尸骨和鲜血走向生路。
而有所预料的总指挥官闻淮应该已经派出人去接应了……
……
在现场的时蕤等人更能直面这种左右为难的绝望,即将迎来的牺牲,步步退让的悲哀,还有那种深刻的无能为力感,都是压在心头的沉甸甸巨石。
眼前一晃而过的、无尽的黑斑闪烁着,睁眼闭眼都是这样无法逃脱的噩梦。
怎么办呢?
他实在不明白为什么要让他穿越到游戏世界里,是为了让他见证各种残酷的现实?是为了惩罚他,带给别人生命,却又没能好好珍惜吗?
时蕤的手指都在轻轻地颤抖,他眼圈已经红了,又抬起小脸看了卢卡斯一眼。
卢卡斯几乎都要因为他的目光而心碎掉了,他的母亲,给他新生的人,无比可怜,鼻尖眼睛都红通通的,像只被淋湿的湿漉漉小狗,让他想要亲亲他的小脸和嘴巴,好让他不要再哭泣伤心了。
可是最终他什么也没说,只是冲着时蕤牵了牵嘴角,静默着。
巴特和切西尔交换了一个眼神,多年来合作的默契也能知道彼此的想法。
只需要一个宣战的、冲向对方的契机,这场厮杀就会立刻展开。
上位寄生种发出刺耳的尖啸,几乎要震破耳膜,所有人眼也不眨地盯着猩红的战场。
但是下一秒,他们就像是被一棒子敲瘟的鸡,惊得七荤八素就算了,连嘴巴都合不拢了。
直播间的观众们不知道面前这个青年是怎么突然到流浪星域战场的,只是镜头转向的时候,就发现他已经出现在这里了。
他的姿态过分优雅又从容,不像是什么无意间误入战场的人,反而像是在自己的花园闲庭信步,下一秒就要回去喝喝下午茶那种。
只有流浪星域的人知道他是怎么过来的——撕开虚空,利用空间迁跃抵达。
上位寄生种就飞在他面前。
空间迁跃是一项还在立项研发的技术,居然只是别人信手拈来的技能。
荒谬么?可笑么?
但是在场的人笑不出。
不少人简直天旋地转,眼前一阵黑,世界终于癫成了他们意想不到的模样。
还没等他们脑子里浮现出青年忽然出现在的原因时,那两只因为发出愤怒尖啸的上位寄生种,就被他给直接撕碎了。
撕碎了……
碎了……
了……
轻而易举的,像是撕开一张轻薄的纸。
明明是那么坚硬的鳞甲,覆在身上,他们敢说让自己上去砍的话,绝对留不下半分痕迹。更别提寄生种那暴戾的攻击加成,他们去了就只能是死路一条,完全不是它们的对手。
……这可是连SSS级精神力者战斗时都要掂量几分的上位寄生种啊。
强到离谱的操作,这才造成了众人都震撼无言,世界安静得仿佛成为了一部荒谬滑稽默剧的场面。
屏幕上不知道空白了多久都没有人发出弹幕,阿昭这位见多识广的主播缓和过来的速度快些,就在他疑心是不是自己这边的网络卡顿时,那头的青年动了,才终于有了无数喷薄涌出的弹幕。
[…………]
[啊啊啊啊啊啊啊!!!]
[说真的,我现在算是知道为什么三十年前那些战士们和国家滑跪得这么快了,换我我也跪啊,我可能跪的姿势还比他们更谄媚。我悔过,我不该看不起他们的。]
[?认真的吗,寄生种杀我如草芥,高级虫族杀寄生种如草芥。]
[因为过分真实笑不出来,真的笑不出。]
更多的人化身成为尖叫鸡,在弹幕上宣泄,在家里尖叫,差点就要引得邻居跑去投诉。
那位悬浮在空中的青年不但实力强大,就连皮相都很惊人。他那白中透着淡紫的长发轻扬着,雪白浓烈的眉和睫毛,根根剔透般从肉中长出来。
鼻梁山根也高极了,眼睛是深邃的,浅紫的眸色很淡,再配上他头顶的两只莹白的触角,很俊逸的面庞,活像是远古时代传说中化成人的龙。
青年穿着收腰的雪色衬衫,袖口也是收束的,长裤很贴身,鞋子更是黑色的尖头长靴,举手投足之间带着贵族的优雅高贵与疏离淡漠。
离得那么远,他们都能听见从那张形状好看的嘴唇中说出的话——
“妈妈,找到您了。”
这一出口,那种深刻晦涩的,恐怖难言的口吻让他们立刻就否决了之前古老龙族的猜想。青年的声音是很动听,低沉而又磁性。
如果非要具体形容的话,就是在听梵音时无言的震撼,仿佛天幕中撒下来一把金灿灿的光,神话传说中天使和神明出现时的奏乐。
但是,怪就怪在他的口吻太过骇人,就像是从什么地方爬出来的怪物,调子都带着一种黑漆漆的浓稠感,相当的吓人。
有人已经认出了他的身份。
——虫族那位,最强的高级虫族法布勒斯!
那么他口中的妈妈……
时蕤的脸色彻底地、一寸一寸白下去,比法布勒斯的发色还要像是雪。
这位才是真好看啊,眉梢眼角都带着说不出的昳丽和蛊惑人心的意味。漆黑的眼珠比明珠还要灿烂,眼皮勾出两道弯弯的红,鼻梁很挺,小小的鼻头也很精致可爱,往下就是娇嫩欲滴的柔软嘴唇。
无数人透过那一方小屏幕注视着他惊为天人的容貌,似乎走到他面前都能自惭形秽。不知道该怎么描述,世间最美好的语言,最夸张的赞美都不足以描述出他的半分,再怎么厉害的画师都无法画出他的艳色,只会将手中的笔扔弃。
他们应该知道,也该有所预料,这样的美是非人的,而这种惊艳到让所有人都无法抗拒沉沦,日日夜夜都魂牵梦绕的美丽少年,合该是虫族的虫母。
光辉比肩日月。
截屏的截屏,录像的赶紧录像。可惜少年终究离他们太远了,阿昭他们的舰船又遭到了其他寄生种的攻击,明明刚才还能清晰地惊鸿一瞥,结果现在却只能拍出些模糊的图像。
而且除了刚才那只高级虫族的一句就像是沉淀了数年,迸发出一种强烈的、滚烫的情感的呼唤,之后的交谈他们就什么都听不见了。
只能隐隐约约、模模糊糊的看见那一行人像是在对峙一般说了些话。
虫母落入了他的孩子、或者是他的丈夫怀中。
嵌得太紧密了,就算眼前的景象看起来像是带有煽情缠绵的意味,不知怎么的却无端有种说不出的情色,让看着的人面红心跳。
稍大的体型差看得人心慌慌的,总觉得要是小虫母挨欺负了,恐怕也是躲不过,逃不掉的。若是真到了那时候,他定然也是被挡得严严实实,无意间露出几分春色,或是踢蹬出来的雪白小腿。
众人:“!!!”
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