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明熙昨天是跟张弛挤了一张床,他笑着讲:“张弛哥还请我吃夜宵了!”
张明熙和谁都容易混熟,等钱与舟抽完了烟,他搭着张弛的肩膀,脚步轻快地走进去。
江一帆已经在等他们了,他把手机支起来,等开始排练之后,用来录视频。
今天排的都是以前月圆五十次乐队的老歌,第一首歌结束大家脸上满是感慨。
“感觉有一个世纪没演过了。”张弛仰起脸。
江一帆笑他:“所以刚开始节拍都不对哦。”
张弛朝他竖中指:“上了这么多年班,我当然退化了!”
江一帆耸肩:“那你看我们舟哥,业务能力反而进步了,我怀疑他偷偷练习。”
“是啊,我每天都去ktv。”钱与舟跟他耍贫嘴。
张明熙表现得最激动,他握着鼓棒在空中甩了甩:“这可是我上学的时候听的歌!我居然和原唱合作上了!我太牛逼了!”
“你这话说的!我们也没那么老!”张弛笑着,眼角却有些红。
江一帆把手机拿下来,招呼大家:“来看一下效果。”
这首歌写得很早,现在在他们乐队的网易云是热门第一首。
但其实乐队解散之前,这首歌一直没红。
钱与舟是一个很害怕过去的人,乐队解散之后,他再也没有登陆过账号,也没有搜索过他们的歌曲。
直到有一天张明熙拿着手机凑过来问他,这是不是他们的歌。
钱与舟看着歌词下面999+的评论,产生了一种强烈的不真实感。
他不知道这首歌是怎么火起来的,也不知道什么机缘巧合下让这么多人听到,那个时候他只觉得一切来不及。
到了今天,因为乐队的重组再次唱起这首歌,钱与舟才找回一点真实。
钱与舟看着江一帆录的排练视频,每一个人的脸上都带着笑意,看起来充满希望。
排练结束之后,钱与舟顺路买了个披萨带回
一进门,钱与舟就听到了音乐的声音,他低头换鞋,看着走过来迎接他的猫,笑着说:“你爸是不是在工作?”
嘟嘟甩了甩尾巴,“喵”了一声。
之前庄定湉画稿的时候喜欢放轻音乐,钱与舟就投其所好,给他买了几张后摇的cd。
现在这首歌是文雀的《看风景的人》,听起来明快亮丽。
钱与舟把披萨放下,洗了手,敲了敲书房的门,然后探头进去。
嘟嘟看这个人半个身子都在外面,忍不住跑过来,绕着钱与舟的脚打转,把门挤得更开。
钱与舟现在已经免疫了这只猫,他轻声问:“还在忙吗?”
庄定湉抬起头,关闭了一个聊天页面,他往后靠在椅背上,仰起脸,看他:“回来了。”
钱与舟弯起眼睛:“我买了披萨,出来吃。”
庄定湉检查了一下正在画的文件,确认保存之后站起来,伸了个懒腰。他穿着一件宽松的短袖,这么一动作,露出了一小截腰,白得晃人眼睛。
钱与舟忍不住走过去搂他的腰,带着人往外走。
书房的门开着,音乐声淌出来,隔着墙变得轻柔。
他们坐下吃披萨,庄定湉戴上塑料手套,问他:“今天排练怎么样?”
“特别好!”钱与舟说起这个就开心,身子微微往前倾,“大家都演得很好也很开心。”
庄定湉慢悠悠吃披萨,脸上挂着淡淡的笑意:“看来是个不错的开头。”
钱与舟点了点头,快乐地说:“一会儿给你看视频。”
“现在就可以。”庄定湉示意钱与舟坐到他身边,“正好下饭。”
钱与舟站起来,换了位置,他用干净的手拿起桌子上的手机支架,把视频找出来播放。
拍摄的时候是固定机位,钱与舟站在最中间,鼓手在他斜后方,江一帆和张弛分别站在他一左一右的位置。
庄定湉看得很认真,眼睛多数时候落在钱与舟身上。
唱歌的时候的钱与舟有一种特别的魅力和帅气,吸引着人的目光。
他很适合被人注视和仰望。
庄定湉眨了眨眼睛,认真地说:“很好听。”
钱与舟特别高兴,他压了压嘴角,谦虚地说:“第一次排练,还是有很多要改的地方的。”
“你们的歌很好听,之前怎么没听你说起过?也没加入那个你给我建的歌单里。”庄定湉偏头看他。
钱与舟笑了笑:“可能是近乡情怯。”
“乐队解散过了两三年,这首歌突然就火了,连带着另外几首也涨了很多热度。”钱与舟说,“我记得很清楚,那个时候发了歌,就十几条评论,十条还是我们自己刷的。”
“所以那天我发现这首歌居然火了,我第一反应是生气。”
庄定湉安静地看着他,他身上有这样的力量,不用说话,但会让人忍不住倾吐更多。
“我很生气为什么大家这么晚才听到这首歌,为什么在解散之后才喜欢上我们。”钱与舟叹了口气,“其实我知道,这不关任何人的事。可能我就是想找一个借口,让自己好受一点。”
“可是你们解散不是你的错。”庄定湉看着他,他摘下了一次性手套,用手腕内侧轻轻碰了一下钱与舟皱着的眉头。
钱与舟趴在桌子上,有点丧气地说:“我有时候会想,如果当时能红一点,知名度高一点,乐队是不是就不会解散了?”
庄定湉皱眉:“小姨跟我说过一句话,人生有无数个岔路口,不要美化那条你没有走过的道路。”
钱与舟吐出一口气,觉得轻松很多:“也是,可能我这次选择的也不是坦途,但我很开心,大家又见面了,一起玩音乐真的很开心。”
庄定湉有点欣慰地笑起来:“开心就好。”
“对了,还有件事想问你。”钱与舟坐起来,半个身子转向庄定湉。
庄定湉做了个请的手势:“请讲。”
“我不知道应不应该签公司。”钱与舟轻轻皱眉,“我原来的公司的老板昨天找我了,他说可以签我们。还有谈昕,你在音乐节见过的,她有自己的厂牌,今天她也给我打电话,让我考虑。”
“那别的成员怎么想呢?”庄定湉弯下腰,抓住了路过的嘟嘟,把它整个抱了起来。
钱与舟也伸手过来,摸嘟嘟的头:“他们也很犹豫。现在和以前不同,独立乐队更难做。签公司的话,起码可以保证你能获得一定的资源和曝光,但缺点也很明显……”
钱与舟顿了顿:“签公司就意味着不自由,我有点担心。”
“害怕和及时道别那样吗?”庄定湉直白地问。
钱与舟“嗯”了一声,他收回手,有点为难地说:“我不知道能把他们带去哪里,重组之后如果还是没有起色,那真的太让人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