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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酝酿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亚丁是个小偷,最知道什么样是偷偷摸摸。
安妮没说话,从壁炉里翻出来一只烤红薯递给亚丁。
“你回去吧,以后都不用盯梢了。”
亚丁捧着烤红薯离开鸢尾街,安妮拿着火钳继续拨弄壁炉里的灰烬。
那日她听拍卖场的商人说,那条船漏过水,粮食受了潮,可香缇酒坊的人还是买了。
她家酒水的质量一直很好,用变质的粮食肯定不行,那么这些粮食都到哪里去了呢?
足足五十桶,换算上辈子的重量单位,也有足足五吨。
总不可能平白无故消失了,总还是有地方去的。
所以安妮才开始派人盯着。
这下子,安妮怀疑香缇夫人与海盗有联系,更有可能与男爵之死有关联。
她挖出埋在碳火里的红薯,用手一拔,流着褐色焦糖的金黄糯薯热气蒸腾。
草药店,香料店,都是安妮时常去挖宝的地方,找寻其他大陆上的东西,就只能去这两个地方碰运气。
但如果有了自己的船,她就能雇佣水手去找她想要的物资,又或者亲自出海,又或者把船租出去。
白天她去造船坊看过模型,支付了一半的工费,安妮堆在仓库里的杉木正一根一根被打磨,修形了钉成船体,所谓烂船还有三千钉。
这句典故不是白来的,工期预计还得两个月才能成。
秋日的丁戈天气变幻莫测,早晨还出了太阳,晚上便下起暴雨,海面漂泊的船被迫靠岸,一大群湿漉漉的商人们落汤鸡般钻进特丽农花园。
其中就有马格,他海禁时不在丁戈,解禁后还是头一次来这里,特丽农花园开放了住宿的功能,马格还是刚才晓得。
他看见汉姆站在柜台前擦酒杯,扬起眉头上前询问道:“还有套间吗?”
汉姆摇摇头:“二层的套间住满了,有位先生是月租,最短到期的房间也还有三天,一时半会都空不出来。”
马格叹了口气,象是不高兴,他点了一杯渍玫瑰白酒,与同事一起准备吃晚餐。
今日不知怎么,马格与他的同事们都兴致缺缺,个个借酒消愁,谈话间,隐约提到了老板妻子离世的事情上。
亚当端着盘子送酒,正好听见马格在说:“我们几兄弟虽然只是船手,但好歹也跟了先生这么多年,这生意做的好好的,夫人虽然去世了,但也不至于把偌大家业都抛售了吧?”
“马格,你放心,未来你去哪里,我们这群兄弟就去哪里,哪怕是再白手起家也愿意。”
“是!”
“是啊!当年那场海难,如果不是你舍弃亲儿子救了我们,我们哪还有今天这么美的酒喝。”
马格眼眶泛红,泪光闪烁,他低下头,盘算着如果先生真的把船卖了,他们兄弟几个就凑钱买条船,总归还是要干航海事业的。
“大家放心,我去哪都会带上你们。”
饭罢,马格的兄弟们都出去找住宿了,他还独自留在店里喝闷酒,汉姆准备拒客打烊,发现马格还倒在酒桌上,汉姆摇了摇头,他把马格拉起来,背到了后厨。
柜台后,安妮在做营收账目,以及准备这个月的税费,她看见汉姆把马格背出来,失笑道:“他怎么喝的这么醉”
“马格的老板妻子去世了,要把船和家产都卖了去乡下生活,马格兴许是愁找工作吧。”
安妮听的忽然有了主意。
马格可是在海上经历过大风大浪的老船手,如果能跟他合作出海收货,岂不是事半功倍
小陶炉上煨着蜂蜜水,加了姜片,煮沸之后冷到半暖,罗茜把醒酒药倒给睡在厨房条凳上的马格。
马格咕嘟咕嘟喝完了,还是有些晕,他靠在厨房的锅炉边,睁眼就能模糊瞧见店里的米勒小姐和员工在一起做饭,聊天。
安妮让厨房留了一条羊腿,她亲自腌好了,放在薄薄的深底宽锅里烤,锅沿边还列了一圈面糊贴的饼。
安妮会在每一个结账日过来跟后厨一起吃饭,原来五个人的队伍已经随着业务的增多发展到了十个人。
新招了两名帮厨,以及两个给客房打扫卫生,送饭洗衣的大婶,一名跑腿。
他们都是店里人内推过来的,相对比较稳定,知根知底,手脚也干净,至少安妮每次盘货时,都只有微量的损耗,她工资开的甩掉其他店好几条街,谁会想不开因为这点错误被开除。
安妮每次发工资,都是当着大家都面把所有项目算好了当场发放,工资透明,活儿也透明,大家心里好受。
加餐是福利,新来的员工还有些拘谨,坐在桌子后面吃面包,老员工已经围着安妮定制的炒菜大铁锅,准备第一时间分肉。
亚当在外面守门玩狗,他忽然进屋来,说二楼一号套间的戈登先生回来了,客人点了一瓶葡萄酒,还有奶油炖鸡配蒜香面包。
“他有衣服要洗吗?打扫房间也不用”客房服务的两个大婶问亚当。
亚当摇摇头:“没吩咐,应该是不要吧,这位客人脾气古怪,平时喜欢出门,也不允许谁进他套间的卧室里。”
住房的客人一共只有五六位,主要是收房钱和洗衣费,单人间每天三十铜币,套间八十铜币一天,洗一件衣服一个铜币。
这部分收入远远比不上酒,所以安妮没怎么抓,只是设置了,让特丽农花园服务更完整。
听到戈登这个名字,安妮忽然发现,自己没有查过几次客房的账单,她也忽略了上面客人的名字。
“这位戈登先生是不是络腮胡”
“是的。小姐,他有一头浅发,喜欢戴帽子,脸上长了络腮胡,穿着的布料昂贵不说,还出手大方。”
一个洗衣服的大婶说,她有一次只是帮忙倒了盥洗室里的洗澡水,就得到了一枚银币做小费。
那位先生就从来没用过铜币。
安妮刚确定了香缇夫人与男爵的死亡有关,她听到这个名字,有些感到内心复杂,如果告密,说不准能卖个好,也说不准被牵连。
若是不告诉他,那么也可以少许多事儿。
安妮还是决定不说,她见到老马格醒了,把贴在铁锅上的杂面饼子揭下来,割了一盘子羊肉递给他吃,说不要钱。
“那我就不客气了!马格自己起身分了一杯啤酒,抱着汁水丰富的羊腿肉品尝。”
忽然,安妮冷不丁的声音传来。
“老马格,你能不能帮我个忙。”
前厅,餐桌上摆着杉木船的示意图纸,大小以及储货量。
“这并不是想做你的老板,我现在也没有这个实力。如果可以的话,我希望这艘船所带来的收益,可以做成股份分红的方式,我出船,只占五成股份,剩下的股,你和你的兄弟们可以凑钱来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