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丫的......有种再说一遍?”
额角轻抽,蒋厉硬了硬拳头——
很好。听完这句话,他就不欠谁的了。
现在这小子倒欠他一条命。
“不不不不,不是......”发觉自己的话有歧义,项晏赶忙打补丁:
“不是那个睡觉。”
“那是哪个,我劝你这次想好了再说,不然拳脚无眼你知道的啊。”蒋厉冲他挥了挥拳头。
项晏两手拍住他胳膊:
“嗐,你想哪儿去了。”
“是这么回事儿......”
项晏仔细跟他解释了最近他哥的种种不对劲,以及他昨晚看见的那张检测报告单。
“创、创什么?”听他说起这个词的时候,蒋厉一度怀疑自己耳朵出了什么问题。
“是创伤后应激障碍”,项晏用一种看智障的眼神摸了摸他的脑袋:“蒋厉同志,你该好好学习了。”
“你大爷。”看着一旁路过表情微妙的服务员小姐姐,蒋厉小狗甩水一样甩开他的手,恼怒:
“我还能不知道?”
不就ptsd嘛,网文男主标配病种。
具体症状表现为受了重伤后,哪怕伤口痊愈都会持续保持幻痛,以至于精神高度警觉,病情比较严重的患者甚至会有自残或几天几夜睡不着觉的情况。
只不过蒋厉搞不懂。
虽说项家那位长得帅,又有钱,搞人的手段也很牛掰,但也顶不住原文里他只是个十八线男配啊。
这年头男配都得得这种时髦的病才有活路啦?
看来还是他书读得太少了。
“不对啊。”想到这,蒋厉猛地一拍桌子,反应过来:“有病找医生啊,你找我干嘛??”
话落,项晏叹了口气,支起半边下巴,一双微垂的狗狗眼没力气地耷拉着:
“医生要有用我就不来找你了。”
“你忘啦”,他脑袋正了正,“上次在医院的时候,我哥贴你睡得老香了,拽都拽不走,那可是他这段时间以来,睡的唯一一个好觉了。”
这倒是真的,睡得都不是一般的死,后来他们俩人死劲倒腾都没醒,弄得蒋厉一度以为他已经厥过去了。
话又说回来,项晏是他兄弟,出事儿了蒋厉不可能不帮,再说也不是什么大事,不就俩大老爷们儿陪着睡觉么,以前跟大学室友不也睡一块儿。
只不过......
"兄弟",蒋厉欲言又止看他一眼,拍上他的肩:“这事儿......你问过你哥吗?”
项晏:“……”
事实证明,项晏还是低估了他哥的贞操观
回到家后,他话都没说完,就被从卧室踹了出去。
项晏苦哈哈捂着屁股,挺着个大个子站门外边喊边敲门,最后只换来他哥一声淡淡的“滚。”
超级冷漠。
为此他这个做弟弟的苦恼了好久。
项晏打心底里崇敬这个大哥。
这些年,项霖为家里付出了太多,他和母亲都是看在眼里的。
那会儿家里出事的时候他还小,什么都做不了,母亲又生病了,家里的事都是哥哥在扛。
那段时间他们母子三人没少遭人白眼,人最喜欢的就是将风光无限拉下来,踩进烂泥里,项晏很小就明白这个道理。
于是他就眼睁睁看着他大哥从少年飞扬,意气无限,逐渐被世上不堪的人和事磋磨成如今这副沉稳平和,波澜不惊的模样。
项晏时常觉得愧疚,总觉得自己长大得太慢,如果当时他能帮着分担一些,是不是他哥就不用那么辛苦,至少也能保持一些年少时的肆无忌惮。
现如今他真的长大了,可家里也用不上他了。
但他还是想为大哥做些什么,哪怕只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于是项晏拾掇拾掇,特意挑了个月黑风高的好日子,趁他哥意识模糊的功夫,直接抄家伙给人绑了。
“放肆!”
嗓音因为长时间的缺眠沙哑不堪,男人蹙着英挺的眉宇不断在绳下挣扎,因为用力,衣料下被缚住的紧实肌理青筋微微凸起。
男人现在就是只病倒了的大猫,再怎么喊听着都是喵喵叫,项晏根本不怵他,手底下越绑越顺溜:
“哥,你就别挣扎了,这绳子我专门找渠道买的,扎实得很,你挣不开的。”
捆完甚至还像拍猪肉一样拍了两下子,无视亲哥已经青得不能再青的脸色,项晏一本正经道:
“你现在要做的就是好好睡一觉,养好精神,其他都不是你该担心的。”
说完他朝外招了招手:“进来吧。”
咔哒一声,门被从外缓缓打开,暖黄的光线从走廊外透进来,高瘦的黑影穿过门缝,斜斜映上地板。
浑身汗津津的,项霖竖躺在大床的正中央,高大结实的身体被以一种野蛮但又不会让人过于不适的手法一圈一圈牢牢束起,唯有脑袋能微微偏向门外。
他的眼睛无力地半眯着,只能眼睁睁看着身量高挑,面容张扬的青年大摇大摆走进门,而后撑着那双修长笔直的腿,倚着门框,双臂抱胸,冲他挑了挑眉笑:
“又见面了,大佬哥。”
“......”
见人进来,项晏走过去拍了拍他的肩:“这回麻烦你了,事成之后请你吃饭。”
蒋厉竖起两根手指,讨价还价:“豪华鸡蛋饼,加两个蛋。”
项晏笑:“德行,还能少了你吃的。”
说完食指轻弹了下他的脸,便走出了门。
卧室门被再次关上,房间内也终于恢复寂静。
“别挣扎了,受苦的是自己。”
听到那阵欲盖弥彰的悉悉窣窣声,蒋厉无奈叹了口气。
话落,黑暗里的人身形一僵,朝里侧偏过了脑袋。
房间
里没开吊灯,只有床头柜上那盏淡柔柔的小台灯亮着,男人正脸淹没在阴影下,从蒋厉的角度就只能看清他半张白皙锋利的侧脸,还有被捆得结结实实的身子。
蒋厉发现项晏不愧是军政家庭出来的,捆人简直技术一流。
应该是刚洗完澡,男人只套了身单薄的丝质睡袍,由于刚刚挣扎过度,衣领被无意扯开,露出半拉饱满白皙的胸膛。
绳结从肩膀处绕起,顺着胸膛、小腹,一直缠绕到紧窄的腰腹,透过薄薄的布料,能清晰地看到男人因为呼吸上下起伏的腹肌和细绳勒出的一道道肉痕。
见他又像上次那样不理人,蒋厉突然恶趣味起来了,嘴角懒洋洋一勾,边往床边走边道:
“别担心,我会很温柔的。”
说着,抬起一条腿跪坐在床边,朝里看了看。
这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
黑暗里,只见男人不知何时闭上了眼,高耸的眉峰死死地蹙着。
光影下,他的睫毛很长很黑,眼尾因为太久没睡泛起一点病态的水红。
出于愠怒,冷俊白皙的脸颊连带着脖颈和锁骨都染上一层薄红,像是不安,喉结时不时滚动两下。
眼瞧着他随便一句话直接给这老古板整红温了,蒋厉这才慌了,兜兜他胳膊:
“你、你没事吧。”
别再给憋坏了。
男人仍旧闭着眼,哽着脖子,硬邦邦道:
“想干什么,自便。”
活像一个即将被歹徒糟蹋的黄花大闺女。
怕他真气出个什么好歹来,蒋厉叹了口气,从床上下来:“好啦,跟你开玩笑的。”
说着他绕到床脚,把皱起的被子抻了抻,又拿过来,坦诚道:
“是你弟来找我帮忙的,他不想让阿姨担心,又不想让你难受,只能出此下策,你别怪他。”
“......”
男人还是没有说话,蒋厉也不勉强,索性拿了本书坐到床边,单手给他拉上被子,自顾自道:
“你好好睡,我就在你旁边,睡着了我就走。”
这句话说完,他便不再开口,而是认认真真看起了书。
房间的窗户没关紧,夜深了,偶尔会吹进来一丝小风。
大床里侧,项霖无声睁开了眼,下巴微动,视线随着晚风飘乎到青年颊侧的一缕轻柔的短发。
青年坐靠在床边,昏黄的灯光映亮了那张俊朗而不失柔和的侧脸。
离得近了,甚至能捕捉到上面那些透明细小的绒毛。
暖呼呼的,就像他的味道一样。
眼皮困倦地眨了眨,尽管心底再不愿意,项霖也无法抵抗那股汹汹而来的困意。
心里告诫自己这是最后一次,他放弃般,闭上了眼。
......
时间一点点过去,床边的翻书声无知无觉中变沉、变缓,直至归于虚无。
梦里。
青年仰着脖子。
湿润的唇瓣碰上,又分开。
眼神对上,美人那双狭长的凤眼微微勾起,自成一股风情,他禁不住诱|惑,便勾着脖子缠了上去。
唇瓣被恶狠狠吮|住,啃|咬,碾|磨,勾|舔,发出暧|昧的水声。
男人掐着他的脖子,居高临下,不容拒绝地侵入进去,冰凉细长的发丝垂落在他颈侧,像极了冰冷肆意的毒蛇,一缕一缕交叠在肩窝,缠得他喘不上气来。
意识混沌间,他尝到了一股香甜的味道,粘|腻,湿|热,诱人上瘾。
侧腰被掐住,细长的尾巴无声息地探入衣摆,一圈一圈缠绕上腰肢,尾勾不知何时轻轻开了道小口,绕着那个小点一下一下勾划,吮锡。
瞳孔生理性地湿润,身体止不住地发着抖,直到他窒息到发出求饶的咕哝声,对方这才大发慈悲松开了手。
难耐过后,他朦朦胧胧睁开眼,还没看清那人是谁,冰凉的掌心贴上眼皮,遮挡住所有视线。
下一秒,耳边落下熟悉而清沉的一声:
“听话。”
如过电一般,蒋厉猛地惊醒:
"卧槽!"
什么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