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李玉梅还觉得,离婚什么的会影响牛远芳的名声,现在想来,牛远芳一直待在王家,才是对名声最大的损害啊!
看看王家这些,老老少少的,都是些什么人?
阮桃笑了笑补充“名声倒也没有那么重要,主要是王家人,从来没有把大丫她们姐妹三人,还有牛大姐当成自家人。”
“可不是什么?别的不说就那王彩莲,明明是个小姑子,却把哥嫂的家里搅得一团乱。”
李玉梅现在回想起王彩莲对牛远芳做的那些事情,也都还是忍不住咬牙切齿的。
阮桃让她别那么生气,气坏了身体对自己也不好。
“他们兄妹的结局肉眼可见了,嫂子别为他们动气。”
“说的也是。”
两人聊了几句,李玉梅要留阮桃在家吃中饭,被她拒绝了,飞快地从李玉梅挽着的胳膊中溜走。
“唉,我说你跑什么呀?你又吃不了多少,一个人做一遍还麻烦。”
李玉梅声音在后边响起。
阮桃笑着挥手“早上陆临坤做好了的,我回去热一下就能吃了。”
这话倒不是哄骗李玉梅。
陆临坤真的是在煮早饭的时候,把她中午要吃的也煮好了。
现在天气冷了,也不用担心菜饭会坏掉,所以几乎是早上起来,就把米饭给焖上了。
等她回去加热一下就可以吃了。
回到了家,将锅里的饭打出来装在海碗里边,配上早上炒好的鸡蛋,放在热水上蒸几分钟就好。
阮桃把柴火烧好了,就从灶房出去,去后院看她的两只小鸡。
用白菜叶子切碎,拌上了打碎了的稻谷皮,就是一顿很丰盛的美食了。
两只小鸡看到她,咕咕咕地往这边来。
大概也是饿了。
阮桃笑着给它们添了食物,又添了水,这才去洗手。
她洗手的时候偷懒,直接用冷水洗的手,冷水在接触到皮肤的时候,那股凉意让她缩了一下。
天气越来越冷了。
听李嫂子说,这里到腊月底,也就是过年前后那几天,是会下雪的。
往年都下,想必今年也不例外。
阮桃想着家里的柴火似乎不多了,也不知道是不是提前去买一些柴火才行?
在这个时代并没有太多经验的阮桃,为了迎接第一个冬天,她中午吃过饭了破例的没有睡午觉。
而是拿着纸笔坐在沙发上,写着一些需要过冬的东西。
现在的小院里,比他们之前搬进来的时候要更像家了,中间这间用来接待客人的房间里,摆着陆临坤订购的沙发。
两张两人的,一张一人的。
中间还有一张桌子。
这桌子比厨房吃饭的桌子要小一些,但是长一点,平时阮桃都是在这里写写画画。
此刻她把需要的都列好了,就把手中的钢笔放下。站起来活动了一下手脚,穿上外套又去上班去了。
到了冬天,大院里感冒咳嗽的人就多了起来,阮桃他们当医生的,工作任务也比夏天的时候要重一些。
她刚来到医院这边,就听到办公室里传来嘭的一声响,然后就看到办公室的门打开,陈国有从里边气冲冲地走出来。
那架势一看就是跟孙伟国吵过架的。
阮桃为了不被殃及到,她侧身往边上站了站。
本以为陈国有会就这样就走了,谁知道他怒气冲冲地在她面前停下,抬手指着她“阮桃。”
阮桃抬起头,面上带着诧异地看着陈国有。
眼神询问她什么事。
陈国有指着她的脸,半天哼了一声收回手,转身走了。
阮桃???
陈国有这是被王彩莲传染了疯病?
不然指着自己然后又什么都没说的离开是什么意思?
阮桃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不过他走了没说什么,那也就算了。阮桃进了办公室。
办公室里孙伟国站在窗户边,她注意到孙伟国的桌上有些乱,刚才发出声响的,应该就是孙伟国用文件砸在桌上发出的声音。
阮桃抿住唇,叫了一声孙老师,就穿上自己的白大褂去干活了。
一个下午的时间,她没看到陈国有。等到晚上的时候,她跟陆临坤说起这件事,才从陆临坤的嘴里得知,陈国有竟然已经离开了驻地。
“离开?偷跑?”
“不是,劳书记给他开的介绍信。”
陆临坤抱着她,轻声解释。
阮桃点了点头“他应该是不会回来了吧?怪不得下午的时候我看到孙医生那么的生气。”
她转念一想,陈国有自尊心那么强,一走不回头也是能理解的。
毕竟回来了,怕被别人笑话。
不过话又说回来了,陈国有是否回来,跟自己也是没有什么关系的。
她问一句就好了。
转而跟陆临坤说起了家里柴火的事情。
“下个月初十左右,供应站就会开始供应木柴,到时候我们拿供应本过去买就可以了。”
“这样啊,木柴是外边拉进来的吗?”
“嗯,就在我们底下小镇上有一个木材厂,他们供应着部队的柴火。”
大批量的木柴,是林场那边供应的。
当然在家属院的家属们,如果闲着没事也会上山去捡一些柴,这是被允许的事情。
阮桃也去捡过两次。
但是附近的干枯的柴火,已经被家属们捡得差不多了,再想要就只能翻山过那边去了。
山高路远,阮桃还需要上班,也就没那么多时间去了。
说了一会儿的话之后,她就有些困了,枕着陆临坤的胳膊进入了梦中。
天气冷下来了,身边又有一个大火炉,按理来说,是很好睡的才是。
但是阮桃睡得却并不安稳。
她又做梦了。
在梦里,她看到了红旗镇的那条河,有三个孩子失足跌入了河中。
冬天的河水那么的冷,他们很快就被冻得不知道扑腾了。
就在这万分危急的时刻,一道军绿色的身影从远处跳入了河流中,一手捞住一个孩子,将他们护送到了岸边。
到了岸边他一口气来不及歇,马上就折返去救另一个已经被河流冲远了的孩子。
情况太过危急,他奋力往前游,好不容易将最后一个冲远了的孩子拽上岸后,他却因为体力透支,没有再能上岸。
镇上举行了十分隆重的追悼会,在追悼会上,阮桃看到了好多熟悉的面孔。
她的视线转到了躺在中间双目紧闭,永远都不会睁开的男人身上。
眼泪一下就下来了。