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定湉对这种信任有点惊讶,他说:“不怕被人拿吗?”
“基本不会的。”钱与舟站起来把椅子和桌子收起来放进帐篷里,继续说,“只要把贵重物品随身带着就行。”
庄定湉帮忙把帐篷拉链拉起来,他想也是,这里像个乌托邦一样。
他们一起走出露营区,钱与舟不知道从哪里又弄来了一辆电动车,他拍了拍后座,很骄傲地讲:“湉哥,我带你。”
“你是小叮当吗?”庄定湉有点惊讶。
“这里电动车最方便。”钱与舟长腿一跨,把住车子,潇洒转头说,“上来吧,我们去看海。”
庄定湉坐上来,两个成年男人坐在同一个电动车上,差不多是前胸贴着后背,十分拥挤。
钱与舟确认庄定湉坐好以后,才载着他出发了。
“你认识路吗?”风有点大,庄定湉提高了声音问。
“我导航了!”钱与舟也扯着嗓子回答他。
庄定湉不自觉笑了。
“湉哥!你见过那种自带音响的摩托车吗?”钱与舟笑着说。
“小时候在街上见过。”庄定湉微微仰起脸,让风扑过他的脸。
“我现在能理解为什么有人会买这种车子了。”钱与舟嚷着,“这种时候就应该听歌嘛!”
庄定湉倾身,靠近他,下巴抵在他的肩膀上,他的声音很轻快:“不如你来唱咯。”
钱与舟一笑,大大方方地开了口,他的声音很好听,随着风飘向远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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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爱你,亲爱的姑娘
见到你心就慌张
风吹着修长的头发
轻抚着我已迷醉的眼
在歌声之中,庄定湉看到了远处的亮光,悠悠荡荡,晃着人的眼睛。
电瓶车继续往前,一大片蔚蓝色撞进庄定湉的眼睛里,那是海,广阔的蓝,跃动着,像地球的心跳。
钱与舟把车停在路边,锁好,笑着说:“先去海边逛逛吧。”
于是他们手牵手走向大海。已经是傍晚时分,暑气消退,迎面而来的海风带着很重的腥味。
烟台一到夏天,会有很多海藻被冲刷上岸,墨绿色的,钱与舟说这个可以做包子吃,味道很鲜美。
这个沙滩的沙子很细腻,踩上去有种要陷进去的感觉,庄定湉脸上挂着笑,走得很慢。
沙滩上有很多人,大多数都躺着,小孩子最待不住,要么在堆沙子玩,要么在海里踩水玩。
“要不要去踩踩水?”钱与舟转脸看他。
庄定湉满脸写着想要,又有些操心地问了一句:“鞋子怎么办?”
“脱了放在这里,玩好回来拿,上面有洗脚的地方的。”钱与舟已经蹲了下来,他帮庄定湉把裤脚管卷起来,又用手指戳了戳他的鞋尖。
庄定湉脱了鞋和袜子,光着脚踩上沙滩,沙子被阳光晒得发烫,现在还留有余温,暖融融的,偶尔会踩到一个贝壳。
海水很凉,扑上岸的时候水珠四溅,庄定湉一开始只是站在外围,潮水最多盖过的他的脚背。
钱与舟站在更深一点的地方,海水浸过他的小腿,他朝庄定湉招手:“湉哥,快下来!”
庄定湉表情有些犹豫,他小心翼翼地往海里走,潮水不断地扑上来,有水珠甚至溅到了他的脸上,那么凉。
太阳已经落山,晚霞颜色也跟着变得暗淡,水天相接处模糊一片。
海和湖不一样,湖是静止的宝石,人只会站在湖边,看着自己的倒影。
海却在吸引人走进去。
庄定湉往前走,海水裹着他的小腿,他看着远处变成深蓝的海面,和他以前的梦那么像。
钱与舟一把拉住了庄定湉的小臂,温热的掌心让他回过神,他对上钱与舟有些担心的视线,下意识调整了表情。
“怎么了?”钱与舟皱眉。
庄定湉找了个理由:“那边好像有人在游泳,有点远。”
钱与舟转过头,眯着眼睛找了一会儿,有点惊讶地说:“游这么远。”
庄定湉低下头,有点幼稚地用脚踢水。钱与舟被他溅到,不服气地说:“你怎么偷袭?”
说完他也踢水,两个人就在海里跑起来。庄定湉不想弄湿衣服,就往岸上跑,钱与舟从后面追上来,抱住了他的腰。
“别想跑。”钱与舟抱着他,挠他的痒痒肉。
庄定湉笑得有点喘不上气,弓着腰讨饶:“与舟,与舟,别闹了,哥错了。”
钱与舟抱着他又走一段路,两个人脚上腿上全是沙子,闹了一阵也累了,就拿了鞋,上去洗脚。
钱与舟从口袋里掏出一卷洗脸巾,两个人擦了脚,互相搀扶着穿好了鞋子,天也彻底黑了下来。
他们重新骑上小电驴,钱与舟说这里的烧烤很好吃,现在带他去吃烧烤。
烧烤店不远,这个点已经很热闹了,钱与舟和庄定湉走进去,找了个空位坐下。
大概是音乐节的原因,店里坐着的人的脸都很年轻。
这里点菜是手写菜单,一支圆珠笔拴在菜单上,钱与舟让庄定湉先点,他去冰柜里拿了两瓶椰汁。
钱与舟刚把冰柜门关上,就被人拍了肩膀。
“我靠,真是你,我今天还想着会不会碰到你呢!”说话的人顶着一头乱毛,带着一副黑框眼镜,神情十分激动。
钱与舟也有点惊讶:“张弛?你不是在北京吗?”
“说来话长。”张弛叹了一口气,又问他,“你过来吃饭的?你们乐队那几个人呢?”
“没呢,我和我老婆一起来的。”钱与舟说。
钱与舟的领证照片发过朋友圈,张弛低低地“哇”了一声。
“你呢?一个人?”钱与舟问他。
“对啊,我今天刚到,听人说这里的烧烤特好吃,就过来了,谁知道一进来就碰到你了。”张弛笑着说,“咱们都多久没见了。”
钱与舟又打开冰柜,这次拿了瓶啤酒:“那跟我们一起吃点。”
“不会不方便吗?”张弛嘴上这么问,手已经伸过来要帮钱与舟拿饮料了。
钱与舟早就把他看透:“我不邀请你,你也会不请自来的。”
张弛跟着钱与舟走过去,庄定湉看了他一眼,问钱与舟:“认识的人?”
张弛特别不见外,他凑过去,热情地说:“你好你好,我叫张弛,我算钱与舟半个同学,我是他们隔壁学校的,以前一起玩乐队的。”
听了这话,庄定湉表情有点诧异,他重复了一遍:“玩乐队?”
张弛眨巴两下眼睛,下意识看钱与舟,他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不该提这事,他有点尴尬地对钱与舟说:“你没跟他说过吗?”
钱与舟正用餐巾纸擦易拉罐口,没抬眼,淡淡来了一句:“都是陈年旧事了。”
张弛的喉结滚了滚,声音也低下去:“舟哥,我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