年。
美丽圣洁的少年就这样静静地站在怪物之中,被它们神圣地朝拜跪伏。
离得远了,只能看见大片起伏的黑,之后就再也看不清了。
【军校大逃亡·完】
时蕤睁开双眼,躺在柔软的床榻上。
他回顾游戏中的三天经历,没想到他在跟法布勒斯说他要那些人活之后,记忆就通通还给了自己。
【我知道那些怪物都是第二军队的战士们假扮的,那我就不觉得可怕了。】他还记得自己当时是这样说的。
谁会畏惧自家孩子扮成的怪物呢?
还在装模作样饰演系统的法布勒斯当时微微一笑:【您说的很对。】
他一醒,法布勒斯和阿米里就紧随其后地睁开双眼:“陛下。”
阿米里膝行过去几步,脸颊贴在时蕤的掌心上,金色眼瞳粹着柔情蜜意:“陛下,您还满意这次的表演吗?”
他们还算是收敛了,前面铺垫到结束,又担心妈妈实在太过害怕,于是只能加快进度,更多的还是像狂欢般依恋在时蕤身旁。
时蕤起身,没有说话。
阿米里原本讨赏微笑的面孔渐渐变了,他的唇角慢慢压平,向下撇了几分,眼尾也开始如小狗般下垂,整个人都要轻轻地碎掉了。
“妈妈,您不喜欢吗?”
如果他有耳朵,现在都已然垂成了飞机耳。
时蕤皱了皱自己的鼻子,娇娇地说:“你们这一回真的有点吓到我了。”
虽然后来记忆回归,知道无论如何他都不会受到伤害,便放纵了一回,还依着他的那些“怪物”孩子们,陪着他们永远沉入了那怪物的国度。
不过前面受到的刺激惊吓可不算是假的,在卫生间的经历让他现在回忆起来心脏都怦怦直跳。
阿米里脸上本就没有几分的血色现在更是消失殆尽,他是物理意义上的快要碎掉,连面孔上的人皮都要脱落几分,几乎露出内里的漆黑虫子外壳。
他的眼睛变得没有任何光亮,可怜得就像是下一秒就会被主人丢弃的小狗一般。
时蕤用手蹭了蹭他的脸庞,就算已经触碰到了虫子冰凉的外壳也面不改色:“但是没关系,我还是得承认,你们依然很优秀。”
他露出回忆的神色:“嗯……虽然被吓到了好多次,但是也没有真正的受伤害,现在想想还真是挺有趣的。”
说不准多来几次都能对畏惧鬼怪脱敏了。
阿米里眼睛慢慢地亮了,仿佛是重见光明的病人,在这一刻激动得无以言表。
“妈妈……”
“可你们还是有些放纵。”时蕤没等他高兴激动起来,又给他泼了凉水,“所以有点小惩罚。”
阿米里不明所以,不过还是乖乖垂着脑袋,甜蜜又痛苦地说:“妈妈,请您责罚吧。不管是怎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