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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南译觉得外头的雀鸟有些吵闹。
他开了窗,把小碟子里的一半松子送出去,一时间吸引了好几只鸟过来。
他把手机列表往下翻:除了高高飘在首页的晏自遥,下面是顾婷和蒋契的消息中夹杂着一些最近的弹窗广告,这其中大爷爷的那条微信语音红点到现在他也没有点开……在之后,就是一些用顾婷的话来说的“狐朋狗友。”
要翻到桑未眠的聊天是很不容易的。
他轻啧了声,耐着性子往下找着。
她从前也是这样的,见面的时候还好,不见面的时候,一礼拜都不知道能不能主动找他一回。
他手指滑到她头像的时候才发现她换头像了,从一个卡通的手绘人物——顾南译猜那个应该是她的自画像,好看是好看,就是板着个脸。
现在变成了一个品牌的logo,他点开放大,仔细端详了一会,又点回原处。
这之后,他噼里啪啦地在那儿输入些什么。
输完后,他合上手机,又把手机放的远远的,在那儿不自觉地用手指敲着黄梨花桌木板。
但过了一会,他还是跟想到了什么一样,又把手机捞过来,把刚刚发过消息的人置了顶。
————
桑未眠收到顾南译消息的时候,人是迷茫的。
顾不过来:【小区煤气泄露】
顾不过来:【速回】
他精简地跟古代飞鸽传书纸张长度有限似的,多发不了一个字。
谁家泄露了?怎么个泄露了?造成什么影响了……统统都没有,只是说速回。
桑未眠回过去一个:?
她想问问具体情况。
可那头又没反应了。
桑未眠想了想,顾南译算是她房东,真有什么情况物业第一时间都会通知房东的,他说的这样着急,说不定真是什么大事。
她得回去看看。
桑未眠有些抱歉地跟刚刚坐下来点好菜的晏自遥说:“不好意思自遥,我可能得回家一趟,我……房东,他说煤气好像有问题,很着急。”
晏自遥闻言抬头:“这可不是小事,用不用我送你回去看看。”
“不了,我打车回。”桑未眠摇摇头,下意识地想起顾南译的那一句嘲讽,说她没几天就把住的地方都告诉人家。
眼见桑未眠拒绝了,晏自遥也就不好过分的坚持,他把人送到门口,见她上了车。
桑未眠关上车门之前还很不好意思:“这次真的不好意思,我下次请你吃饭作为赔偿。”
晏自遥:“谈什么赔偿,下次再约就行。”
车子启动后,桑未眠拿出手机,着急忙慌地给顾南译回了一句:“我回来了。”
——
桑未眠料想自己到小区门口那会一定围了七七八八的不少人,看热闹的带着瓜子来,和自己有关的哭的哀声遍野,媒体新闻记者举着话筒和摄像机到处采
访……
她急匆匆从车里下来的时候,发现小区安静地和往常无两样,夜里灯火萤萤,路上行人面色如常。
倒是小区门口有个熟悉的身影。
桑未眠急匆匆几步走到他身后,叫他:“顾南译。”
他听到响动转过来。
桑未眠这会语气显然是着急的:“煤气泄露了?我的煤气泄露了?”
“嗯。”他懒懒散散应她一句。
果然,桑未眠加快脚步就要往自己家的方向跑。
“哎——”
桑未眠回头,发现自己的手臂被他拴住,他置身事外地说:“你急什么。”
桑未眠:“煤气泄露了我还不着急?”
顾南译:“你又不是专业人员,这会赶过去也没用,徒增伤亡。”
桑未眠:……
她脚步一缓,转过身来:“报警了吗?火警来了嘛?”
“行了行了。”他握住她手臂的手没放下来,“已经被我解决了。”
桑未眠:“解决了?”
她盯着顾南译。
顾南译被她这么盯着,莫名地把头偏了一点点:“刚好煤气检修人员上门检修,我人也在附近。他们发现问题就随手修了。”
“是上门检修啊。”桑未眠松一口气,“那你说的好像局面控制不住一样,我问你你也不回,吓死人了。”
她这才好像真的松了一口气,眉眼里担忧的情绪消散下去,只剩天生弯翘的睫毛罩在那一双淡如月色的眼上。
她这么近距离地站在自己面前。
这个谎言虽有些恶劣,手段也够狗的,但顾南译此刻并不觉得为此愧疚。
桑未眠:“上门检修你可以跟我说一声的。”
顾南译抬抬下巴:“跟你说一声?你不约会嘛。”
桑未眠:“你怎么知道?”
顾南译微微皱眉:“不是,桑未眠,你还真是约会啊。”
他语气落在“约会”两个字上,桑未眠大概猜测他的意思应该在于你们的关系现在是能够到“约会”的状态了?
桑未眠:“是晏自遥请客吃饭,而且他说他跟你说过了。”
顾南译:“那我没同意啊。”
桑未眠:“那你为什么不同意?”
顾南译一时语塞,撇过头去,含糊地说一句:“我看他不爽。”
桑未眠:“你为什么又看他不爽,晏自遥还好吧,人温温和和,也有绅士风度。”
温温和和……绅士风度……
你是不知道这个人有多茶。
还会告小状。
所谓的温柔都是绿茶蒙蔽你这种直女的手段罢了!
顾南译:“才不过吃过两顿饭,你就知道人家这么多优点?”
桑未眠:“也不止吃过两顿饭,他还来店里帮过忙,店里的朋友也这么说的。”
顾南译转过头来:“你怎么不早说?”
桑未眠:“说什么?”
顾南译:“你怎么可以让他来店里帮忙呢?”
桑未眠被问的一愣一愣的,下意识地回答着他的问题:“就……他有一天突然出现……然后店里有重的东西要搬,刚好他在。”
桑未眠说到这里之后又觉得顾南译这个人管天管地的,连这个都要管,又有些没好气:“那我不让他搬那我让谁搬,难道你会来搬吗?”
找人做苦力了才想到他了是吧?
顾南译:“我才不来。”
桑未眠:“那不就好了。”
顾南译:“你让他搬你是不是又欠他人情?你是不是还得为了还人情请他吃饭?这顿你请了,下顿他请了,然后你们就没完没了了?”
桑未眠:“可是我们就是未来要结婚的呀,感情就是在这一来二去中培养的。”
顾南译:“你……”
他气得伸出手去指她鼻子。
手臂抬到半空,他又看见她此刻一副因为所以天文地理的样子,又气地把手垂下来,插进自己的兜里,轻飘飘地说一句:“随便你们。”
桑未眠觉得他这态度怪怪的,于是两步走到他正前方,看着他。
顾南译:“你看我干嘛?”
桑未眠狐疑:“所以煤气泄露是假的?”
顾南译:“真的。”
桑未眠:“假的!”
桑未眠:“你就是想把我喊回来,不想让我跟晏自遥吃饭。”
被发现了,顾南译索性破罐子破摔,转过来:“是又怎么样。”
她要是再问他是不是吃醋他就承认好了。
承认就承认。
谁不敢承认一样!
吃醋也可以是很多种,比如说还可以是对家人的爱护和占有。
毕竟她不是说要成为他妹来着?
但桑未眠没说你是不是吃醋了,而是问他:“你和晏家有过节吗?”
像是希冀落空,顾南译切一声,毫不犹豫地往小区里面自顾自走着:“关你什么事。”
桑未眠跟上去:“我得搞清楚一些人物关系吧,拉都被拉进这个吃人的修罗场了,真要嫁到晏家去了,要是连哪些是敌,哪些是友都没分清,那岂不是很容易就被当炮灰。”
顾南译:“你倒运筹帷幄。”
眼前的路越来越黑,桑未眠没顾得上管,继续问他:“所以你和晏自遥有过节吗?”
顾南译迈着步子,吐出两个字:“死敌。”
桑未眠一愣:这么严重。
前头的路已经黑得她看不清楚了,只有他模模糊糊的一个重影。
但桑未眠只能加快脚步追上:“那会因为我嫁过去就缓和你们的关系吗?”
顾南译:“不会,他会因此死的更难看。”
桑未眠:“你们到底……
“哎呦……”
噼里啪啦一阵响动后,顾南译回头看,见桑未眠此刻半蹲半
坐在地上。
小区在整修,她面前那块地坑坑洼洼的。他刚刚也瞧见了,轻而易举就绕开了。她倒好,哪儿有坑往哪儿掉。
顾南译抱着手:“桑未眠,这么大个坑你看不见啊。”
她在那儿支撑着起来:“太黑了。”
他想起她那个不怎么严重但依旧让人头疼的夜盲症。
杨老师也说了。她夜盲也是因为脾胃不好影响的。
他走过去:“你夜盲是不是变严重了?”
桑未眠夜盲没有那么严重,除非真的灯光太暗了,她解释:“没有,是这个小区这段路特别暗。”
顾南译:“这个亮度你就看不清了?”
桑未眠掸掸衣服:“比过去已经好很多了。”
“年纪不大,哪哪都是毛病。”顾南译话里带着嫌弃,“你当真是林妹妹。”
桑未眠:“林妹妹没得个善终。”
话里的意思是顾南译你可别咒我。
顾南译把手机的手电筒打开,大剌剌地对着桑未眠的头顶照去。
桑未眠下意识用手挡住眼睛。
顾南译:“还有哪儿疼?脚扭到了没?”
桑未眠还挡着眼睛,摇摇头。
顾南译这才把手机拿下来,照着她底下的路。
受点灯光往后,但顾南译依旧走在前头:“那你晚上都怎么回的?”
桑未眠:“用手机照手电筒。”
顾南译:“你买只导盲犬吧。小瞎子。”
桑未眠:……
顾南译:“你都怎么照顾自己的?你这眼睛不好你得多吃胡萝卜?你吃没吃?”
桑未眠刚想说什么。
顾南译又自管自地接话:“你别狡辩了,我知道你不吃。”
说完后,他又加一句:“你榨成汁也行啊,混点橙汁什么的,不比你冬天吃那冰淇淋强?”
……
他絮絮叨叨的,从头到尾数落她个没完。
桑未眠有些受不了了,她带着试图商量口吻在后面叫他:“顾南译……”
这一听就知道,桑未眠在服软。
她在央求他别骂她了。
“行吧。”他像是大发慈悲,回头说,“攥着吧。”
桑未眠:?
顾南译:“攥着啊。”
桑未眠:“攥哪儿?”
顾南译:“衣角啊,还有哪儿?你不会还想我牵你吧?”
“哦。”桑未眠抓过他衣服的一角。
挺括硬朗的皮夹克的一角攥在手里的时候,才发现黑色料子是柔软的。但触感依旧是冰冰凉凉的。
前头的人和她保持着半面衣前襟的距离,手灯的光全部落在她的脚边。地上有两个被这畸形的光照得畸形的影子。她盯着那两个滑稽的人影出神。
那个高大的,像是脾气不好但依旧要去拯救世界的超人。
身边那个别别扭扭的,走路踉
跄的,大约是他的拖油瓶。
————
桑未眠其实也就跟晏自遥吃过两次饭,其中有一次还因为被顾南译中途叫回没吃成功。
不过那晚顾南译带她回来后的确找了小区物业,把家里的煤气管道都看了一遍。
桑未眠不大在家做饭,她不回桑家的时都在工作室里和小澜还有虞人一起吃的比较多。
顾南译最后盯着那工作人员的“用火安全小贴士”给她读了三遍后,终于是大摇大摆地走了。
他还说自己最近会很忙,让她别有事没事地联系他。
桑未眠都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给他造成了她事情很多的印象。
她只应了哦,然后这些天,也都没有他的消息了。
工作室到的那批材料还可以,瑞城的那个老板娘和她有三年的交情在,每一批货都是她亲自过关的。
桑未眠让小魏和桑城杨确认打了款。
小魏是司机魏叔的儿子,管着桑城杨手底下几个子公司的账目。桑未眠和瑞城那边的往来款结算,都是经过他手去对账和划款的。
桑未眠每次都把账单捋的整整齐齐的,半个月回一趟桑家,一来毕竟她回来了,有些表面功夫是要维系的,和家里吃顿饭,乖乖地去叫一声奶奶。二来么,虽然桑城杨大手一挥说了她自己工作室的那些大的开销他都能承包去,但到底钱花到什么地方去了,也不能总是一笔糊涂账。
桑城杨大多不看,说都是一家人,用不着看这么仔细。但桑未眠还是回回都带的。
一大清早,对完账之后,桑未眠就让小澜开了门。
吴虞人是后来才晃晃荡荡过来的。
小澜是有坐班要求的,但吴虞人没有,她是弹性上班任务制,再加上她本来就是合伙人,干起活来只有更拼命的地步。
吴虞人来的时候,手里还端着杯美式。
桑未眠正在里头的工作室里校准图纸上配件的尺寸。
“哟,速度够快的啊桑未眠。”吴虞人端着杯咖啡进来。
“你怎么身上还一股酒味。”桑未眠没抬头,依旧用标尺在那儿量着。
“还有酒味啊?”吴虞人左右闻闻自己,“我怎么没闻到?”
“我一定是被腌制入味了。”吴虞人摇摇头,“我跟你说桑未眠,要是有一天,我为我们的革.命事业牺牲了,你得雕个碑铭记我。”
“说什么呢。”桑未眠转过头去责怪她。
“你是不知道那群人多能喝!就为了一个展位啊,喝死喝活的,那狗屁招商还拿着鸡毛当令箭,谁不知道瑞城下一个季度的展位大多都被王氏珠宝的人占光了,但没办法,别人都喝,你没法不喝,不喝人就不高兴,不高兴谁还考虑你啊。”
吴虞人说这话的时候眼下还淤青着呢,显然昨晚上没睡多久。
“抱歉啊虞人。”桑未眠有些心疼,虽然他们分工明确,但桑未眠总觉得,对外去扩路子比她设计东西手工做东西要辛苦的多
。
“跟我那么生分干什么?”吴虞人半个身子过来,要架在桑未眠身上。
桑未眠下意识一躲。
吴虞人挑挑眉,她忘了她这个合伙人,虽不是什么冷心冷情的人,但和人保持距离的毛病就没改过。
不像她,她就喜欢社交,喜欢和人在一起。
吴虞人:“咱俩都合作三年了,那年你在瑞城摆摊子,我还在瑞城招摇撞骗呢,我昨儿能去那种局已经很满足了,说到底也是借了你的光,寻常人连昨天那种局都进不去呢。”
桑未眠:“借桑家的光吧。”
吴虞人:“一样一样。”
说到这儿,吴虞人又打听起来:“眠眠,桑家那老太太,和你那个骄纵的妹妹。好对付不?”
桑未眠:“没什么事的话我半个月才回去,顶多吃一顿饭,不怎么打交道的。”
吴虞人点点头,又自顾自说道:“也是,反正以后也不住一块,不过我觉得你那个未婚夫不错。哎,眠眠,我打听过了——”
吴虞人一脸八卦地凑过来:“你那个未婚夫啊,在金融领域做到挺不错的,我认识几个人搞什么创新科研的都想拿到他们公司的天使资金。”
小澜端着个花瓶路过,八卦到:“虞人姐姐,我听说做金融的很渣哎。”
虞人:“哪来的职业偏见?”
小澜一本正经:“赚的多,又要应酬,不如程序员好,程序员赚的多,还老实。”
吴虞人转过来,对着桑未眠说:“这小丫头肯定谈了,而且还谈了个程序员。”
小澜脸一红,转角就不见了。
吴虞人继续那个话题:“总之,人还不错。就是好像在晏家,不是独生子,还有个弟弟,我听说晏家是偏爱弟弟一些的,所以哥哥才出去自己闯荡,我唯一担心的是眠眠你嫁过去晏家妯娌之间厚此薄彼。”
桑未眠却不疾不徐地说着:“他是晏家不受宠的,我是桑家不受宠的,那才算门当户对吧,要是他是独生子,这事恐怕落不到我头上来。说白了,就是晏桑两家,既想合作,又舍不得心头肉,才找了两个边缘人物,凑了数。”
吴虞人觉得桑未眠过分通透了:“眠眠——”
桑未眠:“你不用安慰我,我有数的虞人。况且我也没有亏呢。好歹,换了这么大家门店呢。”
吴虞人总结了一下:“总之,那晏自遥人感觉还是可以的,也没什么八卦绯闻,有工作也有能力,对人也客客气气的。但你们这样结婚也太陌生了吧,好歹多接触接触啊,你别老是闷在工作室里。”
桑未眠:“我不闷在工作室里咱俩下季的展品就开天窗了。”
吴虞人:“这不是都画好了吗,配件你让小澜也帮着做做,时间还够。”
桑未眠:“可今年的大赛作品我一点头绪都还没有。”
“灵感不是你硬逼自己就会有的。”吴虞人把桑未眠拉起来,推着往外走:“大好春光的,春天要来了,出去走走,你
说不定就有灵感了!”
两人正说着话呢,外面就进来两个人。
桑城杨这会由小魏领着路过来了。
吴虞人见过一面桑城杨,知道他们父女俩私下里几乎不见面,这会她看看桑未眠,自觉给他们让出了位置。
“桑先生,您今天过来是?”桑未眠也没想到桑城杨会过来,“要进去喝杯茶吗?”
“不了。”桑城杨挥挥手,他看了看桑未眠,欲言又止。
“您有话直说就可以。”桑未眠低低的调子没什么情绪。
“是这样,眠眠。”桑城杨开了口,“你不是最近跟自遥有在接触吗?感觉怎么样?”
桑未眠:“接触下来还好,他待人蛮温和礼貌的。”
“那就好。”桑城杨微微舒一口气,看起来至少桑未眠不排斥他,那接下来的话就好说很多了。
“这不是春天要到了,我想着你来昌京这么久了,也没怎么去玩过,我有个朋友在云明山开了个山庄,要不你和自遥,去那儿玩几天?”
——
桑未眠就说桑城杨怎么亲自来了,她估摸着桑城杨觉得这事隔着电话不好开口,也不知道她的情绪如何,贸然安排给她怕她抗拒。
但桑未眠却一言不发地接受了。
吴虞人在一旁喝完咖啡后又喝起了中药:“去玩好,散散心,培养培养感情,说不定回来后,就成神仙眷侣了。”
桑未眠在那儿算日子。
吴虞人:“这不都画好了吗,就去两三天的事。不行的话你就把图纸带上,两个人花前月下的,说不定你灵感爆棚。”
桑未眠:“但我总是有一种隐隐不安的感觉。”
吴虞人:“你不安什么?”
桑未眠:“桑先生说,那个山庄里不止我们,还有另外一对情侣。”
吴虞人:“四人约会啊……”她琢磨了一下,又宽慰她,“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反正,你也不认识他们,你认识晏自遥就行了,也别有负担,反正你也不爱说话,到时候不跟他们说话就行。”
吴虞人一通安慰,陪桑未眠回家收拾了东西,送上了晏自遥来接的车。
吴虞人在外头做了个打电话的手势:“有事联系,拜托晏先生照顾我们家眠眠了。”
随即车子就顺着导航开始爬起了山路。
云明山一半在昌京,另一半属于另一个城市。
崇山峻岭的地形变化丰富,反而催生了天然温泉,加之独特的地理位置,气温反而没有像想象中那样的低。
爬山路上晏自遥为了让桑未眠更好地看山上的风景,降下了速度,还一边给她介绍着山中的一些自然景观。
桑未眠拿出手机来拍照,按下快门之际,一辆车子嗖的一声就从他们身边经过。
她被吓了一下,照片里糊糊一片。
这缥缈的爬山速度,倒是有点像一个人。
等到他们到山顶山庄停车场的时候,日暮微光即将
坠落,晏自遥在后面拿着行李,桑未满裹了裹自己那件加绒的黑白色冲锋衣,下来熟悉了一下环境。
她听到停车场的那一边好像有个女孩子的声音。
她走过去一看,竟然在那儿看到了呕吐不止的王思爻。
而始作俑者,极其“耐心”地在那儿敲着手机键盘,好像是在等她吐完。
桑未眠有些惊讶:“顾南译?”
她这一出声,一头的两个人倒是双双抬头,见到桑未眠的一瞬间,神色也都有了变化,好像都不知道彼此对方的存在。
——
这头,山间暖居里升起袅袅水雾。
陶都紫砂壶里茶香四溢,坐在梨花木太师椅上的老人家年逾六十,头发半白,禅珠佛串盘得锃亮,笑呵呵地往前头的年轻人茶碗里倒着茶。
“契蛐儿,你说我这一计,妙否?”
蒋契拿着杯子的手还是抖的,他只敢颤颤巍巍说:“妙、妙、啊!”
“这就叫鲶鱼效应。”沈家爷爷一脸自豪地在那儿具体展开这一妙计的厉害之处,“这思爻和三哥儿是我点名要来的,但不是听说他母亲要嫁的那户人家里刚好也有门婚事要谈,也需要个机会培养培养感情。我这山庄与其常年空着,不如成人之美,我也当个月老,一壶茶,一杯酒地看年轻人有情人终成眷属,何乐不为呢?而且我听说晏家哥儿是个知书达理的,让三哥儿边看边学,人家是怎么相敬如宾的。能学到晏家公子的三分好,那也算是有所成长。”
“你怎么不喝?”沈家爷爷见蒋契迟迟没反应,用珠串子敲敲他,“几年不见,变稳重了?”
蒋契五味杂陈:“喝、喝。”
“而且你别看我一把年纪了。”沈家爷爷俯身过来,一脸神秘地说,“我还找了外援的。”
蒋契:“什么、什么、外援?”
沈家爷爷又把身子直回去:“天机不可泄露。”
“总而言之,我有把握能让他们的感情迅速升温。"
“指望你们这些年轻人啊,还不如我自己出手。要不怎么说,姜还是老的辣呢。”
蒋契只得说好,但心里把祖宗十八代都求了个遍:
升温是好事。
可就怕温错人啊!爷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