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耳边仿佛传来一阵急促又尖锐的呼啸声,柳令漪一瞬间只觉得耳鸣发涨、呼吸凝滞,太阳穴突突跳个不停,整个人僵在原地。
她的脑海一片空白,用力思考,却始终都是一团乱麻,抓不到任何有用的细节。
好半晌,她的指尖才渐渐恢复了知觉,忽然想起宋禧要找的人在守灵,那么他一定会去宣和观后方的墓陵园,那里偏僻少人,不一定会卷入纷争。
柳令漪情绪慢慢平静下来,道:“消息是从哪里听来的?”
春芙刚才还有点语无伦次,现在看她的样子才渐渐镇静下来:“是二爷身边的小厮回府禀报的,出了这么大的事,他也慌神了,把事情一股脑全都跟老爷说了,不过他并不知道二爷的真正目的,以为是二爷一时兴起才非要过去的。”
“他是怎么说的,能确定那个男尸就是二爷吗?”
“奴婢听得也不是很清楚,现在人就在前厅,姑娘要不要亲自去问问……”
话音未落,柳令漪已经起身整理衣衫。
她急匆匆地赶到正厅,一向整洁的鬓发微微被汗水浸湿,罕见的有些散乱。
屋内的气氛十分凝重,宋禧的贴身小厮守正跪在地上瑟瑟发抖,宋永昌坐在上首面无表情一言不发,宋老夫人眼眶泛红,不停地用拐杖敲打着地面。
柳令漪一进门,所有人的目光一瞬间集中在她身上,宋老夫人更是毫不掩饰心中的恨意,看向她的眼神带着刻骨的怨毒。
她深吸一口气,走到中间对着二人屈膝一福。
宋永昌虽然脸色有些不善,但面上还算冷静:“你来得正好,禧儿可能出事了,一起坐下听听吧。”
宋老夫人则是提着拐杖重重敲了地面,质问道:“禧儿去宣和观的事情为什么不告诉我们,你到底安的什么心?非要害死我的禧儿不可吗?”
柳令漪看向宋永昌,见他也投来责问的目光,柳令漪镇定自若地解释道:“外祖母病重,二爷前去探望,这事父亲是知道的,至于二爷为何要去宣和观,孙媳实在不知。”
“连夫君的去向都不知道,你还有没有一点为人妻室的自觉?”
宋老夫人越说越生气,宋禧好好的为何会去宣和观,肯定是受了这个女人的挑唆,才抓着那些从前的旧事不放!
如今宋禧生死未卜,她也顾不得脸面了,大骂道:“我禧儿怎么就取了你这么个扫把星,你这是存心要害死我的孙子啊!”
柳令漪因为宋禧的事本就心绪烦乱,现在面对老夫人这样不管不顾地胡乱指责,她也不想再忍了,一改之前的柔顺,漠然道:“祖母这话太严重了,孙媳不敢当,二爷也是我的夫婿,是我一生的倚靠,我怎么会不希望他好呢?您就算是再不喜欢儿孙媳,也不能诬陷我吧!父亲,您说呢?”
宋永昌还是第一次见柳令漪这样的神色,微微怔住片刻。
宋老夫人顿时勃然大怒,高声道:“反了反了,你敢忤逆尊长!”
柳令漪也不看她,而是朝宋永昌的方向走了一步,“父亲若是也觉得儿媳有错,咱们大可请柳宋两家的宗族耆老过来,在他们面前论个对错!”
宋永昌此前因为滥用柳令漪嫁妆一事已经颇受非议,现在若是因为这么点小事,就把儿媳告到宗族耆老那里,岂不是更坐实了他苛待儿媳的恶名?
宋永昌脸色阴沉,重重咳嗽一声,不悦道:“母亲,您也太着急了,先坐下吧,听听下人怎么说。”
宋老夫人气得浑身发抖,恨恨地瞪了柳令漪一眼,强行忍耐着坐下了。
柳令漪牵挂着宋禧的安危,堵上了老妇人的嘴便立刻对着守正急切道:“守正,你到底有什么证据能证明那具男尸是咱们二爷?”
守正早就吓得魂不守舍,脑袋都快埋到地里了:“奴、奴才也不清楚,那尸体早就烧得面目全非,只是看着身形相似,身上又带着二爷的玉佩,这才胡乱猜测的。”
“二爷为什么会独自一人去观里,你们怎么都没跟着?”
守正按照宋禧交代给他的说法,略过了起因,直接禀报道:“二爷突发奇想要去道观给沈老夫人祈福,谁知一进道观,就看见一伙蒙面贼人拿着刀在围堵一个贵公子,二爷知道奴才不会武,便让奴才去报信,自己冲进去了。”
宋老夫人猛地站起来,呵斥道:“什么?你是干什么吃的?怎么能让主子独自去那么危险的地方!为什么不拦住他?”
守正缩着脖子,结结巴巴地回道:“奴、奴才拦了,可、可是二爷功夫了得,奴才又不会武,实在拦不住啊!”
柳令漪紧绷的身体微微松了松:“那么就是说观里那具男尸也未必就是二爷,咱们先把尸体领回来,再多多派人出去寻一寻与那日之事相关的人和事,多翻打听,也许能找到二爷的下落。”
宋永昌面色沉重,颔首道:“就按你说的办,来人呐,吩咐下去,无论是谁,只要能提供禧儿的踪迹,我重重有赏!”
宋老夫人憋着一股气无处发泄,偏偏柳令漪又有宋永昌护着,只能把气都撒在了守正身上:“不能规劝主子的下人留着有何用,来人呐,把他拖出去打死!”
守正连连磕头求饶:“老夫人饶命,饶命啊!”
“慢着,”柳令漪拦下去拉守正的人,对宋永昌道,“儿媳见守正回来得及时,想来他对宣和观的路十分熟悉,不如就让他去领那具男尸,以免再生事端。”
宋永昌不置可否,柳令漪又对怒气冲冲的老夫人道:“孙媳方才太过牵挂二爷,言语间难免失了分寸,还望祖母莫怪,您吃斋念佛,一向宅心仁厚,此刻二爷生死未卜,祖母只当是为二爷积福吧。”
宋老夫人重重地出了一口气,还未说话,柳令漪便抢在她前头踢了守正一脚,暗示道:“还不快给老夫人磕头道谢!”
守正连连磕头,一个劲地朝宋老夫人道谢。
柳令漪上前扶住宋老夫人的胳膊,殷切道:“天色已晚,祖母也劳累一天了,我扶您进去休息吧,这里的事情有父亲英明神断,咱们做女人的听命便是,您说呢?”
宋老夫人所有的话都被她堵得死死的,她知道自己今日是讨不到什么好了,愤愤地拂袖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