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们三个到底是什么情况?”
眼底闪过一道锐光,岩泉一居高临下地扫视着眼前人的发顶。
嘴里嚼着年糕,及川彻说话声音变得黏黏糊糊:“小岩,我已经和你说了,是当时我们失足摔了一跤,然后被路过的好心大叔救下来了。”
“没问这个,而且这个你已经在路上和我说过一遍了。”岩泉一脸色一黑。
在接到及川彻的求助电话后,岩泉一以最快的速度赶了过去,并且成功将失足二人组带回体育馆内。
几个人都没有什么大碍。
只是牛岛若利被垫在最下面,受的伤最重,但也就是皮外伤,按照正常的愈合速度不会影响IH的县内预选赛。
这一切都很正常,直到医生处理好伤口,及川彻大大咧咧往椅子上一瘫,大喊“肩膀好酸,肚子好饿”后。
太阳穴突突直跳,再也绷不住的岩泉一抬手指向对面:“你们两个到底在干什么啊?!”
指尖笔直对向正在做牛做马的牛岛若利和望月佑子。
只见及川彻瘫在椅子上,身后的“望月佑子”在贴心替他捶背捏肩,“牛岛若利”蹲在他的身边,一口一口喂他吃烤好的年糕。
屹然一副得意洋洋的昏君模样。
望月佑子义正严辞地回复:“及川…,及川说他饿了,我在帮助他进食。”
“望月那你呢?!你在干什么?”
牛岛若利也认真地有样学样:“及川……学长说他肩膀酸,我在帮助他缓解肌肉酸痛。”
“你这混球!到底干了什么坏事威胁他们!”
岩泉一哭笑不得,索性撸起袖子,将矛盾点对准了正在享受生活的及川彻。
“小岩,我没有胁迫,全是他们自愿的。”
感觉到即将被打,及川彻立马绷直身体,疯狂摆手。
岩泉一用询问的目光看向当牛做马二人组。
但是,两个人脸上没有丝毫犹豫,异口同声地回复道:“我们全是自愿的。”
已经吐槽无能的岩泉一:“…….”
尊重祝福,你们二个赶紧锁死,谢谢。
“填饱肚子就赶紧回去睡觉,为了补今天晚上的时间,明天早上的集训时间提前了。”
事已至此,岩泉一也不好多说什么,叮嘱完毕后就准备回房间。
但是在他拉下门把手,即将迈过门槛时,及川彻叫住了他。
“等一下,小岩。”
岩泉一站在原地,以为他突然良心发现。
只见及川彻还是那副皇帝模样,悠悠开口发号施令:“你晚上别回去了,你和牛岛换一下房间。”
“好啊。”
肩膀极其不自然地抽动两下,岩泉一站在原地未动。
“小岩,你真好~”
然后他就接了岩拳的闪现一击。
“好你个头啊!别以为你受伤了我就不敢揍你
!!”
…….
“呼…….总算是说服小岩换房间了。”
揉了揉还在肿痛发热的后脑勺,及川彻一脸疲惫。
刚才突然让岩泉一去换房间不是莫名其妙的讨打行为。
这次集训是两个人一个房间。
望月佑子是女生,所以她的房间是单人间,让牛岛若利过去睡没有什么太大问题。
但是现在是牛岛形态的望月佑子,可是要和男生一间房间。
在对方不知道真实情况的前提下,绝对、绝对会看到一些不该看的东西。
所以,还不如晚上和知道内情的及川彻一间房。
但在把牛岛若利送回房间后,望月佑子在返回房间的岔路停下脚步。
“及川学长,我晚上就先不回去了。”
及川彻一脸疑惑:“为什么?你要去哪?”
“我去球场练练球。”望月佑子指向球馆的方向,“我问了工作人员,只要在集训开始前把场馆收拾好就没问题。”
“毕竟,明天要上场的是我,不能让你们特地来一趟太亏,也不能让牛岛学长太丢脸。”她有些不好意思地笑笑。
面上露出意外的神情,及川彻没有回话。
见对方陷入沉默,望月佑子赶紧补充道:“不过之前我也一直在努力练习排球,绝对不会让你们打得轻松的。”
及川彻冷不丁地开口:“望月,我晚上也不回去了。”
“及川学长,为什么晚上也不回去?要去哪?”
纤长的睫毛垂下,遮盖住他一半的瞳孔,唇角微微弯起,浮现出温柔的笑意:
“舍命陪君子。”
——我来给你托球。
……
第二天的早上。
淡青色的天空染上橘红色,带着夕晖的残云缓缓飘过体育馆上空的玻璃窗。
在清晨的鸟鸣之下,牛岛若利睁开眼睛。
入目就是望月佑子摆放得整整齐齐的生活用品。
出于尊重和不越界,牛岛若利立马转移视线,起床向洗漱间走去。
他不太懂女孩子摆放的瓶瓶罐罐,在认真地刷牙洗脸后,开始上手梳头发。
但在乌黑光滑的头发一次又一次从他指尖滑落后,牛岛若利放弃了复刻望月佑子平时发型的想法。
抬手扎了一个低马尾后,牛岛若利离开房间。
按照平时的习惯,这个时候应该是去晨跑的时间。
即便是有特殊情况,也不能放弃对自己的要求。
但在打开房门的那一刻,不属于这个时间段的声音悉数涌入他的耳道,强制性定住向前的脚步。
咚咚、咚咚——
是排球落地的声音。
牛岛若利顺着这个声音的方向走了过去。
排球馆雪白的照明灯光投射在地上,在渐明的天光之下,显得没那么耀眼。
入目便是躺在长椅上,已经抱着排球睡着的及川彻。
身上还被人贴心地盖上了白鸟泽的运动外套。
下一秒,抛弃的排球覆盖吊顶的照明灯光,熟悉而陌生的身影映入他的瞳孔。
不得不说,以第二视角看自己打球这件事很奇妙。
望月佑子原地抛球、助跑、起跳,击球。
其中有成功的,也有失败的。
即便隔着一段距离,也能看到眼底已经浮现出淡淡的青黑,但她还是一遍又一遍,固执而执拗地练着跳发。
而最后一球,悠悠地滚到他的脚边。
望月佑子终于侧头看到了他:“牛岛学长,你什么时候过来的?”
“就在刚才。”牛岛若利捡起球,将它抛给她。
“这样啊。”望月佑子接过球,将它投进球框,忽然转头问他,“那现在要不要我和你说说,该怎么记数据?”
牛岛若利感觉自己好像被什么东西定在原地,身体只是条件反射地说了一声“好”。
窗外的草木晃了晃,随着鎏金般碎阳一起向地面投下阴影。太阳缓缓升起,周边的鸟叫声、细弱的虫鸣,风吹动窗帘的沙沙声一并消失,世界好像突然被摁下了静音键。
但剩下的声音却又震耳欲聋。
咚咚、咚咚——
明明已经没人打排球了,为什么还能听到这样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