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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让燕徽柔好好休息,研究人员们一合计,特地给她们找了一个大单间,虽然可以互通,但前后隔开,分了两个区域。
只是很快大家发现,这做法纯属多余,晚上一定会和燕徽柔挤在一张病床上,劝告无效。
这样她就不出逃了?
仅仅安分了三日。
当修好的警报系统再一次响彻长空时,一枚甚至在风中擦出了火星子的梅花镖飞了过来。
警报声戛然而止,化为一阵稀碎的机器滋滋声。
走廊里的照明灯重新亮起,一群挂着乌黑眼圈的研究人员们站起身来,忍不住大骂一声——又来事了!
陈茶安这几天几乎住在了研究部门,她也睡眼惺忪地站起身来,摘下了眼罩,迷迷糊糊地朝医疗部走去:“……来了来了,怎么又跑去燕徽柔那儿了。”
自言自语到这里,她顿住脚步。
嘶,不对啊……
燕徽柔不是和她在一间屋吗?
那女人又抽哪门子的风啊!!
正在此时,陈茶安的眼前刮来一道迅猛的风。
江袭黛正打横抱着一脸惊恐的燕徽柔,脚步轻盈地从一台土壤成分分析仪器上跃过,姿态翩然又灵巧。
好巧不巧遇上了?
陈茶安看得一颤一颤地,她身上分明穿着古代那种并不方便的重重红纱,但是却丝毫不显得累赘,每一步都踩得凶险,但偏偏平衡得极好。
好厉害啊,明明还横抱着燕徽柔,这得负重个百多斤……
去参加闯关节目一定能拿到冰箱对吧。
陈茶安思维一偏,猛地一哆嗦,顷刻间回过神来:“不是,等一下——你抱着燕徽柔去哪?
回应她的只有女人甩下的一句轻蔑冷笑,还有燕徽柔有气无力的隐约声音:“放我下来……救命……”
燕徽柔此时正惊恐地揪住她的衣裳,谁知道她一醒来发现自己没有躺在病床上,而是在和江袭黛一起越狱。
“门主?你为什么又要跑出来?”燕徽柔连忙试图制止她,“快停下!!”
“今日哪怕破了这墙,也非得出去不可。”江袭黛冷声道:“本座忍不了了。”
“……怎么了?”燕徽柔努力支起脖子,贴住她以作安慰:“有不习惯的地方你和我说。”
“此处的人,”江袭黛秀眉紧蹙,“下流至极。”
燕徽柔茫然:“今天不是去检查一下身体吗?”
“检查?”
江袭黛:“前边儿还好,只围着我这里瞧瞧那里瞧瞧,似乎在量什么东西。后来,约摸来了一个像你这么大的年轻小丫头……”
江袭黛说到此时,竟有些难以启齿:“她怎么敢的?让我做那种事?燕徽柔,要不是你每日三申五令让我万万不可杀人,还让我尽量配合,我早就把她——”
燕徽柔认真问:“是医护人员借着便利骚扰你吗?可以投诉的。”
“嗯。”
“……所以,她到底讲了什么呢。”
燕徽柔总觉得有点不对劲,毕竟今天带江袭黛走的几位医护人员,她都见过,性格很温和,好像完全不是这样的人。
“那丫头先让我换一身丑陋的衣裳,去了一些小房间照些什么,这些都还好。瞧在你的份上,本座忍了。”
“但之后……她说要看看我的心跳还是什么。”
“她让我解开领口和外衣,平躺着……”江袭黛道:“本座问她既要知晓心跳,为何不能把脉一观,她推辞说不会这个。真是蹩脚的借口,哪有大夫不会把脉的?”
“……”
“后来,”江袭黛冷漠道:“我见她是个小姑娘,凶个几句都要哭了,一想着女子之间倒也不算太过分,便耐着性子依言照做。”
“谁知道这人便在此时暴露了本性。”
“燕燕……”
言到此处,那女人双眸水汽氤氲,似乎是被气到了:“一时不察,她竟掀开我的衣裳,用滑溜溜的东西抹上了……我的……还拿夹子……”
可能是觉得过于难以言喻,江袭黛没说下去,只问道:“何谓投诉?去哪里投?你曾言杀人不合法,那么投一下能让她‘合法’地去死吗?”
“不能。”燕徽柔叹了一口气,宽慰她:“安啦,别投诉了。那不是非礼,只是检查有这个步骤……真的门主……别气了,很正常,我入职体检也做过的,很多人都做过……”
燕徽柔打起精神解释了一通,江袭黛还是颇为耿耿于怀,她一路听着燕徽柔说话,一路破开着各种各样的门禁。
她皱眉道:“哪怕是正常的,那也不成。那小丫头爱给谁检查我管不着,别碰我,我嫌她恶心。”
“好累了,想睡。”燕徽柔半阖上眼睛:“门主,带我回去吧,我现在没法消化食物,只能靠打点滴吊着……你不能带着我逃跑呢。”
江袭黛的步伐一顿,她忍不住纳闷地揉了揉燕徽柔的喉咙:“为何总不能吃东西,莫不是那群人为了控制你骗你的?”
“没有,我和你聊过了。”燕徽柔冲她浅浅一笑:“研究中心对我挺好的,朋友居多。”
“你还是那么容易信任别人。”江袭黛不悦。
“你信任我吗?”
“勉强。”江袭黛幽幽地回。因为还在气头上。
“那……门主也要信任我的眼光。”燕徽柔哄道:“是不是?”
“还贫嘴?”江袭黛:“等你好了本座再和你算账。”
她正欲迈步往前走,但是脸颊上却忽地贴上来一抹温香。
燕徽柔勾住她的颈部,亲了亲江袭黛的侧脸,她其实还想亲亲她的眼睫毛,但是实在有些精力疲乏了,在睡过去的时候呢喃道:“回去吧,要乖一点。我实在困了,先睡一觉,醒来给你点附近的蜂蜜松饼吃。”
“……”
*
这一场出逃计划,颇为戏剧性地终结在了一个亲
吻和蜂蜜松饼里。江袭黛虽然不知道那是什么,但出自于燕徽柔的点心都很好吃。
她已经有五年没有尝过了,留下来尝尝也无妨。
只是研究部门的人员倒了血霉,几乎都已经全副武装带着机器人封了江袭黛可能会行走的出口通路。
正在商量战术的时候——
有人气喘吁吁地报告:“没事了啊,实验体回去了,歇下了。”
“……”
要不是有高昂的加班工资,还真是想一炮轰了那个家伙,成天行踪飘忽又喜怒无常的。
没办法,这可是上级批准的研究项目,优先级别高,潜力价值高,哪怕是哄着骗着,也得把这唯一的角色实验体养好了。
升职加薪在此一举啊!
经过这一遭,通过查询监控得知实验体放弃越狱的原因以后,那单间的门口甚至特地增设了一个西点厨师型机器人。
这下根本不用燕徽柔下单,江袭黛每日的甜点心可以不重样地换着花吃。
她承认,这让她对这个破地方的印象变好了一点点。
但不多。
虽然现在在几番劝说之下,她逐渐理解了燕徽柔输液的事情,也理解了那些形式诡谲的检查的事情……
但这并不意味她容许这群人在她身上钻个针孔。
所以,当穿着白色制服的小丫头拿着针管找她时——
那小丫头又险些飞了出去。
“……”
燕徽柔半靠在病床上:“其实,就抽一管子血的事,闭着眼睛就好了,不会很痛的……门主初来乍到,虽然看起来很好,但也正好能化验一下健康状况。”
倒在杂物堆里的研究人员们叹了口气,“对,就一管血。”
躲在桌子底下险险避开这次攻击的陈茶安讪笑道:“配合一下嘛,门主大人。小的给您跪下了。”
江袭黛冷漠道:“不。真是反了天了,如今不往里头灌,反倒往外头抽……”
这下燕徽柔来了都无甚作用,那女人坚决不接受这等“酷刑”。第一,她不喜欢疼。第二,对她而言拿个管子往外头抽血有点过于奇怪了。
这种情况,不想办法让她晕过去简直不可能得手。但是那种药不能用太多次,而且江袭黛愈发警惕,也已经寻不上空子用了。
怎么办呢?
研究部门的实验陷入了僵局,困在此一关,久久没有推进。
唯一让人感到欣慰的是,燕徽柔在变好,江袭黛也并不像之前的那些花花草草一样萎靡不振。
她精神得很,虽然有点挑食,但似乎比寻常人过得更加稳定一点——她拒绝了“供奉”过来的一切精致三餐,只吃甜口点心。普通人可做不到这样。
也许是过于甜腻的饮食让这个女人的好奇心无处发泄,每天在燕徽柔睡着以后,还能花一大堆时间用于遛研究人员。
研究人员快累成狗了,永远不知道下一次“越狱”会出现在何时。
但那个颇为恶劣的女人,总是在被捉住以后扬起漂亮的笑容,轻哂之:“终于来了?比上次有进步。”
或者实在没被捉住,她也许会顺走几杯工作人员未拆封的奶茶,在研究中心游览一圈,又百无聊赖地回去命令厨师机器人做甜点心吃。
慢慢地,大家对于捉拿她归案都不是那么地有兴致。
江袭黛在日复一日的溜圈中也认识到了一点——对她来说很重要的一点。
她本以为失去修为的自己很弱,但事实好像不是这样的。
这里的人笨重孱弱,只能借助那些嗡嗡作响的仪器保护自己。没有任何一个能够与她单打独斗的。
唯一让江袭黛需要慎重躲开的那个东西,她弄明白了,好像叫枪。那群人配上这玩意,哪怕没有修为,也能甩出威力不小的暗器。
看起来比寻常的好用得多。
江袭黛心想,她也许需要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