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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51 章 失态

作者:漠北大雁字数:4754更新:2024-08-23 23:47

苏烟没想到,陆行之去了皇宫面圣竟然能比她先回府。

她不过在皇家园林外头遇到姑父姑母陈宝儿,闲聊了几句而已,顶多耽误半炷香的功夫。

她怀疑陆行之入宫后,和永康帝总共说了不到十句话!

更夸张的还在后头。

窦皇后沉冤得雪、丁婉儿恶人有恶报,定国公高兴,担忧了数日的心终于落下,邀了爹爹苏德怀过来用膳。

这是父亲回京后,两亲家头一遭正式聚在一起用膳,照说陆行之作为女婿,怎么着都该表现表现。

然,他上桌向几位长辈敬了三盏酒后,尽顾着埋头干饭,也不挑菜,匆匆扒了两大碗。

他干了盏中的酒,放下碗筷,

“爹娘慢用,儿子吃饱了。”

又对才拿起碗筷的苏烟说,“快些吃,我回院等你。”

他正儿八经的语气,不带任何旖I旎,似在谈论寻常的事,却让苏烟瞬间臊红了耳尖。

幸得她刚刚饮了酒,酒后上脸,方才让她看起来没有那么的窘迫。

等她回到兰宇轩,院子里静悄悄。

婢女们被提前要求退下,平日里半掩的雕花窗紧闭,仅有大门留了一条虚掩的缝。

苏烟看了眼天边的残云......

天还没黑呢!

寝卧里,陆行之早已沐浴更衣,着一件松松垮垮的中衣半躺在拔步床上。

见着她走近,他一点没有被人发现急切的尴尬或是不好意思,反坦坦荡荡地望向她,幽邃的眸底全是藏不住的雀跃和期待。

苏烟不自觉往后退了两步,

“我,我先去沐浴吧。”

言罢,逃似的去了隔壁盥洗室。

盥洗室的水声哗哗,淌在陆行之的心尖上,似一道蛊,在他耳畔反复述说,述说着分别时苏烟应下他的话。

他不禁弯起好看的桃花眼,弯出一个好看的弧度。

纪沐尘说得对,得不到的蠢蠢欲动。

他愈是没好生品尝她红唇的滋味,就愈是念念不忘。

他想起下午在狩猎场,他从身后拥着她时不经意间看到的春I色。

其实她穿得保守、遮得也严实,可夏日里的裙裳比不得冬日里的厚实,

尤其是他那个视角,透过她斜交扣的领口,能清晰看到她白皙优美的锁骨,还有随着马儿奔跑晃动的曲线......

他发誓,他真的不是故意让疾风跑那么快的!

他也真的只是随意低头一瞥,

也真的是怕她掉下去,才抱那么紧的!

他从回忆里抽过神,茫然地将手举到半空中,比了比大小,琢磨着恐怕他一只手握不住......

艹!

他唾了自己一句,下I流!

隔壁的水声已经停了,有窸窸窣窣穿衣服的声响传来。

他忽地一怔,似想起什么,快速下床

,挥舞了几个大字,贴在东厢房的木门外头,又换来守在暗处的侍卫,交待,

“看清楚了没?‘切勿打扰’!”

“就算天塌了,也别喊我!!”

侍卫懂得起,连声应下,又问,“那是否需要属下安排小厨房备水?要不要请府上大夫过来先候着?或者熬些红枣枸杞、滋阴补阳的汤药?”

陆行之,“......”

想什么呢?

当他会压着苏烟来十个回合?

他有这么龌I龊?

他不过想亲个嘴而已!

*

苏烟沐浴出来的时候,陆行之正好反锁了大门。

他合上门闩,回身望向她,忽然就定住了。

沐浴后的她,着一件银色的丝质中衣,露出优美的白皙颈项和精致的锁骨。

三千墨发披散在身后,湿哒哒地往下淌I着水,随着她的步伐在沉香地板上洒下一滴滴清透的水渍。

她面上尚有未干的水滴,挂在蝶翼般的长睫上,似落不落;

细微的毛孔清透、雪肤娇嫩,在摇曳的烛火下似蒙着一层温暖的光。

许是被水汽熏过,她清润的眸子蒙着一层迷离的霏雾,似懵懂的小羔羊,似娇滴滴的可口甜食。

他的脑子瞬间就炸了。

那些酝酿好的步骤、计划好的小心翼翼和轻柔全都化作泡沫。

他问,“若是我粗I暴些,你能接受吗?”

苏烟低头擦拭湿润的秀发,闻言抬眸,

“......嗯?”

就见高大的身躯朝她压过来,将她抵在木门上。

*

深夜,乱葬岗。

黑漆漆的天幕下,乱糟糟的尸体被随意丢弃在各个角落,有成群结队的野狗抢咬着分食腐烂的尸体。

那些被咬断了的肠子露在一边,秃鹫就从干枯的树枝里飞出来啄食。

陆行之的侍卫们扔了丁婉儿就走了。

一道黑影从阴暗中飘出来,打开包裹尸身的烂竹席,拨开丁婉儿遮面的乌发。

刀口距离她的心脏仅隔了一个大拇指的距离,若非武艺高强的人,绝不能捅得如此精准。

他探了探她的鼻息和脉搏。

还好,鼻息虽弱、脉搏尚在。

黑影长吁一口气,抱着人极快地消失在黑夜。

躲在浓郁大树后的纪沐尘和霍修染看到这一幕。

霍修染,“我们真的要放他们走?”

若是他们改过自新还好,若是他们卷土重来......那不就成了放虎归山?

纪沐尘失笑,“你觉得陆哥想不到这点?”

陆哥既然说放人,那必定有他的道理。

霍修染细细地想了想,惊道,“莫非陆哥是想......借机套出门武要护着的人?”

门武在意的从来不止丁婉儿。

除了丁婉儿,还有一个能

让门武甘愿献出生命的人。

这样的人(),???硤???()『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躲在暗处静静地观察伺机而动,才是最可怕的。

纪沐尘一扇子拍在霍修染肩头,

“霍兄终于聪明了一回。”

*

承乾殿的密室,永康帝大发雷霆,将置物室上的青花瓷瓶和茶具摔得噼里啪啦响。

殿外,跪了一众的太监和宫女。

下午永康帝唤陆行之问话,问其可知窦皇后的事,陆行之轻轻松松地应了,直言不讳人是他放的。

永康帝气得要死,质问其为何如此?

私自劫走死刑犯是重罪。

陆行之当时是这么回答的——

“帝王也会犯错。皇兄冤枉窦皇后,错了便是错了。”

“江山和女人,您要哪个?”

混小子!胆敢当面指责帝王?

竟装也不装了么!

又对脚畔跪着的苗疆圣手说,“你不是说他顶多有一月的命么?怎么朕看起来,他好得很十年八载也死不了!”

苗疆圣手也没弄懂,前段时日陆行之要死不活的,怎的这段时日生龙活虎的?

莫非如同谣言那般,他这段时日没和苏烟同I房?精气神倒养好了?

苗疆圣手,“如若皇上想他早些死,也不是没有法子。”

固然陆行之在民间呼声极高、在朝堂的拥戴者也多,但并不表示他胡作非为,皇上还得容他。

苗疆圣手,“借刀杀人或是嫁祸于他,两种方法都可。”

 只要永康帝配合、只要永康帝舍得、只要永康帝狠得下心、只要永康帝可以完全不顾亲情和手足,世间就没有做不到的事。

永康帝,“......你想怎么做?”

苗疆圣手抬头,小声且残忍地说出自己的计划。

*

定国公府,兰宇轩。

陆行之觉得苏烟现在的样子......不好,很不好。

她被他抵在木门上,无力地由他索取。

愣愣张开的红唇被他咬得红艳艳的,柔柔的身子没有一丝力气,猫儿似的挂在他身上。

为了不是她掉下去,他只好托着她。

这个姿势却让彼此更加的亲近。

她的皓腕搭在他的肩头,湿漉漉的长发有几许贴在他的心口。

她迷离地低垂着眸子,卷翘的长睫微湿,是她喘不过气时氤氲的水雾。

他蓦然想起梦中她被他糟I蹋的样子。

他沉沉闭上沸腾着火焰的眼睛,将她抱回床榻上,然后快速转身,去往盥洗室冲冷水浴。

苏烟躺在拔步床上,缓了很久,才从他的禁I锢里活过来。

她知道他急切了些,毫无章法的亲吻全是冲动和霸道,没有技巧可言,全凭着他的本能。

然,在那样的亲密里,她又能清晰地感受到他的呵护和欢喜。

她不由拢紧被褥,遮住

()被他扯开的衣领。

其实,她有心理准备的。

不管他们从前发生过怎样的不愉快,他们现下已然是夫妻,情深意切。

子嗣,是必然会考虑的问题。

他没有隐I疾,身子也健朗,正值旺盛的年岁如何不贪?

她勾了勾唇,将他的那张锦被收入柜中放好,然后回到床榻睡在拔步床的正中间。

她想,这样的暗示应该够了吧。

然,陆行之沐浴后,只淡淡瞥了一眼床上的她,不仅没有任何“继续”的举动,反从柜子里拿出锦被,自自然然地躺到地上。

是的,

他没睡床,睡了床榻下的木质地板。

*

翌日清晨,陆行之早早出府,说是临时有事,晚些再接她同去下榻苑拜访北境皇后。

由于昨日的狩猎活动延迟至今日,故而百花宴今日本该进行的游园活动顺势推迟了。

苏烟上午没什么事,起得较寻常晚些。

陡然,她脑中一阵眩晕,好几个画面横七竖八地冲出来:

——那是在定国公府的前厅,一个不起眼的长廊拐角,他将她堵在廊柱下,凝视着她的目光犀利。

“丁婉儿的事我已经解释过了,昨日的蹴球我也没同你计较。”

“你定要日日同我板着一张脸吗?”

画面突转,变成在她的墨兰苑门口,两人不知为了何事僵持着。

她说,“你我还有几日便是夫妻,你定要这样同我阳阳怪气的?”

“你真是幼稚!爱来不来!”

苏烟从回忆里醒来,心口疼得实在厉害。

她能强烈的感受到她当时的无措和心酸,也能察觉到陆行之对她的不耐烦。

大婚的前几日,他们不似其他小夫妻那样和和美美、殷切盼望,而是在冷言冷语地争吵?

她好想知道,他们从前究竟在吵什么!

脑子太疼了,想不起来......

如意见状,赶紧过来扶她,“少夫人,可是哪里不舒服?”

苏烟摇头,将心底的那股子燥意压下。

*

陆行之其实没事,就是烦闷,约了纪沐尘和霍修染到猎园的马场看马儿。

陆行之的爱马是匹汗血宝马,体型健壮,是匹公马,叫疾风;

纪沐尘的宝马体形瘦弱些,是匹母马,叫乌雅。

在陆行之大婚的时候,纪沐尘将他的乌雅许配给疾风了。

不过,疾风似乎不怎么讨乌雅欢喜,两匹马在马厩里同吃同睡好几日,也没见腻腻歪歪造个小马驹。

纪沐尘,“怎么了,陆哥?看起来要死不活的样子?”

昨个不还意气风发、想要拉着嫂子在密林里寻点刺I激么?

才一天就焉了?

陆行之不说话,扔了一把干草给疾风。

疾风不吃,用鼻子拱了拱乌雅,示意乌雅吃,

乌雅高傲得看也不看。

这让他想起他和苏烟。

倒不是苏烟不从他,而是她在夫妻之事上太顺从他,让他生出一种巨大的罪恶感。

他昨晚不仅吻她,还险些控制不住将她生吞!

他连她的衣裳都撕破了!!

简直是个禽I兽!!!

不过这些夫妻间的隐I秘之事,他断然不会说出口,只得借着“疾风”和“乌雅”晦I涩地表达。

“你们说,若是疾风上了乌雅,疾风是不是该死?”

霍修染,“......陆哥你瞎说啥?”

乌雅是疾风明媒正娶的,人家那叫“合法行为”!

纪沐尘却笑得阴险。

在男女之事上,他素来是三个大男人里面懂得最多的,远不似霍修染那般没心没肺。

他一折扇拍在霍修染的肩上,“陆哥指的是他和嫂子。”

嫂子现在不失忆了?若是恢复记忆后,发现陆哥对她......

依着嫂子刚烈的性子,不把陆哥的命I根子剁了?

和“赐死”有啥区别?

纪沐尘,“要我说,顺其自然,走到哪步是哪步。”

该上就上,该睡就睡。

再说了,这事也不能全怪陆哥。光是嫂子看陆哥黏糊的眼神,是个男人也顶I不住啊。

说白了,这就是天雷勾地火、你情我愿的事。

霍修染不这样认为,“可是陆哥和嫂子签了协议。就算是夫妻,那也该有最基本的尊重。”

亲亲抱抱是可以的,偶尔接个吻也行,再多就过分了。

纪沐尘嗤笑,“少特么扯淡,你说得那些有本质区别?”

若是路上碰见个大姑娘,甭管干没干,就是抱一抱,那也是耍流I氓、该关大牢!

五十步笑百步罢了。

陆行之被吵得头疼,半天没听出个屁来。看天气也不早,该去下榻苑探望北境皇后,遂唤了侍卫先去请苏烟过来。

“就说我在马场等她,等她看马儿。”

先前陆行之得知苏烟在向陈宝儿学习马术,便想法子弄到上回她在山庄骑的那匹小马驹。

小马驹掉下悬崖后受了伤,他接回来养得差不多了才送到马场。

下午狩猎,她要是愿意,可以把她的小马驹骑出去溜两圈;

若是不愿意,可以先给小马驹起个名,联络联络感情。

苏烟不知这些,等到了马场的时候,看见纪沐尘和霍修染冲着她笑,陆行之则不怎么敢看她,望向她的目光似是闪躲。

苏烟不解,不是说喊她来看马儿么?

她自自然然望向马厩。

马厩里,疾风已经爬上乌雅的背,哼哧哼哧努力着。

马儿那物大得出奇,深褐色,长,苏烟没见过,吓得她失声尖叫,急急捂住自己的眼,

——“陆行之,你叫我来看这?!”

陆行之不明白,另外两兄弟也不明白。

三个大男人同时回头,顺着苏烟的视线看到疾风和乌雅......

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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