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唐,但他现在脑子真的有些转不动,只好跟着走。
临时乐队的小舞台前人最多,这会儿大家在合唱一首经典老歌,气氛是热闹欢快的。
江一帆是最先看到李思齐出现的人,他有点惊讶地扯了下蒋烨清的衣袖:“我靠,我没看错吧,他为什么在这里?”
蒋烨清皱起眉:“意料之外,但又很符合他的行事作风。”
“钱与舟是不是有病?”江一帆彻底服了,表情也有点不好看。
蒋烨清微微眯起眼睛,淡淡地说:“钱与舟视角里他俩可是和平分手,这么多年,他都觉得是他对不起李思齐。我估计是李思齐跟他说想来送个祝福之类的,钱与舟怎么拦得住?”
“你放心,大家都在,他能翻出什么浪来?”蒋烨清伸手捏了捏江一帆的后颈。
突然来了个陌生面孔,还是个好看男人,活泼点的就问起李思齐的身份,李思齐笑着说自己是钱与舟的高中同学。
年轻人都不见外,拉着李思齐说要喝酒。李思齐脸上挂着笑,推脱着:“要喝也该是新郎官喝吧。”
于是大家就闹着要钱与舟喝。
钱与舟站在那里有点尴尬,他还没来得及拒绝,手里就被塞了一杯酒。李思齐抬眼看他,说:“我记得你很会喝酒的。”
钱与舟感到为难,他不想喝这一杯倒不是他酒量好坏的问题,他只是觉得现在的场景太过诡异,他和李思齐站得那么近,被起哄的对象是他们两个人,可这是他和庄定湉的婚礼。
钱与舟摆手想拒绝,一只手却伸过来,干脆地拿走了这杯酒。
庄定湉优雅地拿着杯子,微笑着说:“这杯我代劳了。”
庄定湉喝得很利落,钱与舟看着他上下滑动的喉结,很怕他喝太快会呛到自己。
庄定湉闷完这杯酒,手腕翻转,让杯子杯口朝下,他抹了下嘴唇,玩笑一句:“你们可不准灌醉我的新郎。”
这一下,大家起哄得更加厉害了,这里的气氛变得热闹而欢快。
钱与舟站在那里,却像个局外人,他听见笑声,吐字不清的玩笑声,杯子清脆的碰撞声,甚至是啤酒泡沫的破裂声,脚踩上草地时泥土的喘息声。
那无数的声音围绕着他,像一个密不透风的壳子。
钱与舟看见李思齐的笑容,也看见庄定湉漠然的侧脸,他觉得难以忍受,于是他艰难地迈步,很用力地抓住庄定湉的胳膊。
庄定湉有些诧异地转脸,下一秒,钱与舟就结结实实地倒在了他的身上。
庄定湉立马拥住他,语气里带着一点未加掩饰的紧张:“怎么了?”
江一帆离得近,也赶紧过来帮忙扶住钱与舟:“他是不是喝得太多了?”
钱与舟确实喝了不少酒,刚刚敬酒的时候,他就微笑着挡在庄定湉身前,说:“湉哥不喝酒,我来就好。”
“我带他去旁边休息吧。”江一帆很热情地想要帮忙,但是扯了一下钱与舟却没扯动,这个人死死黏在了庄定湉身上。
江一帆看透了他,他强忍着想翻白眼的冲动,对庄定湉说:“庄老师,这人看来是赖上你了。”
庄定湉笑了笑:“我带他去餐厅里休息,失陪一下。”
果然,庄定湉一拉钱与舟,他就乖乖跟着走了,只是那双手不依不饶的,不愿意从他身上放下来。
餐厅里坐着的几乎都是长辈,正坐在那里闲聊,庄定湉扶着钱与舟进来,最先做出反应的是庄青岑,她走过来,说:“与舟是不是喝多了?”
庄定湉点头,有点无奈地讲:“不知道这人喝了多少。”
他扶着钱与舟坐下,接过庄青岑递过来的水,放到钱与舟面前。
“这孩子,上次喝醉也这样,抱着你不撒手。”庄青岑笑了。
“喝点水。”庄定湉敲了敲桌子。
钱与舟还是难受,他把脸埋在臂弯,趴在桌上闷闷地说:“等会儿喝。”
他听见庄定湉在和庄青岑讲话,小姨问他什么时候再带钱与舟来桐庐,说外婆还问起过他。
钱与舟昏昏沉沉地打了个盹,醒来的时候人已经走了一半了,他按了按眉心强行打起精神,按着桌子站了起来。
宾客们往外走,钱与舟露出一个笑容,和他们道别。
李思齐在他面前停下,微笑着说:“那再见了。”
钱与舟点了点头,因为酒精,他的耳廓通红。
李思齐还说了点什么,钱与舟没有听清。他看着李思齐离开,这才感觉松了一口气。
最后只剩下时瑞他们在收拾器材,钱与舟环顾一圈,有点着急地寻找着庄定湉的身影。
他拉住路过的江一帆,问:“湉哥呢?”
“你喝那么多不晕啊,转来转去像个陀螺。”江一帆嫌弃地说,“刚刚看到他和他那个哥哥一起呢。”
钱与舟往外看,外面的小院里,庄定湉和陈嘉禾并肩走过来,两个人正在说话。
钱与舟使劲眨了眨眼睛,他看到陈嘉禾的手揽了一下庄定湉的肩膀,很快又松开。
他又想起刚刚陈嘉禾找他说的那番莫名其妙的话,他像是说了一段爱情小说里才会出现的夸张的台词。
钱与舟不明白,他呆呆地望着,直到庄定湉出现在他面前。
“可以回去了。”庄定湉说。
陈嘉禾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走了,钱与舟眨了一下眼睛,透过落地窗看着外面的院子。
热闹的景象不复存在,连鲜花都看起来很寂寥。
庄定湉伸手,在钱与舟眼睛前面挥了挥。
钱与舟挤出一个笑容,轻声说:“走吧。”
他们没有回家,而是去了酒店,酒店服务很到位,听说是今天的婚礼,还在床上摆了两枝红玫瑰。
手写贺卡上写着应景的祝福语。
钱与舟看着那两枝花,有些后悔地说:“抱歉,我不应该喝那么多酒。”
庄定湉淡淡地说:“没事,你喝点水坐着休息一下吧。”
钱与舟老实点头,他坐在沙发上,仰起脸,试图对抗那种混沌的感觉。
他听见浴室里响起水声,然后他又抬起手,看了手上的戒指。
今天的婚礼办得很好,钱与舟在心里复盘着,迎宾,仪式,晚餐,餐后派对,一切都很完美。
但他最后无可避免地想到了李思齐。
他想他不应该让他过来的,哪怕他竭力控制自己不露出马脚,最后的一小时里他依旧难受得像吞了只苍蝇。
如果庄定湉知道李思齐和他的关系,他会怎么想?
钱与舟梦游一样地站起来,他打开浴室的门,走进一场温热的雨里。
庄定湉被他吓到了,他赶紧关了淋浴,转过身,看着他。
“怎么了?”庄定湉刚洗完头,头发全部梳了起来拢到后面,雾气之中,他的眼睛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