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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一炷香后,端王夫妇急匆匆地赶来。
二人一进屋,就看见世子被五花大绑坐在地上,嘴里还塞着块臭抹布,一见她们立刻忍不住发出‘呜呜’声。
端王妃心疼不已,气冲冲地朝宋老夫人高声道:“你们好大的胆子,竟敢私自囚禁世子,还不快把人放开!”
宋老夫人站在台阶上,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们夫妇:“世子犯了这样的大错,岂能轻易放了,就算要放人,也得把话说清楚了。”
端王看见自家儿子无缘无故被绑,登时勃然大怒,冷脸道:“与你们这群后院妇人有什么好说的?宋永昌何在?叫他给我滚出来!”
“我劝端王还是莫要把事情闹大的好,且先入座吧,咱们慢慢说。”宋老夫人瞥了严妈妈一眼,严妈妈立刻对外高声道:“带进来!”
两个侍卫押着一个随从进来,王妃认出是世子的贴身小厮,又被人打得鼻青脸肿,登时气得满脸通红:“疯了疯了,你们一家都是疯子,连王府的人都敢打,这还有王法吗?”
宋老夫人冷哼一声:“世子来我家赴宴,本该好好的在前厅吃酒,却偷偷溜进了后院,企图对我家四姑娘行不轨之事,你们说这事该怎么办?”
端王虽然不知道事情前因后果,却十分了解自己这个儿子的品行,瞥了一眼那小厮,质问道:“真有此事?”
那小厮忙磕了两个头,磕磕巴巴道:“奴、奴才也不清楚,世、世子只是让奴才守在厢房外面,其、其余的一概不知!”
端王大怒,指着世子骂道:“你这逆子,你到厢房去做什么?”
王妃按着他的胳膊,劝道:“王爷休要听信他们的一派胡言,世子被扣在宋家,自然由得他们胡编乱造,你们有什么证据?”
柳令漪从容道:“我家四妹妹在闺房休息,世子偷溜进去时被我们当场拿下,那小厮还在门口望风,在场有不少贵客女眷都看见了,难道王妃还要抵赖吗?”
端王府支支吾吾的解释:“那……那是你家四姑娘蓄意勾引在先,她早在我们端王府的时候就已经……”
“王妃慎言!”
柳令漪冷冷打断她,“我家四妹妹被世子强行侮辱,已经几次求死,若是你还要往她身上泼脏水,真的逼死了她,我们就只能抬着她的尸体,到御前要个说法了!”
端王和端王妃闻言,齐齐变了脸色。
世子闯入宋四姑娘房间既然是众人有目共睹的,那么这个强逼民女的罪名是肯定脱不了的。
若是宋府再狠狠心逼死这四姑娘,不但能落下一个好名声,还可以借此告上端王府一状,不但世子要下狱,恐怕整个端王府都脱不了干系!
端王眉峰一耸,这招真是狠辣又聪明,让他没有任何选择的余地,只能求着宋家把四姑娘嫁过来,不然一个治家不严的罪名是绝对逃不了的。
可若是真纳了她,就是摆明了认下这桩罪过,这世子怕是也要废了。
端王妃打量一眼端王的脸色,瞬间便猜到了他的想法,哀求道:“王爷三思啊!”
宋老夫人见此场景只觉得身心畅快,快意道:“还请端王早下决断吧,我家姑娘还寻着死呢,若是下人一个拦不住,咱们便没有什么商量的余地了。”
端王一张脸憋得铁青,半晌才一巴掌抽在世子脸上,骂道:“你这不争气的蠢东西,丢人都给我丢到外面去了,来人呐,先把他给我押下去!”
拖走了世子,端王看向宋老夫人,一脸的愧色:“都是我教导无方,事已至此,还是好好聊聊两个孩子的婚事吧。”
端王妃咬牙附和道:“虽然我们世子也有不对,可这事传出去你们四姑娘也没法嫁人了不是,咱们都先坐下,有什么事好商量。”
宋老夫人连看也不看她一眼,率先坐下捧着茶幽幽道:“不知王妃想商量什么?”
端王妃为了儿子,也只能暂时放下身段,赔笑道:“自然是商量两个孩子的婚事啊,只要这四姑娘能嫁过来,聘礼什么的都好商量。”
宋老夫人吹了吹茶上的浮沫,冷冷道:“我们小门农户出身的,哪里见过什么好东西,只怕再好的聘礼也无福消受。”
端王妃神色一僵,脸上的笑容有些撑不住。
端王瞪了她一眼,这个岁数还要因为孩子受这样的奚落,简直难堪至极,可到底是亲生的儿子,也狠不下心不管,只能强忍着开口:
“老夫人是聪明人,就算告倒了我们端王府,对你们宋家又有什么好处?相反的,若是我们两家结了姻亲,以后在官场也有个照应,我们王府自然也不会亏待国公府,岂不是两全其美。”
见老夫人神色松动,端王妃立刻也笑道:“是啊是啊,到时候对外就只说两人早就定了亲,四姑娘吃醉了酒我们世子来帮着送送,二奶奶是不知道情况闹了个误会,对咱们两家都好。”
宋老夫人放下茶盏,做出一副为难的样子,道:“可怜天下父母心,我也是有孩子的,怎么会不体谅呢,只是我家四姑娘实在是可怜……”
端王妃立刻接过话头,“老夫人放心,聘礼就按照娶正妃的规格来凑,入府就是侧妃之尊,绝对不会委屈了四姑娘。”
话说到这个份上,宋老夫人已然大获全胜,又恢复了慈和的模样,与端王妃商量起了婚事的细节。
柳令漪默默从侧门退了出去,一拐角,便遇上了焦急等待的柳云轻。
“怎么样了?”
柳令漪似乎有些疲惫,颔首道:“成了。”
柳云轻拉着她的手:“多谢小妹替我谋划,如此一来,宋锦妤就是嫁过来,也只会被世子厌恶,公婆肯定也不待见,无论什么位份也只是养着不死罢了。”
柳令漪摇摇头:“堂姐不必谢我,我与她之间早有矛盾,也不全是为了你。”
柳云轻拍拍她的手:“这件事我不方便在场,便先回去了,改日再亲自上门道谢。”
柳令漪微笑与她道别,才回头去看躲在暗处的宋禧:“二爷都听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