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要咬碎了。
时间拉回现在。
在星盟舰队里的闻淮不动声色地将所有人的反应都收入眼中。
虫族还是傲慢的,嚣张的,他们的眼中根本没有人类的存在,对他们已经冷漠到了无视的地步。
尽管虫子们的复眼依然会注意到他们,可是只要用心观察,就能看出他们全身心都贯注在小虫母身上。
也许他们只是把这次的会面当成小虫母在过家家。闻淮不负责地猜想着。
他收敛了自己的神色,摆出了非常谦卑诚恳的姿态,说:“陛下,在您回到帝星之前,不知道能否跟您谈一个合作?我这里有一个您一定会感兴趣的消息。”
指挥官要做的不只是在战场上洞察一切,做出最合适的判断,是军队的头脑,同样也是一切信息的处理器,随时随地都能掌握大量的信息,堪比智脑。
私底下的谈判亦是他们必须具备的技能。
“合作?消息?”时蕤重复了一遍。
闻淮笑眯眯地说:“是的。”
他耐心地等待着虫母缓慢的思考。
时蕤思考了一下,问他:“是什么样的合作?”
其实他在问出口时还有些犹豫,就算是当初玩游戏时,他也是在征求法布勒斯的意见行事,少有自己思考的时候。
更何况这已经不是所谓的游戏了,而是现实世界,方方面面都需要他深入考虑,绝不可以率性而为,以免颠覆整个虫族。
“——收服流浪星域。”
闻淮也没卖关子,很直白地告诉时蕤星盟这边的需求。
对外交信息以及一切利益拥有敏锐嗅觉的伊斯马利转过了头,悄无声息地看向了闻淮。
早先就猜到了虫族不是什么好相处的角色,但是真等压迫感濒临时,闻淮的笑容还是滞了一瞬。
不过比起他身边那些僵硬得没法动弹、连后背都让冷汗都浸湿的下属们,他的状态已经算是好了许多。
闻淮正色说:“为了表示诚意,我可以先把那个消息告诉您。”
星盟不会无的放矢,既然他这么说了,就证明这件事绝对事关重大,担得起进献给争取与虫族合作的资格。
“原本这一次我们的行动应该是很顺利的,务必确保了不会被外面那些寄生种发现就能转移走所有的人,可是愚人舟那边却突然背信弃义,最终查出来是他们的首领所为,而他们的目标是您——陛下。”
闻淮一口气出完这段话,就像是突然砸入平静水面的一颗巨石,瞬间掀起了波涛巨浪。
虫族的瞳孔和人类有着非常大的差别,尽管他们化作了人形,可是那对眼珠子却无法伪装,是相当恐怖无情的,看久了就会有种克鲁苏的凝视感,压迫感。
当这几对眼睛一同望来时,真的需要极大的意志力才能维持身形。
“和妈妈作对的敌人,都该死。”
法布勒斯平静的一句话中蕴藏了无尽的杀意。
虫族在虫母的问题上拥有自己的原则,绝不退让,绝不收敛。
法布勒斯的话即其他虫族的意志,他们一致对外。
时蕤不解,脱口而出:“为什么?”
“也许是您在什么时候和他们有了过节。”闻淮委婉地提醒,“但是愚人舟的首领本来就是一个疯子,正常人无法得知为什么疯子会找上自己。”
“您在之前被藤蔓绊倒,差一点死在寄生种手里时,那些突然横生出来的绿植也是他们的杰作。想必您也感觉出来了,绿植喷出的液体在对上虫族时有一定的克制作用,虽然用处并没有那么大。”
闻淮的解释非常有条理性,至少他们这边全都听明白了愚人舟首领曾打算并已经付诸于实践的阴谋。
“我们这里有充足的证据,绝非是我信口雌黄。”
这位指挥官也相当的笃定。
“难道是夜色那次吗?涂生、还有昆蒙都死在了卢卡斯的手中。”时蕤猜测着,“可是为了杀掉我就害了所有人,很过分。”
闻淮看了眼他身后站着的虫族,含蓄地说了句:“因为只有拉上所有人陪葬的架势,才能够增加杀掉您的几率啊,陛下。”
*
同星盟合作的事有伊斯马利可以去商谈,不用时蕤费太多心思。
高级虫族们有足够多的理由和借口安慰他们的母亲:“自古以来领袖即为掌舵者,不需要万事都亲力亲为地操办。如果您将一切都做好了,那还需要下属干什么呢?”
“我们会在终日怀疑自己无能的惶惶中死去。”
时蕤被他们说服了。
那么显然,现在虫族全族的敌人就是躲在阴暗角落里的那两只小老鼠了。据闻淮给他们提供的情报可以知道,首领是不知男女,不知种族的,但是另外一个同伙则是精灵族的女性。
精灵族是九十银河域比较和平、自由且友善的一个种族了,他们大都率性,与生俱来的友好,其中一位会跟九十银河域出了名的星盗混在一起,也是匪夷所思。
他们为什么会想伤害虫母也要打一个问号。
虫族并不关心那两只老鼠的身份,他们只在意那两人什么时候死,如何死,又能从他们嘴里挖出些什么。
他们要用杀鸡儆猴的恐怖手段,来告诉所有九十银河域的种族,胆敢伤害虫母的下场。
法布勒斯主动向时蕤请命:“母亲,我可以为您去杀掉那两个家伙。”
漂亮小虫母不太喜欢宫殿中央穷奢极欲建造出来的王座,宫殿太空,王座看起来冷冰冰的,即便坐上去相当柔软舒适。
他喜欢更小一点的私人空间,窝在软绵绵的沙发里,小小的一只,穿着小白袜,蜷起了双腿,看着轻易地就可以被拥入怀里。
法布勒斯在单膝跪地的时候,脑袋是低垂的。
他眉头突然动了动,面庞上像是充了血,转动的复眼顿住,视线幽幽地盯着那个位置。
过分宽大的裤腿,白软的腿根,在盘腿坐着时挤出来了肉感,再往内……
时蕤没有注意到,他也不说话,只是盯着法布勒斯的眼睛,忽然开口:“法布勒斯,可以帮我把奈克修姆叫来吗?”
奈克修姆,是第七军队的长官,非常擅长观察、捕捉,如果他出马的话,大概会比法布勒斯更快一小步找到人吧。
还是字面意义上的一小步。
法布勒斯这次是真的意外了,他沉默了几秒,才缓缓说:“是,妈妈。”
面上的血色已经彻底褪去,他现在活像是被人狠狠捅了一刀,又握着刀柄在伤口生生转了一圈。
这是一次惩罚,温柔的母亲舍不得处罚他的孩子,只能用这种别扭的方式让他知道错误,并以此为戒。
但是他美丽动人的妈妈不知道,这样的惩罚无异于是在割他心脏上的血肉,用沾了盐水的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