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久一用半天陪刘洋洋打包,半天选家具,半天搬家。
时间紧,任务重,她俩又都弱不禁风的。
好在搬家当天刘洋洋唯一算得上朋友的同事来帮忙,她俩才捡回一条命。
文久一总觉得刘洋洋这个同事她好像在哪见过,不过她向来脸盲,他她它傻傻分不清,面善总归是好的。
第三天下午,她就坐上了返程的高铁,结束了本次特种兵之旅。
这哪里是来关心刘洋洋的,人家刘洋洋开启了新生活,一切都好着呢。
她这明显是来送人头,做苦力的。
这几天她真的累惨了,车子刚启动,她就沉沉的睡过去。
梦里她看见那个熟悉的走廊,颓废又衰败的17楼出现在她面前……
她刚刚点燃烟,微信发来一个好友申请。
舒若申通过分公司工作人员管理群申请添加好友,验证消息是,“警察在路边贴罚单,快下来挪车。”
文久一一记白眼,早就说了他段位不低。
分公司地处偏僻,再往里走就是杂草丛生的荒地了。
交警也鲜少过来,来了也只是发一条立即驶离的信息,不会贴罚单。
她早就收到短信了,只是懒得动。
但人家舒若申“好意”提醒,她总不好当做没看见,便放下烟回工位拿了车钥匙。
文久一下楼时,舒若申正站在她车子不远处等她。
文久一没理会,把车开到更远的荒凉处。
舒若申也跟了过来,文久一摇下车窗,“怎么?要上来坐会吗?”
舒若申不分阴阳,竟真的上了她的“贼车”。
“你怎么知道我的车?”
“你的车太显眼,你入职不到一周,所有人都知道你开什么车了。”
“那有什么用,开劳斯莱斯也是个外派员工。”
文久一时刻谨记她的目的,他觉得这个人可以帮她,话题也故意往这个方向引。
果然,人在想表现的时候,都是会无限放大自身优点。
“你想转正?我表哥在咱们上级监管部门,我可以帮你问问。”
“真的吗,方面吗?如果可能的话,我不会让你们白帮忙的。”
“我不确定,毕竟咱们单位是国企,可能需要些时间和流程。”
紧接着舒若申眼珠一转,“不白帮忙,你打算用什么报答我?”
“你想要什么?人情债肉偿吗?”文久一爽朗的笑起来。
他再是高手,跟她比也差得远呢。
上次仅一个照面文久一便看出舒若申的心思。她话虽如此,只是为了撩拨舒若申,让他有动力帮她罢了。
若真要她献身,她也是定然不会的。
她自小见惯了她妈妈游走在权利之间,她深知女人若想成功,很多时候都是要站在男女之间的灰色地带的。
如果她能转正,说点撩拨他心弦的话也无伤大雅,到时候大不了用钱堵住他的嘴,一切都万事大吉了。
舒若申没想到她能这样说,脸竟然红了。
“开玩笑啦,如果可以,需要我怎么表示你直接开口,(文久一暗指送礼)我符合咱们公司的转正标准。”
“那你们部门长不给你推荐啊,我看你天天加班。”
“这个狗收了我的钱,不给我办事,还不给我退钱。”
“这么过分?你去举报她啊!多少钱?够不够立案的。”
“肯定够了,但是一我没有证据,二我想留在这工作。
我举报了她,别说转正,我以后的日子也不会好过。她不就是拿准了这点吗。”
职场很残酷,有时候维护自己的利益都会变成双刃剑。
文久一一旦实名举报狗领导收礼,她被处罚的同时,文久一也会变成众矢之的。
其他的领导会觉得这个人很危险,不能共事,更不能替她办事。
人在屋檐下,保护自己,都变成一种奢侈。
“你也挺憋屈的,别着急我一会就给你问……”
话音刚落,他电话就响了,他看了一眼皱眉接起来。
车上这种密闭空间,安静的很,文久一能清楚听见电话那边的女声,“宝宝你干嘛呢,怎么不回我信息。”
“我忙呢。”舒若申语气极差,说完这三个字直接挂断电话。
电话虽然挂了,气氛却变得十分尴尬。
文久一忙打圆场,“出来半天了,我还要回去干活呢,工作的事麻烦你多费心了。我不是差事的人,你表哥那边需要我怎么做,请你直接告诉我。”
舒若申道,“那你是不是要先通过一下我的微信。”
文久一笑笑拿出手机加了舒若申。
回到工位,文久一看了下舒若申的微信,头像是片星云,朋友圈背景他的结婚照。
那女人笑颜如花的依偎在他身边,舒若申看起来没什么表情,也可能是文久一想多了,这人本就不爱笑。
但他看向文久一的时候,嘴角都是不自觉上扬的。
文久一突然想起来,两三个月前的一个工作日,公司大部分人员都去参加同事的婚礼了。
结婚那个人他不认识,现在回想应该就是舒若申吧。
看他老婆粘人的样子,这人是个麻烦,工作的事要真有眉目,解决之后必须保持距离。
能把另一半照片放在朋友圈当头像或者背景的男人只有两种可能,要么夫妻恩爱,要么怕老婆。
不管是基于哪情况,还在外面聊闲的男人,她都嗤之以鼻。
姐姐跟男人周旋的时候,你还在外面玩泥巴呢。
正想着舒若申信息来了,“你多大呀?”
“属兔,34。”
“我比你小四岁,今年30。”
“原来是弟弟。”
“你好呀姐姐。”
……他俩就这样莫名其妙的聊了一整天,每到话题尾声,舒若申总能用新的话题,勾起文久一的说话欲望。
下班时,文久一在打卡机旁看见了徘徊的舒若申。
“下班不走,干嘛吗?
“等你呀,你不是说现在不加班了吗。”
“等我跟我说声再见啊。”
“那不就够了吗,不然你还要带我回家啊。”
文久一挑衅道,“那走吧,你敢吗?”
说完他俩相视一笑,打卡,一起走进电梯。
舒若申的车停在她不远处,黑色奥迪。
文久一开了好远,见他一直跟在身后,她发个信息问“真要跟我回家?”
“我们顺路,只是你不知道而已。”
“你也住在新区?”
“一会你就知道了。”
既是顺路,那就飙一下吧。
大一起文久一就蹭历任男友的车开,车技极好。
陈滢和刘洋洋还有很多其他的朋友都是她的学生。
公司到回家的路是一道既宽又长的湖桥,路面平坦,车也不算多。
他俩一会并驾齐驱,一会左右穿插,一会又压低速度相视一笑。
秋日的夕阳照在桥下的橘子海里,让沉闷的湖水都甜了几分。
在他俩无言的互动下,本就不算远的下班路很快就结束了。
舒若申加速超车,并在文久一车前,手伸出车窗做了个比心的手势,然后摆摆手。
他到家了,竟然只跟自己家隔了两条街。
自从自己的的“礼金”的被贪墨之后,文久一在公司从未像今天这般开心过。
但一切都如文久一所料,在公司不停找她的舒若申,回到家便销声匿迹了。
这让回家路上的喜悦荡然无存,文久一的不悦多了几分。
第二天的上班路上,舒若申竟在上桥口等她。
见她对自己视若无睹舒若申忙打来了语音通话。
文久一望着电话反思,自己是不是有病,普通同事哪怕是朋友间有什么必要一直联系吗。
更何况现在是自己有求于他,他回到家告诉不告诉自己一声有什么所谓吗?
是她越界了,她摆正心态,接起电话。
“装没看见我?”
“我是真的没看见,眼神向来不好。”
“昨天回家我给我表哥打电话了,我表哥问咱俩什么关系,我也不好说是普通同事,就说今天再跟他细说。
我想着问问你,咱俩是什么关系合适。”
舒若申话中带着戏虐。
文久一根本想不到舒若申所谓的表哥对他倾心许久。
“你看这样行吗,他是你表哥是你母亲那边的亲戚吧。你就说我是你父亲朋友家的孩子,方便吗?”
“我就说你是我远方堂姐吧,显得亲近些。”
“堂姐要跟你一个姓氏的弟弟,有点常识好吗。”
“还是姐姐博学多才,那就按你说的,你是我干爸家的女儿。
我表哥还说,这事必须跟咱们老大打招呼,他才是个副处级够不到,需要找他们领导来跟老大说。”
说罢,舒若申发过来一张聊天截图,是他昨晚上跟他表哥的对话,内容跟他所讲一样。
舒若申事事有回应,凡事有证明的做法,也是日后让文久一依赖他的原因之一。
文久一瞬间感动上头,昨晚的不悦烟消云散。
她跟汪普结婚快七年了,以汪普的资源人脉他不相信他帮不到自己,可他甚至不愿意为自己去打听一下。
自己的亲生父母正处级干部,更是嫌弃自己外派员工的身份丢人,丢人你倒是伸手帮我一下,他们都不愿意……
这个认识没几天的舒若申,不管他有什么心思,至少他真的为自己开口了。
“喂……”
“我在听,谢谢你啦。我是真的着急,现在九月份了,我合同年底就到期了。
我怕吕狗为了灭口直接不签了。”
他们外派员工的合同是部门长说了算的,如果部门不需要多余人员就可以不签。
“你放心,我心里有数,一定会在合同到期前给你个答复。”
“为表感谢,到单位给你定杯咖啡。”
“咖啡就不用了,每天相约抽烟吧。”
“好。”
自此以后,17楼多了个挺拔威猛的身影,文久一不再是孤零零一个人。
他时刻跟文久一分享生活,说话风趣又有些霸道。
文久一这样的女人,舔狗和一味迎合是提不起她兴致的,舒若申的度把握的恰到好处。
但文久一时刻谨记自己的目的,适当的回复,没有越界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