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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p柳瑾行在三皇子府住了几天,将这里的地形都摸了个清楚。
入了夜,他穿上吩咐丫鬟找的一身暗色衣服,趁着众人都睡了,翻上了三皇子府的高墙。
他沿着自己记忆中的方向,一路找到了书房。
书房的门口没有侍卫把手,反而站着两个年纪大的婆子,柳瑾行有些奇怪,趁着她们打盹的功夫,从侧面打开窗户钻了进去。
屋内的摆设有些奇怪,里面放着两个硕大的屏风,还散发着一股奇异的花香。
柳瑾行紧了紧遮脸的帕子,贴着墙朝里面走去,越过了屏风,里面水雾缭绕,根本看不清里面的景象。
他忽然一个激灵,大约猜到自己应该是走错了,许是误入了谁的房间,而此人应该正在沐浴,这味道闻起来,还是个姑娘。
柳瑾行决定立刻原路返回,刚走了两步,迎面进来一个丫鬟,一见她便惊呼道:“你是谁?在我们姑娘的房间要做什么!”
屋内的人听见动静,忽然惊慌道:“谁在外面?”
小丫鬟见柳瑾行不说话,立刻呵斥道:“你是哪家的丫鬟,这么不懂事,再不说话我就要喊人了!”
柳瑾行无法,只能捏着嗓子说道:“奴……奴婢走错房间了。”
听见这怪异的声音,小丫鬟警觉地上下打量起他来。
柳瑾行的手心已经起了一层薄汗,他本想直接把这个小丫鬟打晕,可屋里还有一个,就算他出手再快,也难保屋里那个不会大声尖叫。
他思来想去,只好学着婢女的模样屈了屈膝,就要往门外溜去。
“站住!”
柳瑾行脚步更加迅速,几乎是在朝外狂奔。
“来人呐,把这个小贼给我拿下!”
门外的两个婆子立刻堵在门口,柳瑾行一转身就准备从窗户跳出去,可又在窗外看见巡逻的侍卫。
屋中沐浴的女人已经穿好了衣服走出来,厉声质问道:“你到底是哪来的小贼?来人呐,把她给我拿下!”
侍卫听见动静,将一门一窗全都堵死,全都冲进来抓人了。
柳瑾行默默握住了藏在袖中的短刀,随时准备出手。
就在这是,门外忽然传来一声娇俏的责问:“你这死丫头,让你去给我弄点吃的,你跑哪去了?”
众人循声望去,门口站着一个梳双髻的姑娘,两边各扎了两朵杏花,她身穿鹅黄色夹袄,下面是银花刺绣绒裙,她叉着腰,对柳瑾行高声道:“你还傻愣着干什么,还不快过来!”
柳瑾行微微惊讶地张了张嘴,“李……三姑娘,奴婢来了。”
他小跑着过来,站到了那姑娘的身后。
李棠薇伸手扭住他的耳朵,“王妃姐姐也是你能冲撞的么?是不是想死!”
说罢她又对王妃赔礼道:“我家小瑾不懂事,没见过什么世面,冲撞了王妃姐姐,您千万别见怪,我回去一定好好教育他!”
“一个丫头而已,妹妹不必放在心上。”王妃十分大度地表示不介意,“殿下请诸位妹妹来府上做客,本是一番好意,若是妹妹太过拘谨,殿下也要怪我没有照顾好妹妹,所以妹妹请随意些,就把这当成自己家。”
李棠薇双手交叠放在腰间,恭敬道:“多谢姐姐,那我就先带着这丫头回去了。”
王妃笑得温柔,“妹妹请便。”
李棠薇拉着柳瑾行离开了王妃的寝宫,待走到无人处,她忍不住哼哼两声讽刺道:“柳三公子打探消息,都打探到人家闺房里去了,可真够厉害的。”
柳瑾行皱眉道:“我哪知道那是王妃的闺房,我还以为是三皇子的书房呢,一走进去才发现走错了。”
李棠薇凑近他,狐疑地盯着他的表情,“那你为什么不逃走,是不是想做什么坏事?”
柳瑾行被她看得有点不好意思,下意识后退一步,“你胡说八道什么?我刚发现走错了就掉头要走,谁能想到被那个小丫鬟抓住了,然后就遇到你了,偷窥女子沐浴非君子所为,我怎么可能这么做呢!”
李棠薇想起她哥哥,想起镇国公的几个姻亲,还未娶亲就在屋里放了好几个大丫鬟伺候,顿时有些不屑,“像你们这种世家公子,从小就生在美人堆里,通房丫头只怕数都数不清,这会子装什么清高。”
柳瑾行也急了,黑着脸低吼道:“我们柳家是清流人家,和你们这些盛京贵族怎会一样?我房里从来没有什么通房丫头!我若娶亲,这一生便只有一个夫人,什么通房妾身我一概不要!”
李棠薇惊讶地看着他,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她的小脸涨得通红,羞恼得几乎要钻进地缝里去。
她不知道自己好端端地怎么追问起这个来了,这绝对不是一个有教养的未出阁姑娘可以问出口的。
李棠薇别过头,抿着唇不肯再说话了。
柳瑾行挠了挠头,完全没看出李棠薇的心思,只是奇怪她刚才还气势汹汹的,怎么这会子又可怜巴巴的转过去了,难道是自己刚才太凶了?
“我……我说话一向没分寸,不是有意的,你别介意。”
“没事,是我逾矩了,三公子莫怪,是我心情不好,”李棠薇低下头,怅然若失道,“哥哥房中原有一位绿娥姑娘,她从前是府上的乐伎,我小时候她常给我唱歌听。后来被哥哥收了做通房,她偷偷倒了避子汤被嫂嫂知道,给她喂了一碗绝育汤药,那药太烈,她没熬住,已经没了。”
她用手撑在栏杆上,望着幽黑的湖水,声音有些哽咽,“天下女子何其艰难,若是再遇到一个薄幸男儿,一辈子就算完了。”
她回过头,眼底似有星光闪烁,“就比如刚才的王妃姐姐,纵使你是不小心闯进屋中,可她的身体若是被你看见了一星半点,便只有死路一条了。”
柳瑾行怔住,他到底不是女子,就算对她们再尊重、再保护,也不可能做到真正的感同身受。
好半晌,他后退一步,对着李棠薇深深鞠了一躬,郑重道:“李三姑娘言之有理,瑾行受教了,以后必定不会再行鲁莽之事。”
“无……无妨,你起来吧。”李棠薇愣了下,随即绽出了一个璀璨的笑容,“我父亲说这世上最难的事情就是让一个男子低头,可你和我见过的男子好像都不大一样。”
柳瑾行望着她的眼睛,几次欲言又止,半晌,他轻咳一声,“别对陌生男子说这样笑。”
一时间气氛有些尴尬,李棠薇红着脸不知该说些什么,柳瑾行也不知道该作何反应。
两个人互相都不去看彼此的眼睛,目光都不知该放在何处是好。
深冬已过,夜晚的风仍旧如刀锋般刺骨,李棠薇缩了缩脖子,指节冻得有些发红。
柳瑾行注意到她的小动作,将自己的外袍解下来丢给她。
“穿上吧,我送你回去。”
李棠薇犹豫了下,还是套上了,袍子里还带着酌人的温度,以及淡淡的竹枝香气。
两个人沿着湖边走着,柳瑾行忽然问道:“对了,你怎么会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