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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
斯特兰奇好没气地爬起来,裹上袍子,他头发睡的蓬蓬乱,看起来就像鸡毛掸子。
戴着蓝宝石戒指的手指接过信件翻看,他定了定神,是王储在询问科林上报的军情是不是属实,在丁戈港附近的敌人是不是准备登陆了?
王储已经快要达到丁戈附近的海豚湾,距离战线仅仅二十里路,但还处在几重防线内的安全地带。
“大人,敌军的辎重船是不是出了问题,我们还没办法查证,万一那些招供的囚犯是故意这么说的,那咱们岂不是招了算计”
“还是让王储不要着急过来为上。”
近卫见伯爵犹豫,揣测着说了他的想法。
斯特兰奇合上信,卷成桶,插到门边的花瓶里,他摇摇头,脸色难以琢磨。
“自从叛乱发生后,王储若不是着急获得人心,也不会跑到这里来搅合,咱们这些做臣子的不得替他分忧吗?”
斯特兰奇拍拍近卫的肩膀。
“别担心了,给王储送信,就说一切正常,敌船情况我们没调查过,但大概率是会在近期登陆。”
近卫点头,伯爵一贯做事不按常理来,但要这么做,必然有他的顾虑。
“是。”
外城街上内许多靠着贩卖小物件儿为生的小贩子熬过这个寒冷与战争并驾齐驱的冬季,春天悄然而至,外城附近的树林里长了野菜,蘑菇,以及复苏的小动物。
安妮前往特丽农花园上班的途中,看见有老太太在卖野生雏菊,一个铜币四五扎,还有牛肝菌,摆在木板上叫卖。
她骑着马凑过去,多付了点钱,叫老太太把牛肝菌送到特丽农花园。
沾着露水泥土的牛肝菌个头肥厚不一,泡在水中清洗干净,捞起来一只就有巴掌大,削干净外皮,切成片,配着帮厨们熏的香草培根一起煎。
多放黄油,煎到冒大泡,肉片和蘑菇片焦黄,装上盘,放两块含水量较高的白面包。
安妮把这盘子美味忍痛端给守在厨房壁炉前烤火,拨弄铁钳的伯爵。
“大人,王储殿下的骑士团预计两天后就能挪到港口北岸,可我们前方的水手传信来,说敌军或许有队伍在往北岸去,似乎企图绕过丁戈港。”
“我们要不要往那边派人,接应王储殿下”
近卫依旧矗立在一旁询问,等着他答复。
斯特兰奇食指大开,慢条斯理将盘里的食物吃了一干二净。
“不必,仅仅距离几里路而已,有什么可担忧的。”
话虽然这么说,可战事瞬息万变,几里路听着虽然短,但也已经足够组织一次让人来不及反应的伏击。
安妮在一旁听了几耳朵,她默不作声,莫名觉得伯爵或许不应该这么轻敌。
傍晚,有消息传来,鲁尔普郡的默沙威子爵被爆出来与敌国勾结,暴露了王储的行军位置。
据说他与敌国舰队联络的通信人冒死找到了王储,在王储面前告密。
王储气急了,下令将默沙威子爵绞杀,他的家眷全都关进囚室,流放出海,他更是催促仆从加紧赶往港北。
安妮特意咨询了又跑来厨房吃晚饭的士兵。
这位默沙威子爵并不姓默沙威,而是因为他的领地是占据了鲁尔普郡一大半地域的默沙威地区。
他的称呼是地名加爵位。
又提出例子,为什么叫楼上的伯爵是小赛巴斯蒂伯爵,而不是阿伦盖伯爵或者兰埔斯伯爵呢?
这是因为赛巴斯蒂这个姓氏并不只有一块领地,而且他封爵时是独子。
一般的贵族头衔,就是地名加爵位。
骑士最次,只有个农庄,管理村子。
男爵也很少能世袭,能管理小镇,驻守一方,跟大地主没区别。
真正称得上领主的,还得是子爵,伯爵,侯爵,公爵。
默沙威子爵的领土中有八位男爵领,食邑骑士百人。
鲁尔普郡没有鲁尔普伯爵,已经空缺数年,大家心照不宣的拿郡内最有实力的默沙威子爵当大领主看。
这爵位,原本也是等着默沙威子爵立功后给他封的。
可如今,他这萝卜坑一空,底下的人,旁边的贵族,都象是见了肥肉的老虎,蠢蠢欲动。
安妮在厨房里安排桌子腿儿朝哪边摆,耳朵听出去,所有的骑士都在议论此事。
特别是伯爵身边的近卫。
“王储已经不希望国王的情妇杜洛夏夫人再插手封爵的事情了,这位杜洛夏夫人手段厉害,卖官鬻爵不说,还把她的娘家亲戚全都弄成了新晋贵族。”
“再这么下去,恐怕她独眼残腿的表弟都要当上国王十字骑士团的骑士了。”
安妮又给近卫添酒,他也继续抱怨。
“杜洛夏夫人与鲁伯茨大主教不对付,二人屹然两股势力分庭抗礼,国王陛下的态度,也模棱两可。”
“这个子爵的位置,王储怕是要亲自就地指任了。”
这个国家王权高于一切,国王不愿意给出明确的偏好,分明就是不希望某一方做大,最好大家都互相制衡,争着讨好他这个上位者。
安妮若有所思,鲁伯茨这个姓氏,她好像在哪里见过。
深夜,她一直工作到深夜还没有回家,一直在计算土火药的其他改良版配方所需要的比例。
船用炮筒已经铸了两个,这种炮要用燃弹,还有掷石机用的榴弹炮,砂糖和硝石能做出效果更猛烈的武器。
烛光黯淡,尽管已经燃了三支,可还是照不亮整个屋子,却映的墙壁上全是她削瘦挺拔的影子,发丝高高盘起,影影绰绰。
鹅毛笔在纸上滑动,不是很顺畅,她用便宜的羊皮纸,总会卡顿一会儿。
早晚是要造纸的,安妮这么安慰自己,一边又抬起头看看沙漏,已经接近夜半。
她打了个哈欠,仓库里堆着上百斤最粗劣的□□,如果用不上,安妮计划用来炸煤矿。
她锁好门,穿戴好斗篷,提着油灯,准备去马厩牵马。
寂静的黑夜里,马蹄声愈发靠近,士兵厚重的盔甲跌到地上,安妮看着近卫跌跌撞撞扑进了大门。
“伯爵,我找伯爵,港北有紧急情况!”
这动静儿在安静潮湿的夜空中格外刺耳,安妮还没来得及打听。
楼上的房间里逐渐燃起烛光,贵族老爷们醒了,汇集到伯爵的议事厅里。
隔着厚重的雕花木门,安妮隐约听见里头的声音。
“王储殿下被围困了,这该怎么办?现在支援还来得及吗?”
“为什么敌船夜行我们没有察觉海上岗哨换成了谁的人”吉尼拍着桌子质问。
科林男爵默默低下头。
王储的队伍接到了敌军会在一周内登丁戈港的消息,走陆路,在港北扎营,预备渡河,指挥作战,他是想把敌人两面夹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