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他们两个还是一并躺在了床上,头靠着头躺在一起,枕头也给时蕤从自己的床上扯过来了,被子却是盖的同样一张。
“记得关一下月亮。”
两人互道晚安之后就开始睡觉。
时蕤倒是睡得很香,切西尔却是彻底睡不着了。
扑鼻的闷热香气如天罗地网朝他盖来,避无可避。床不大,就算时蕤再怎么纤细,也是一个小男孩,何况切西尔那样宽阔高大的体型,怎么都会和他肉贴肉地挨在一起,想要遁逃都是痴人说梦。
他不像时蕤那样在黑暗中也无法视物,他能够将枕边人看得清清楚楚。
时蕤的手臂纤细、柔软,皮肤细腻似上好的绸缎,碰在一起时,切西尔脑袋就像是有烟花炸开,不夸张地说,那柔嫩的皮肤真的让人爱不释手。
切西尔转过身,想要离时蕤远一点,却在和时蕤同一时间翻身时,手掌无意间搭在了他的腰腹上方几寸——一个柔软、滑嫩,微凸的地方。
意识到手下的触感是什么部位时,切西尔脑子像是被狠狠撞了一击,身体更是直接酥麻了半边。
喘气跟牛一样,辗转反侧,小切西尔翘起来跟他打招呼,恶狠狠地盯了几眼扇巴掌都不能让它变乖。
切西尔一觉睁眼到天明,精神还是非常亢奋。
饭饱觉足的时蕤倒是精神很好,还能平心静气,悠闲自在地等着巴特将能源石送过来。在地下室待习惯了之后,又没有冷风灌入,他倒是没有那么害怕了。
能源石安置好,终于重现光明之后,时蕤好半天才适应过来。
然后他就看见了切西尔脸上的黑眼圈,顿时大惊失色。
巴特背着手,绕着切西尔走了一圈:“啧啧啧,你昨天晚上是去干嘛了,看看你那黑眼圈,都快跟熊猫有的一拼了。”
时蕤猛地想起昨天自己硬拉着跟切西尔一起睡觉的事,觉得非常愧疚,跟巴特解释:“他眼下的黑眼圈这么重都是因为我。”
刚嘲笑完切西尔昨晚应该是去偷牛了的巴特:“?”
有种不祥的预感。
时蕤如实告知巴特昨晚发生的事,巴特咬牙切齿:“你哪里是在惩罚他,你那是在奖励他吧!”
时蕤:“???”
这件事只是个无关紧要的小插曲,最重要的还是源自夜色那边的麻烦。
巴特告诉他们:“愚人舟出动了黑卫。”他的面色有些凝重。
时蕤有些困惑:“黑卫?”
切西尔言简意赅地解释:“只不过是愚人舟的战斗组织而已,早就知道愚人舟的首领会派出他们。”
听他说得这样漫不经心,时蕤也没那么紧张了,和巴特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了起来。
他悄悄摸摸地看了切西尔一眼,然后问巴特:“你们之前是什么身份呀,为什么也会来流浪星域?”
时蕤是觉得这两个都是好人,才胆大包天向出口的。
打了一个哈欠的切西尔走过来凉凉地问出口:“本人就站在这里,为什么要多此一举去找他,不来问我呢?”
时蕤手指互相抠着,不敢再去看他的脸色,然后眼巴巴地说了句:“当面也可以打听本人的事情吗?”
切西尔似笑非笑地看着他,琥珀色的眼瞳里含着戏谑。
“你知道卢奈尔帝国吗?”
时蕤回忆了一下,试探性地回答:“你是说,那个各大种族混居的国家?”
一般来说,这种多种族的国家基本上都是联邦制度,但是卢奈尔是个例外,它是帝国制,实在有些不可思议。
切西尔说:“没错,我和巴特就是来自这个国家。外人对卢奈尔帝国最深刻的了解恐怕就是各种冒险小队了。”
“强大的冒险小队甚至能比肩一个国家的军队,他们接下帝国颁发的任务。帝国的运作就是为了让各大冒险小队不至于胡作胡为,但国家的约束力当然存在,绝大多数冒险小队都会拥护帝国,保护平民。”
“冒险小队是这个国家的特性,甚至连皇室都是冒险小队之一,而且大都很强,算得上是小队的领头羊。”
巴特在他讲述的时候,脸上露出怀念的神色。
时蕤微愣。
听起来真是像游戏世界的标配队伍,这个世界果然有很多的地方都是跟游戏有关,或者是应运游戏而生,然后衍生出无数条鲜活的生命和周转的社会。
他们再也不是隔着电脑屏幕,仅仅代表着3D立体人的NPC了。
“我们曾经也是冒险小队的一员,只不过在后来退休了,所以就来到了流浪星域混日子。”切西尔直接仰躺在沙发上,手中拿着巴特从外面给他带来的一瓶酒。
咔哒一声,非常原始的一种酒瓶外形,用开瓶器刺啦打开,他很豪爽地喝了一口。
时蕤脑袋上缓缓打出一个问号:“……这就没了吗?”
他水润的眼睛里还满是困惑,切西尔三言两语的话中根本不能让他的疑问得到解答。
他举起自己白生生的手臂,真诚地问:“我可以问一下,为什么你这么年轻就退休了啊?退休之后难道不应该在你自己的国家待着吗,为什么会来到流浪星域。”
这个地方……据他所知,好像是流放罪人的星域吧。
巴特超大声地啧了下:“我就说你不会讲故事吧,就这谁能听明白啊。”
不出所料,时蕤立刻将目光放在了他身上。
“想当年,我们也是卢奈尔帝国数一数二的冒险小队,在国家也是受到国民崇敬,但是……出了点小小的意外。”巴特轻轻咳了两声。
“我们冒险小队来了个讨人厌的家伙。”
巴特在时蕤眼中一直都是笑吟吟的表情,一头红发放荡不羁,就算是大叔也是恣意的态度,当老板的就是这样的率性。
这还是他第一次在对方脸上看见这样阴沉烦躁的表情。
“来的人不是什么好东西,仗着自己的家世和胡言乱语害得我们小队分崩离析,哼。”巴特张了张嘴,喉咙像是有点干,才慢慢地说,“后来队长引咎辞职,离开了我们队伍。”
切西尔懒洋洋地说:“事情哪有你说得那么简单,算了……都是过去多久的事了,这有什么大不了的,反正我走了之后队伍不是会发展得更加壮大吗?只要最强的那个家伙没有离开,小队一样可以打败帝国附近的寄生种。”
巴特咬着牙根,朝他挖苦:“你也不想想,这个队伍真的是那家伙最强?你太小看自己了。逃跑的……”
懦夫这两个字横亘在喉头,他又给咽了回去,哼了一声,神色有些沉郁。
时蕤看看这个,又盯着那个,意识到他想了解的事情似乎戳中了他们两个的伤口,眉宇间满是愧疚和难过。
“对不起……我不该问的……”每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