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愣了半晌,王夫人才扑上来,拉着柳令漪的手,泪汪汪的说不出话来。
相比之下,柳大人就显得十分庄重,只坐在上首关切地看着二人。
宋禧对着二老鞠了一躬:“见过父亲母亲。”
柳大人点点头,王夫人擦了擦眼角的泪水:“姑爷一路风尘仆仆也辛苦了,快坐吧。”
几人闲话家常几句,柳大人又问道:“听说你近日领了个从三品都尉,一应事宜做的可还顺手?”
宋禧谦虚道:“小婿是个粗人,只专武事,练起兵来倒还应付得来。”
柳瑾行在末座冷哼一声:“光说不练假把式,不如到院里比试比试?”
柳大人皱了眉,他这个儿子从小在武学方面便十分有天赋,就连当朝武状元也是赞过的,宋禧虽然领了武职,可满盛京谁不知他是个娇生惯养的公子哥,万一打坏了可不是要伤了和气。
他当即拉下脸,轻声斥道:“瑾行,不得无礼!”
宋禧敛起笑意:“无妨,切磋而已,请吧。”
柳瑾行拿起他善用的红缨枪,随手指了指后院的一排武器:“你挑吧。”
宋禧挨个看了一圈,最后随手捡了根木棍。
柳瑾行急了:“你这是看不起我?”
宋禧漫不经心道:“岂敢,只是武艺不精,选不出趁手的罢了。”
柳令漪见他们动了真格,一颗心揪了起来,她的弟弟她最了解,他苦练武艺多年,招式却十分狠戾,手下又没个轻重,万一伤到宋禧……她忍不住唤道:“阿弟!”
柳瑾行朝她颔首:“二姐放心,点到即止。”
话音刚落,柳瑾行提枪疾步冲了过去,他身形如电,枪头凌厉,出手又快又狠,似有千钧之势,打得宋禧节节败退。
宋禧负手而立,只一味闪躲,他身姿轻盈,一副毫无还手之力的模样。
在场的人都不懂武,可柳瑾行却看得明白,宋禧并没有使出全力,反而有些束手束脚,一直不肯出招。
况且他有如此敏锐的反应,绝非一朝一夕能够练成,至少要十年以上的功夫。
柳瑾行略生出了些敬佩之情,看来自己这个姐夫并非一无是处。
又打了几个回合,宋禧还是不肯出招,柳瑾行到底少年心性,半晌都刺不中他,便开始有些心浮气躁:“你还不出招!”
宋禧抓到他的破绽,偏头躲过他的枪锋,一棍挑开了他的红缨枪。
柳瑾行失了武器一时有些慌乱,余光却看见宋禧站在一旁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他彻底恼羞成怒,一个空翻接住枪身,回手又是一枪,这一次他下了狠心,可不知为何宋禧却没有躲。
枪头朝宋禧颈肩直直刺去,眼看就要将他的肩膀刺穿,柳瑾行慌忙向上一挑,在离他只有两拳距离之时生生调转方向,在他白皙的皮肤上擦出了一道血痕。
柳瑾行丢下枪,气得面红耳赤,怒道:“你疯了么,为什么不躲?”
宋禧朝他笑笑,眼睛却越过他看向柳令漪:“是我对不起你姐姐,总要叫你出了这口气才好。”
柳令漪迎上他的目光,心头涌上一股难以言说的感觉。
柳瑾行的脸上写满了诧异,喃喃道:“疯子,你简直是个疯子!”
柳大人见宋禧受伤,忙上前拉住自家儿子,训斥道:“够了!我看你是越大越胡闹了!”
王夫人出来打圆场:“瑾行,你也太冒失了,还不给你姐夫赔个不是!”
柳瑾行撅了噘嘴,臭着脸道:“你的功夫不错,改日我再来讨教。”
宋禧淡然一笑:“随时恭候。”
王夫人怕再惹柳大人不悦,忙推了柳令漪一把:“快别说了,令漪,你带着姑爷去包扎一下!”
柳令漪拉着他进了自己的闺房,拿来药膏给他抹上,柔柔问道:“疼么?”
这点小伤他还不放在心上,可是看着柳令漪焦急的眼神,他违心道:“疼,疼得很。”
柳令漪蹲下身子,对着他的伤口轻轻吹了吹。
轻柔的风拂过他的脖子,又酥又痒的,令人一阵心悸。
他下意识地抓住了柳令漪为他抹药的手,“方才比试前你为什么叫住阿弟,你担心我?”
柳令漪耳根有点发烧:“我自然是担心你的。”
宋禧又将她拉近了些,眼底柔光更胜。
这一次柳令漪反客为主,坦然对上宋禧的目光:“那么二爷跟我阿弟说的那番话是什么意思,二爷是在和我道歉么?”
宋禧垂下眼眸:“成婚那日是我太荒唐了,以后不会了。”
柳令漪原本只是随口一说,没想到他竟如此认真地道了歉。
她本就是带着目的嫁进来的,也没想过能和宋禧有什么感情,相敬如宾就已经很好了。
柳令漪弯了弯眼睛,本就明媚的眸子愈加灿烂起来,她拉起宋禧的手,像两个小孩子一样甩了甩:“既然这样,我们和好吧?”
许是被她眼底的星光蛊惑,宋禧忽然伸手拉着她坐在了自己腿上。
柳令漪一个没站稳,直直扑进了他的怀里,她顿时晃了神,一张小脸顿时涨得通红,低声道:“宋禧!”
宋禧喜欢她恼怒的样子,因为这样才是真实的她,不像平时那样总是端着架子。
他对上柳令漪的眼睛,忽然心头一动,抬手抚上了她的后颈,正欲倾身覆上去的时候,门外忽然传来小丫头的声音:
“小姐姑爷,前厅传话来,请二位过去用午饭。”
宋禧气结,心里早将那小丫头咒了千百遍,但脚下却不敢耽误,拉着柳令漪去前厅用饭。
用过午饭,宋禧要和柳大人一起谈论政事,柳令漪便被王夫人拉去闲话家常。
王夫人欣慰道:“原先我总以为那混小子是个花心不堪的浪荡子,自从你嫁人后,我是整夜难以安眠,如今见你二人感情不错,他又有些立足的本事,我就放心了。”
见柳令漪呆愣着不说话,王夫人还以为她是害羞,又问道:“公爹对你怎么样,府上的事还料理得过来么?”
柳令漪无心去想这些琐事,只拉着王夫人快步朝无人处走去。
王夫人被她这反常的举动弄得有些莫名其妙,不解道:“令漪,你怎么了?”
柳令漪见四下无人,便迫不及待地问道:“母亲,上次我托你帮我买下的那个冯嬷嬷如今在哪?”
王夫人揣着这个疑问多时,闻言也急切道:“我正要问你呢,那冯嬷嬷到底是什么人?竟不能光明正大地送过来,还要从黑市辗转多次才将人交到我手里。”
柳令漪:“母亲先别问这个,冯嬷嬷假死一事有多少人知道,靠得住么?”
王夫人郑重道:“你放心,那日我见是春芙亲自过来的,便知道事情严重,此事只有我陪嫁的秦妈妈知道,就连那人牙子也被我骗过去了。”
“既然这样我就放心了。”
柳令漪目光森严,犹如深不见底的寒潭:“请母亲安排我见一见冯嬷嬷吧,许多事只有见了她才能弄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