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聿瑾寒声,“你逼着婉绾去打掉孩子,我让你来医院,过了一个小时了,你连一个人影都没有,现在在这里给我找绑架当理由,沈唐,你有意思吗?”
“许婉绾去把孩子打了?”
任凭沈唐如何都听明白了傅聿瑾话中的意思。
许婉绾去打了孩子,而许婉绾恐怕是说她逼她去打的,傅聿瑾相信了,要找她算账,她没去医院,傅聿瑾以为她故意跑了,拿绑架当借口。
沈唐的心瞬间沉入了谷底。
傅聿瑾:“对,你满意了吗?”
“不是我,我没有逼她去打掉孩子,我真的被绑架了,傅聿瑾……”
“被绑架了你还能打电话,绑匪对你挺好啊。”傅聿瑾讥讽地说道。
他压根不相信她说的话。
沈唐浑身都在打着哆嗦,压着颤抖的声音,拼尽全力为自己争取生的机会,“傅聿瑾,我没有骗你,我真的被绑架了,我不知道我在哪……”
“哦。”他阴沉反问,“跟我有什么关系?”
就算是真的,跟我有什么关系呢?
“傅聿瑾,我至少还是你的妻子,你为什么就不能相信我,我被绑架了,我不知道他们会对我做什么,傅聿瑾,我会死的,我真的会死的……”
男人已经完全没有耐心再听下去了,“这么喜欢死,那你就去死吧,死哪了告诉我一声,我去给你收尸。”
所有人都说他曾经爱惨了这个女人,可这样一个满嘴谎言,心狠手辣的女人,他若真的爱过她,那他一定是瞎了眼了。
“傅聿瑾!”在电话被挂断之际,沈唐孤注一掷地喊住傅聿瑾,“今日你不相信我,若有一天你想起我,想起我才是你最爱的人,你会不会后悔?”
“后悔?呵,永远不会。”
电话戛然而止。
这一刻,沈唐的心好似被硬生生地撕裂开来,泪水不断地从眼眶里滑落。
不会后悔是吗?好。
傅聿瑾,希望你永远记住这句话。
沈唐胡乱地擦着眼泪,她没时间伤心,颤抖着手打出另一个电话。
而下一秒,一只粗暴的大手直接夺过了她的手机。
沈唐一惊,抬起头就看到了绑匪那张愤怒扭曲的脸,沈唐头皮发麻。
“你他妈的挺厉害啊,居然还拿到手机打电话。”
“砰!”
绑匪猛地甩了手机,拿着木棍伸进牢笼里,沈唐害怕地往后缩。
“老大,她打电话了怎么办?”
为首的男人冷冷地看了沈唐一眼,“放心,没人能找到这里,雇主说别让她死得太舒服,就把她关在这里,让她自生自灭吧。”
“好主意。”另外一个男人邪恶地勾唇冷笑了起来。
说完,他们拿走了沈唐的包和手机,沈唐扑到牢笼旁大声问:“到底是谁派你们来的?”
沈唐强逼着自己冷静下来,这些人做着祸害人命的勾当,无非就是为了图钱。
“雇你们这么做的人给了你们多少钱,我出十倍,你们放了我,拿了钱你们离开。”
两个绑匪对视了一眼,冷笑出声。
“呵,我们是图钱没错,但什么钱能赚,什么钱不能赚,我们还是知道的,雇我们这么做的人可是个大人物,我们可得罪不起。”
大人物?
是谁?
她不记得自己得罪过谁。
沈唐的脑海里有一刹那闪过了傅聿瑾那张冷酷绝情的脸,但很快又被她打消了,傅聿瑾这个人她清楚,他还不至于这么做。
但他认为她逼死了许婉绾的孩子,若他想报复她呢。
沈唐还在矛盾中一遍遍细想时,那两个人已经道:“反正你都要死了,我也不妨告诉你,要你命的人可是堂堂傅氏掌舵人傅聿瑾,你说这样的人岂是我们这些人得罪的起的,你只能怪自己倒霉了。”
沈唐瞳孔猛缩,“你说什么?”
“你耳聋啊?我说要你命的人是傅氏集团掌舵人,傅聿瑾!听清楚了没有?冤有头债有主,到时候你死了,要找也找他去,可别来找我们兄弟俩。”
傅聿瑾?
“不可能!”沈唐不相信。
怎么会是傅聿瑾?
怎么会是他?
不会是他的!
“骗你做什么?若不是他,我们又何必无缘无故赖到他头上冤枉他,四百万都打到我们账户上了,还能有假!”
绑匪似想让沈唐死个明白,还拿出转款的记录给沈唐看了眼。
那一刻,四周的空气似都结成了冰锥朝沈唐的心口扎来,她的心瞬间千疮百孔,鲜血淋漓。
她瞳孔乱颤,震惊的不敢相信。
但她又不得不相信。
转账账户上显示的户主就是傅聿瑾!
傅聿瑾!傅聿瑾!是傅聿瑾……原来是傅聿瑾……是傅聿瑾,是傅聿瑾啊!
难怪,无论她刚刚怎么向他求救,他都无动于衷,原来一切都是他安排的。
因为许婉绾,他要弄死她。
手死死搅着心口的衣服,泪水在眼角疯狂地溢出。
傅聿瑾,你就这么恨我,就这么迫不及待地要弄死我吗?
傅聿瑾,我死后你若是想起我,想起我们的曾经,你会不会后悔?
沈唐闭上眼睛,眼泪滑落。
傅聿瑾,沈唐这辈子不会再爱你了……她放过你了,彻底放过你了,这辈子,她再也不想见到你。
看着女人疯狂地又哭又笑,却不再求饶的样子,几个绑匪觉得匪夷所思,不过他们干完了事,拿了钱就不会再管。
他们锁上门,把沈唐丢在这里自生自灭。
这里地处偏僻,没人会经过,沈唐在这里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她不会那么快死去,她会一点点感受着生命的流逝,也许是冻死,也许是饿死。
好疼。
好冷。
沈唐紧紧地抱住自己,紧紧咬着唇,忍受着腹部传来一阵又一阵的疼痛,漆黑冰冷的牢笼里,一点光都透不进来。
也许她真的会死在这,发烂发臭都不会有人发现。
……
而此刻,医院顶级病房里,病房里开足了暖气,许婉绾头发披散着,宛如一只受了伤的小猫,委屈地缩在傅聿瑾肩膀上嘤嘤哭泣。
她单薄的身子套着一件粉白条纹的病号服,哭得通红的鼻尖和眼眶怎么看怎么惹人疼。
她哭了好久,伤心得不行。
男人就这么坐着安慰着她,温柔又耐心十足,看得旁边的护士无一不嫉妒。
“阿瑾,你别为难沈唐姐,只要她能信守承诺离婚,放过我们,我就不怪她,只是可怜我们的孩子,他……他再也回不来了……”
傅聿瑾耐心地安慰着许婉绾,看向窗外的眸子却失了神。
一阵雷声炸响,模糊的记忆里似乎有一个人很怕打雷,是谁呢?
想不起来。
可此刻他的耳边莫名响起沈唐那几句求救的话,“我没有骗你,你为什么就不能相信我,我不知道他们会对我做什么,傅聿瑾,我会死的,我真的会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