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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UL沈家虽然在十余年前就举家迁往凉城镇守,但在汴京也是有府邸的。
沈淮之已过弱冠,没有像沈昭昭一样住在薛家的道理,他既回来了,自然是要住到沈家去的。
昨日冯氏算计她,触到她的逆鳞,本来也打算过两天就搬回沈家住。
可眼下她又只能继续寄人篱下。
总不能叫她和前任住在一个屋檐下吧,那也太炸裂了。
况且现在他们两个人之间说不清道不明的,莫名其妙的关系,让她下意识抵触和他住在一起。
沈淮之倒是聪明,看出来她不知道沈清沅的下落,不过当年她的确是见过沈清沅。
沈昭昭坐在静水之上的亭子里想着,春桃从临水的廊边走来。
“姑娘,尝尝这个!”
春桃捧着一篼樱桃到她面前。
“方才去哪儿了?”她眼神幽怨,留她一个人面对司珩。
“白殊哥哥说有棵樱桃树结果了,就带我去摘了些,姑娘你尝尝,好甜!”
她不禁仰头一叹,看看,这就是人和人之间的差距,在春桃还没学会识别骗局的时候,白殊已经学会行骗了!
白殊也带了樱桃回沈府,不过没有与沈淮之分享。
他家公子一向不爱吃这些。
给了也定会被放在无人在意的角落,白白浪费。
“公子,你就这样放过她了?!当年她在凉城抛弃公子消息全无,让你病了好大一场!她当真是薄情寡义,如今又冒充小姐,公子你能咽下这口气,属下都不能!”
白严见只有沈淮之与白殊回府,义愤填膺。
“你觉得当如何?”沈淮之睨他一眼。
“负心之人千刀万剐也不足惜!”白严掷地有声。
沈淮之迈入大门,“行,准了。在沅沅没回来之前,就由你做沈家嫡女,明日你扮成她与我入宫觐见。”
“我?”白严指了指自己,跟上去道,“公子,我,我不行的!”
白殊在他后腰掐了一下,示意他赶紧闭嘴。
“公子,昭昭姑娘当真不知道小姐的下落吗?”白殊岔开话题。
“未必。”沈淮之抽出信封中的信看起来。
“可用玉璧作为信物认亲,只有沈家子女才知晓。当真是她捡到的,她也只会拿去卖个好价钱。”
所以她定然见过沅沅!
白殊这才明白,“明日公子与昭昭姑娘入宫,属下这就把宋嬷嬷送到昭昭姑娘哪里。”
府里的宋嬷嬷曾经在宫里伺候,出宫后在沈府找了份清闲差事荣养。
可不是清闲吗?
主家通通不在宅里,只留她与几个管事看宅,管事们每过一两年会去一次凉城汇报。
白殊担心昭昭礼仪规矩上出了岔子,连累沈淮之。
沈淮之放下书信,“不用了,她比你想的机灵。”
三年前的她就已经做得很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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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沈昭昭按照旨意提前叫薛家下人套了马车。
不料薛府门口是白殊牵着马车等。
见昭昭带着春桃出来,赶紧将马凳备好,“小姐,请。”
这是镇国公府的马车,藏蓝色的帘子虽没有被掀开,但她仿佛能感应到马车里的人一般。
织锦做的车帘华贵厚重,仿佛压在她的心上。
“薛家也备了马车,我就不打扰兄长休息了。”沈昭昭借口道。
她刚刚转身朝薛家的马车走去,那帘子微动,沈淮之撩开一边,“沈昭昭,上来。”
昭昭:“……”
她只能极其不情愿地走过去,春桃扶她上了马车,正想跟上,白殊拦下。
“白殊哥哥,你干嘛拦我?”
白殊指了指薛家的马车,“镇国公府的规矩,不可与主子坐同一辆马车,你坐那辆吧。”
春桃迟疑一瞬,开心地往薛家马车走去!
也好,这样一点也不挤!
镇国公府的马车宽敞,沈昭昭选了离沈淮之最远的地方坐下,等了一会儿也不见春桃进来。
正想拉开帘子叫春桃,细白的手腕被沈淮之攥住!
她微微一抖,立马紧张起来,想要抽回手,未果。
“这辆马车是陛下亲赐给父亲的。”
言下之意很清楚,若非此刻她披着沈家女的皮,怕是也没资格坐的。
这让她——十分受用。
沈昭昭坐了回去,顺便抽回自己的手。“多谢兄长提醒。”
沈淮之任她收回手,淡淡看了一眼两人之间的距离,没再多说半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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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并非昭昭第一次入宫,三年前她也来过,这里红墙金檐,处处都是威严的象征。
但她并不害怕,这里是最接近权势的地方。
马车缓缓停在了宫门外,御前王常侍亲自来接引他们。
半路碰到一个身着华服的女子远远走来,“王常侍,父皇今日身子可还好?”
“五公主,陛下今日精神上佳。”
“那我要见父皇!”萧悦抬步就要往殿内走去。
王常侍赶紧追上,“公主!公主!陛下今日有要事,实在不得空,您明日再来吧!”
萧悦顿步,已经不高兴了,“要事?不会是见他们俩吧?”
王常侍只得陪笑,“正是,今日陛下召见的是镇国公的一双儿女。”
萧悦转身,仔细打量两人,心道镇国公倒是好会生,这一双儿女一个赛一个的好看。
特别是这沈公子……眉目疏淡低垂,貌若谪仙临凡,只可惜浑身散发着冰冷淡漠,叫人不敢靠近。
沈淮之感受到这直白的目光,稍有不耐,扣住沈昭昭的手腕,“劳烦王常侍带路,莫让陛下久等。”
“五公主,奴才先告退。”
萧悦并未计较这些,目送三人直至看不见,才收回视线,“镇国公家的公子?我喜欢!”
这头。
沈昭昭看了一眼被握住的手腕,沈淮之的手心温热干燥,和三年前一样。
只有那张脸变得又冷又臭。
她轻轻挣扎一下,他似有察觉,随之放开。
取而代之的是滑下来微凉的长袖,抚平刚才肌肤上的触觉。
王常侍把两人带到紫宸殿就停在殿外,两人一道入内叩拜行礼。
皇帝正批阅奏折,闻声抬头,看到沈淮之那一瞬间,他忽地起身,绕过长案而来!
他扶起沈淮之,抓着他的手臂仔细端详。
“像!太像了!”
在一旁伺候的林常侍也是惊奇,“奴才方才也以为看到了沈将军!”
三年前昭昭入宫觐见时,皇帝没有这么大反应,看过她带回来的玉璧之后,才跟她多说了两句话。
沈昭昭还跪在一旁,颔首垂眸想着,看来司珩当真是沈将军的嫡子。
想来也是,已知她与他二人之中必有一个假货。
很显然她就是那个假货。
沈淮之则是荣辱不惊,将他的玉璧摘下,“陛下,这是镇国公府传家玉璧。”
皇帝:“你与沈兄七分像,朕哪里需要玉璧识人!?”
沈昭昭:嗯,每一句话都像是在点我。
林常侍提醒,“陛下,沈姑娘还跪着呢。”
皇帝这才想起还有个人,赶紧让沈昭昭起来。
他看了看沈淮之,又看了看沈昭昭,眼眶微微泛红,“回来就好!回来就好!沈兄泉下得知也能安心了。”
虽然他们兄妹二人长得并不像……可能是因为沈昭昭像其母多一点吧。
“当年沈将军为守凉城,满门被屠,消息传到紫宸殿时,陛下痛心疾首,病了好些天!”
“如今沈将军一双儿女都平平安安的,陛下,您也可以宽心了。”
皇帝感叹地点头,重新坐了回去,问沈淮之,“你这孩子,既然平安无事,为何不像你妹妹一般,早日归京?”
沈昭昭侧头看他,因为她也很好奇。
察觉到身旁投来的视线,沈淮之半垂眼敛,三年前的事情犹如巨石压在他的心上,哪怕是此刻他也不能释怀。
爱人亲人都离他而去,他一度一蹶不振。
沈昭昭察觉到他周身气息有所变化,说不出的压抑与死寂。
“三年前西凉突然发兵,臣正随父亲一支军队在城郊拉练,有所察觉之时凉城已战火一片,本想带着这支军队讨伐西凉报仇雪恨……”
他本来不习武,那日还是父亲强迫他随军队历练。
沈淮之没有往下说,皇帝感知这个话题过于沉重,于是止住话题,“好了,过去之事就不提了。昭昭,皇后也有三年没见你了,你可愿去福宁宫看看皇后?”
沈昭昭知道皇帝与沈淮之有话说,自是应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