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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能怀着某些别有用心,这次是桑未眠主动凑上跟前去,打的招呼。
她的招呼打得极为老土。
往人跟前一凑,四肢不协调似的调配出她一只手先开始摇摆,然后大脑开始命令面部神经,脸部扯出一个微笑:“嗨~”
面前的男人皱了皱眉头,脚反而往后退了半步,一脸防备地看着她。
他这防备让桑未眠始料未及。
桑未眠感受到了空气的尴尬,只好自己给自己找了个台阶下:“打扰了。”
她转过头去要走的一瞬间,身后那点上扬的好听的声音响起,但同时又带了几分不爽。
“桑未眠,你是不是有病?”
他怎么骂人呢。
桑未眠转过头来。
他已经走到她面前了,插着个兜,居高临下地看着她:“你就不能好好说话。”
桑未眠解释:“我主动和你打招呼了。”
顾南译:“是够主动的,就差没在脑门上写上‘我有一个陷阱你要不要了解一下’了。”
这事上桑未眠亏心,她瞧了瞧他身后,见他一个人来的,绕开话题:“你怎么来瑞城了?”
顾南译睥睨她:“还不是因为你,让我来这鸟不拉屎的地方受罪。”
桑未眠以为自己听错了:“我?”
顾南译:“我比完赛一回来,床都没躺热乎我妈就让我来瑞城,说你一个人在瑞城不安全,让我过来,我说人晏自遥都没操心,我操什么心。”
桑未眠帮着晏自遥解释:“他是要来的,但我想想算了,他工作也忙,我不好意思。”
顾南译冷哼一声:“那你就好意思让我来。”
桑未眠:“我没让你来,你自己出现在这里的。”
顾南译:“是,他没来,我主动来了。那你说我和晏自遥谁好?”
他这语气是要争论个高低下来。
三哥儿心气高,见不得别人在他面前说谁比他好。
桑未眠叹口气,只得承认:“你好。”
顾南译这才像是满意。
随即他又问道:“你住哪儿?”
桑未眠:“民俗街后面那边的酒店。”
顾南译:“带我去。”
桑未眠:“你也要住哪吗?”
那一代都是普通的快捷酒店,顾南译哪里能住得惯。
顾南译插兜,自顾自在前面走:“帮你搬东西。”
是要让她换一个酒店的意思?
桑未眠跟上:“我住那儿挺好的。”
顾南译:“我不住那儿。”
桑未眠:“没让你住那里,你可以住市中心那边。”
顾南译停下来,回头看她:“那我还得两头跑的来照看你?我麻烦死了。”
桑未眠缓声:“我也没让你照顾。”
“是这么回事。”顾南译打算好好跟她掰扯掰扯,“我呢,
困的很,回家都没有歇过脚地就来了,我原本的计划中呢,这几天是和那帮朋友玩去的,根本不想管你的事。那你那个还没过门的继母呢,对,也就是我妈,非得让我管你,照顾你,我也不想,但你是不是该给点面子,哪怕逢场作戏呢桑未眠,好歹让我完成任务,维持一下表明和平,行不行?”
他说的有理有据,说的像是谁拒绝他谁就有罪一样。
桑未眠试探性地问:“那换酒店的钱你出?”
顾南译冷哼一声:“行啊,那我送你那袋胡萝卜的钱,你给我。”
桑未眠:“一袋胡萝卜而已,你要计较成这样嘛,我都没有吃,大不了还给你。”
顾南译:“奥,浪费人家好意,罪加一等,赔偿金加倍。”
桑未眠:“行行行。”
顾南译:“你别不耐烦桑未眠,我都没不耐烦。”
桑未眠:“我没有不耐烦,我那是同意。”
顾南译:“同意你就说行,你说行行行是几个意思?”
桑未眠叹口气,转过头来,软下声音来:“行行行就是我同意的意思,同意我辜负你的一片心意,浪费你的好意需要检讨的意思,行不行?”
顾南译点了头:“行。”
这会又那么好说话了?
街道就这么大,两人说了一路了,也就到了桑未眠住的那快捷酒店。
桑未眠按照顾南译说的意思收拾好东西后,市中心那五星级酒店就已经派车来接了。
斯宾特内座宽敞舒适,酒店的接待彬彬有礼。
桑未眠这会坐上了车,后知后觉地觉得自己吃人嘴软。
酒店的房价他真承担去后,她反倒有些不大好意思了。
于是她在那儿真诚地问到:“那个……胡萝卜,多少钱?”
顾南译摁着手机,听到这话,头也不抬地报出个数:“235.46”
桑未眠:……
如此精确。
一码归一码,桑未眠给他转了账。
但她转念一想,这胡萝卜还挺贵的。
回去怎么样也得兑着橙汁吃了,两百多块大洋呢。
但比起大四位数的酒店价格,她还是赚了的。
桑未眠是知道他习惯住哪一家酒店的。
她找的那个快捷酒店也不能说很差,至少卫生方面是过关的,不过要是比起床品之类的,那的确没有他要去的那家好。
她入睡浅,睡眠质量一般。
从前和他一块的时候,他没少带她去住过酒店。她从前不理解同样是睡一觉,为什么有的人愿意用约当于桑未眠一个月的生活费去住一晚的酒店,后来她才知道,溢价的那部分,富人们管它叫做“品质”。
车子里安安静静的
桑未眠觉得自己得说点什么。
毕竟她得了便宜。
桑未眠:“恭喜啊。”
顾南译这头群里几个狐朋狗友正在埋怨他拿了
冠军也不请客遁地一跑无所踪影,他刚拿出手机在那儿噼里啪啦打字,听到这话,手上动作停下来,抬头看桑未眠。()
“?浠鱕?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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桑未眠听出来了他在挖苦自己。
桑未眠给自己解释:“我是打算当面恭喜你的。”
顾南译:“你还挺关心我啊。”
桑未眠:“王思爻发朋友圈了。”
顾南译这会彻底放下手机:“那你早就知道了?”
旁边的人眼睑向下:“嗯。”
顾南译:“你干脆等我下个季度开赛的时候再恭喜我得了。”
桑未眠不想自己太势利了,她试图说好话:“主要是一切都在你掌握之中,毕竟你一直特别优秀。”
顾南译:“省省吧你,绕一下午圈子了,你到底有什么事桑未眠。”
桑未眠做了一下心理准备:“那我直说了哦。”
“等等。”顾南译做了个暂停的手势,然后从自己兜里掏出来一副入耳式耳机,塞了自己右边那只耳朵,而后抬了抬单只眉毛,“你说吧。”
她要说话了他开始塞耳机了?
桑未眠疑惑地看着他塞的那一只耳机。
他见她迟迟不说,只是盯着自己的耳机,耸肩解释道:“我防止左耳朵进右耳朵出。”
桑未眠:……
行吧,他算是把自己右耳朵堵上了,对她的谈话也是拿出了十二分的“专注”和“尊重”了。
桑未眠把下午发生的事情重复了一遍。
她说完后,诚恳地问他:“可以吗?”
虽然面前这个龟毛的少爷显然不是什么能为她拼命的男人,但好歹他们相识一场,也算和“知根知底”这个词搭上一点关系,找外头的还真不一定有找他靠谱。
谁知顾南译听完后摇摇头:“听上去有生命危险,我不去。”
他那个样子真的是一点都没有考虑呢。
桑未眠和他解释:“没有那么夸张,也不用你干嘛,明天晚上你就在旁边坐着,有问题你可以先跑,你腿长,一般没人追得上你的。”
顾南译:“我的腿又不是用来逃命的。”
桑未眠:“就当白吃一顿饭行不行?我猜饭菜应该不错。”
顾南译懒散抬眼:“我缺你那顿饭呢。”
脸皮她也厚了,好话也说尽了,桑未眠觉得这事没戏。
她于是和前面司机说:“司机师父,麻烦您能前面方便的地方停一下吗?”
前面司机:“啊?奥,好。”
司机师傅虽不明白但依旧照做,停了车子。
顾南译叫住她:“干什么去?”
桑未眠诚实道:“我去雇个人,东西先帮我放前台就好。”
他随意长腿一伸,拦住她去路:“不是还有一天嘛,你总得给我点时间考虑吧。”
桑未眠:“那你、那你要是考虑了,还是不同意的话,我没办法临时去找人
()的。”
顾南译像是觉得有道理,自顾自点头:“主要你找不到条件比我好的。”
桑未眠:……
她机械点头:“是”
“行吧。”他把腿放下来,又变成刚刚抱着双手的样子,“我勉强去吧,你说你,一天天惹的都是什么人。”
桑未眠轻声说:“又不是真的去拼命,只是去站个势。”
顾南译那对好看的桃花眼瞥过来,见桑未眠细着个嗓子,跟表达不满似的。
他抻个脖子遥遥地看她:“连‘站势’都知道了,你在国外像是学了不少好东西啊。”
桑未眠不说话。
顾南译又问她:“我要是不来,你是不是真打算跑到口岸边上去不管出身来历的,真去找个莫名其妙的男人来?他要是有一个半个坏心眼呢?你死在这儿,我问问你,有谁能知道?”
桑未眠觉得他说话难听,皱皱眉头,反问他:“那我该怎么样?”
她难道还有更好的解决方法吗?
顾南译这会算是“语重心长”:“你应该随时跟家人保持联系。”
她没这种习惯,但她听懂了,他这个家人说的是他这个“哥”。
真要排亲疏远近的话,他的轮次还远的很。
桑未眠:“你不是说,我们是逢场作戏吗。”
顾南译顿了顿:“虽然咱俩关系不好,又是逢场作戏。好歹……
桑未眠叹口气,抢答到:“好歹因为顾姨的关系。”
顾南译看了看她:“你知道就好。”
顾南译:“比如你这一次,你跑出来,你就不能跟我说一声吗,还有,咱俩就只有有事才能联系吗?你没事的时候你不能给我发个消息……”
桑未眠:“我没事为什么要给你发消息啊?”
她这话把刚刚顾南译说了一半的话堵在喉咙口,他滚了滚喉结,浅浅地把眼神挪过去,过了好一会儿,才继续说道:
“……你、你寒暄一下也是有必要的啊,你平时会做人的话,你用得着现在这么被动?”
桑未眠不是很明白:“我哪里被动?”
顾南译服她:“你平时主动点,我刚刚用得着考虑这么久?”
桑未眠:“你不是答应了吗?”
顾南译没好气:“那是我人好,和你没关系。”
桑未眠:“哦。”
过了一会,她还是要开门,下去。
顾南译:“干什么去,都答应你了。”
她转过头一脸认真:“我觉得我还是有必要找个备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